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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河畔槐花开_-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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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一非示意窗台下的两人躲开些,自己就瞅准机会朝门口抛出一包石灰粉。
    房世杰随手跟着瞄准石灰包,择机就是一枪。
    石灰包不偏不倚在屋里开花了,石灰粉四处飞溅。
    秦少奎大惊,慌忙蹲下来闭上眼,用机枪瞎估摸着顶着去闭门,同时,飞起的石灰粉呛得他禁不住咳嗽起来。
    房世杰见状,叫每人拿了一包石灰粉,用盒子枪嘴在袋上面捅开几个窟窿,一齐抛了出去。
    石灰包一撒开后,房世杰和几人一跃而起,边朝屋里射击边冲过去。门口的两人也趁势趴在门口射击。
    屋里到处弥漫着石灰粉,呛得秦少奎眼也睁不开,那还顾得上开枪还击,慌乱中,他来到桌子后面椅子上坐下来,把机枪驾到桌子上,闭上眼,屏住呼吸,胡乱扫射起来。
    一发子弹击中了秦少奎的肩膀,接着又是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
    机枪哑火了。
    门口的两人首先冲了进去。
    秦少奎见无法挽回败局,就咬着牙,抬手摁住了办公桌下的按钮。
    “轰”的一声巨响,安放在桌下的炸药包爆炸了,秦少奎连着桌子飞起来,顷刻间成了碎片。
    冲进去的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热浪冲击出门外,血肉模糊地摔在了石阶上。
    门外的人谁也没料到秦少奎最后会来这么一招,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冲在前面的三个弟兄当场就被炸死,房世杰和韩一非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房屋被巨浪掀了顶,窗户、门以及里面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都燃烧起来,霎时间,整个屋子成了一片火海。
    房世杰挣扎着站起来,看了看四周,见空无一人,就问也是刚刚爬起来的韩一非:“紫小姐呢?”韩一非摇摇头说:“没看见。”
    先前,房世杰一心只顾着攻打秦少奎,就忘记了紫芍药一个人去追杀秦少宽,如今,秦少奎一死,猛地就记起了紫芍药,慌得他不顾自己的伤势,踉踉跄跄地向后院寻去。
    后院的一间房里,紫芍药和秦少宽隔着几步远,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房世杰一处一处地找,当他找上这间房来时,奄奄一息的紫芍药努力看了他最后一眼后,带着一丝微笑闭上了眼。
100。第二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猎鹰…第一百章  槐花开正浓(大结局)
    绝世美人香消玉勋,带着遗憾告别了她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同时,也带着丝丝眷恋作别了与她并肩作战的男人!
    可叹啊!情初开,无以叙,满怀缱绻为君虑。情已逝,爱也逝,为何偏叫流水落花去?
    房世杰万分伤痛,上前单膝跪地支撑着身子,一手扶起紫芍药头,一手用袖子轻轻地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
    对于房世杰来说,小翠的死,是一种失去恋人的悲痛,可儿的死,是失去朋友的疼痛,而紫芍药的死,是一种失去知己的伤痛,不同的三个女人,却在他的心头刻上了永久的记号,让他一生难以忘怀。
    韩一非蹒跚着走过来,说:“兄弟,走吧,这儿不是久留之地。”
    房世杰抬手试了试眼角的泪花,用尽全身力气抱起紫芍药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出房间。来到前院,房世杰看了几眼战死的弟兄,跟韩一非说:“我无法带他们回去了,凑这堆大火,帮我把他们火葬了吧!但愿他们的灵魂能够在天堂得以安息!”
    韩一非费了好大劲把死去的几个弟兄一一送进了火场。
    二人带着紫芍药的尸体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
    斜对面的街道上,影影绰绰闪动着保安队的身影。
    房世杰咬着牙抱着紫芍药的尸体,在韩一非的帮忙下,拐进与警察局一墙之隔的小巷,一步一蹒跚地离开了与秦家父子最后决战的战场。
    回到客栈,房世杰取了羊脂玉和一应包裹,叫韩一非跟店掌柜雇了一辆马车,带着紫芍药,披着依旧火热的斜阳,去了白狐镇。
    马车一路颠簸,日落时到了前门里。
    任美琴闻讯出来,见二人浑身是伤,心里已明白,战斗已经结束了。
    房世杰说:“任小姐,我把韩兄弟送回来,我不便进去,还得先回秦家弯去安葬紫小姐。”
    任美琴掀开盖在紫芍药身上的干草,看着她苍白却依旧娇美的脸庞,顿时一阵心酸,不觉落下泪来。
    房世杰说:“回去吧。”
    任美琴擦掉泪珠,看着房世杰说:“你还有伤,我跟你一块去秦家弯。”没等房世杰说,又跟韩一非说,“表哥,跟舅舅说一声,就说我去了秦家弯,过两天就回来。”
    韩一非接着说:“房兄弟,就叫美琴跟你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房世杰见二人一片诚意,又觉得任美琴去了,可以帮着大嫂装殓紫芍药,就没再拒绝,只是跟韩一非说:“韩兄弟,我妹子柳儿到底被埋在哪儿,还要兄弟你嘴勤些问问。”
    韩一非说:“房兄弟,放心吧,总会找到的。”
    日落了。马车载着房世杰和任美琴沉甸甸的心思离开了前门里,向秦家弯去了。
    一路上,房世杰沉默寡言,几乎没开口说话。任美琴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不时地看看他。不用别的,就用这种方式,她已经足够能读懂眼前这个男人此时的心情。
    是啊!有谁能够承载住这接连不断发生的生死离别?原有深藏的悲痛如果说可以化作成一种力量去迎战对手的话,那眼下呢?所有的对手都烟消云散,成了过眼烟云,找谁去述说?无奈何,那些新悲旧恨一时间像波涛一样汹涌澎湃向房世杰心头袭来,让他无所释然。
    女人的悲痛是用眼泪来化解,而男人的悲痛往往是用沉默来代替,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有时候,身处江湖,无敌最寂寞。
    马车吱吱扭扭地走,到了秦家弯,天已经黑了一阵子。
    村里还有一半人家的灯亮着,除了有几声狗吠声外,很安静,像听话的孩子睡在母亲怀里一样,正在入眠。
    花腊梅出来开门把他们接回院里。
    房世杰问:“大嫂,娘咋样?”
    花腊梅说:“除了过来看看女丫外,一整天坐在蒲团上数珠子,很少说话。”
    房世杰说:“大嫂,紫小姐死了,我把她带回来了,你和任小姐装裹一下,她活着的时候爱干净,死了也不要亏待她,叫她体体面面地上路。”
    花腊梅并没有因为紫芍药的死和任美琴的出现而感到吃惊,这一切好像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一样,一脸平静地说:“你和任小姐先回窑里去歇着吧,我出去找人家借口棺材回来。”
    房世杰从包裹里寻了些大洋给了花腊梅说:“不用借了,看谁家不用,就买下来,挑好一点的。”
    花腊梅走后,房世杰把任美琴安顿在大嫂窑里,就过去看娘。
    娘坐微闭双眼在蒲团上,轻声问:“回来了?”
    房世杰说:“回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娘说:“三,这几夜,一到半夜,狐就开始叫,真真切切的耳边绕来绕去,赶也赶不走。”
    房世杰鼻子一酸说:“娘,那都是些畜生,没必要理会它!”
    娘突然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白狐瓷像,极其虔诚地说:“你还年轻,不懂的,狐是通人性的。”
    房世杰无言以对,闷闷地坐在炕□上。
    娘也不再说话,闭上眼继续仔细地数起木珠子。
    当夜,花腊梅和任美琴在一片狐叫声中装裹起紫芍药。
    第二天拂晓,村里的几个后生帮着抬了棺材,按照房世杰的指引埋在了络腮胡子的墓旁。
    房世杰拄着木棍,在任美琴的搀扶下,分别去大哥、二哥二嫂、光棍丸子、双应肉肉、薛不刃、络腮胡子、小翠几人的坟前看了看。
    新坟变旧土,坟头上的蒿草已经泛青,开始生长。
    房世杰把任美琴沿途采摘来的野白花一一分放在他们的坟茔前。
    晨风轻起,野白花在风中精神抖擞。
    帮忙送葬的后生们都下山回去了,任美琴扶着房世杰站在高山之巅,极目远眺。
    任美琴惊奇地指着山下说:“看,远处挂着两条银白带子,好像散花天女迎风而起的舞带。”
    房世杰说:“哦,那是湫水河畔的槐花。”
    此时,湫水河畔的槐花开得正浓,夹着微风,那丝丝清香翻山越岭拂面而过,独留余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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