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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现在要孩子还是太早了。我们还很年轻啊,被孩子牵绊住我怎么带你去浪迹天涯啊。你之前不是说很多想去的地方都没去吗?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出发好吗?”
可是这样的宽慰已经于事无补。
我太绝望了。
我只不过是想正常地当一个母亲,我只不过是想能有自己的孩子,我能有可以抱在手上逗他笑逗他乐见证他成长听他喊我妈妈看他欢笑看他痛哭活蹦乱跳的孩子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场希望原本就是建立在失望上的,它太来之不易,但是当它来临时,却又有人将它在我面前撕碎毁灭,让我原本以为可以充盈起来的生活再一次干瘪成一片虚无。
这是多么让我心力绞碎的残酷!
我从来没有那么的绝望!
我到底选择了一条怎么样的路啊!
我在路上不断地打怪,却也只是在自以为是的升级,其实我一直可悲地在原地踏步,直到被生活不经意地再一次打倒。
我再也没有满血复活的勇气了。
我就这样厌恶地摘开了林至诚的手,我甚至有点厌恶自己,我飞快地将针头拨掉狠狠地摔下,任由扎针的位置血冒出来也不管不顾,我就这样飞快地爬下床去,却在走不到几步路的时候,像个疯子一样蹲下去,以防御的姿势抱着自己的双肩,嚎啕大哭。
我的眼泪差点就造出一条黄河了,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人。
我的肚子里面,来过两个孩子啊!
第一个也是在差不多三个月的样子,被人扼杀在昏暗的小巷子里面,除了在内心深处给他盖一座小小的坟地,我这个可悲的母亲却什么也做不了护不住。
而现在,我以为我终于脱胎换骨,我终于变成了那种无坚可摧的人,却终究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他们如同一场飘絮,在我的生命里面飘过来一阵,在我还没有领略到更多为人母的喜悦时,就这样悄然离去。
我知道我不能迁怒林至诚,但是我却在崩溃的边缘,将所有的迁怒都摆在他的身上。
所有,当他的手覆在我的后背,我哪怕是痛哭着,也想狠狠地甩开,我流着眼泪瞪着他说:“你别再碰我了!我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当我求你了!你的前任跟你后妈把我的第一个孩子弄没了,你爸再把我的第二个孩子也弄没了!他们都是我的命啊!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我欠你什么了!我到底欠了什么了,才这辈子要这样还给你!还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而我有多自私,就有多残忍。
我在冲着林至诚大嚷大叫的时候,忘了孩子不仅仅是我的。
林至诚放在我后背上面的手僵了一下,但是他却很快以更重的力道狠狠地抱紧我,他的眼泪也下来了,他说:“周沫,冷静一点,冷静,我们冷静一些,我们还年轻,我们后面还会有孩子的,我们不急。”
可是这样的安慰,对于被从希望的顶点狠狠摔下来的我,已经捉襟见肘。
我心灰意冷,我绝望得生无可恋,我所有还要跟他继续走下去的勇气灰飞烟灭,我把他的手顶开,我就这样泪汪汪地看着他说:“林至诚,我们没有后来了,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有后来了!”
168你放过我吧,林至诚
我的话才说完,微微抬起头,就瞥见林正推门进来。
我的怒火一下子蒙住了我的理智。
我加大手劲狠狠推开林至诚,像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地朝着门那边去,我冲上去抬起手就朝着林正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我瞪着眼睛吼他:“你这个人渣!禽兽!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我第一个孩子是你老婆害你的,我好不容易怀上了你干嘛要推我,你推我做什么!我问你推我做什么!你这个杀人犯!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是人吗!”
我抡在他脸上的手掌,因为冲击而变得疼痛,而我却浑然不觉,抬起手来还想继续甩,眼泪迷离了我的眼睛,我的手掌在模糊中偏离方向,不知道被谁抓住,在恍惚中似乎看到张磊带着护士过来,然后我像个疯子一样被人七手八脚地按住了。
很快,我的眼前一黑。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天花板上面熟悉的灯饰,那些古铜色的灯柄闪着黯淡的光芒,而我扭过头去看,不远处的梳妆柜上面,还放着我以前买来的小熊储物罐。
这一切明明恍如昨天啊,可是一切却不再是昨天。
我将目光收了回来,下意识地将手覆在腹部上面,却再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有的只是希望崩塌之后毫无眷恋的无力感。
冷静下来之后,我为我在医院迁怒林至诚的那些行为感觉心有愧意,但是我却也确实失去了与之共度一生的勇气。
我知道我不能怪他什么,可是我还是怪他什么。我怪他有一堆奇葩的家人,我怪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却没有哪一次能帮我保住孩子。
我这也怪那也怪,其实我最怪的是自己。
我原本就只是血肉之躯,我原本就是普通人儿,我原本就该安安分分,我原本不该将自己再深陷在这一场带给我除了摧残还是摧残的生活里面。
可是我呢,一路的挫败,在血肉模糊中站立起来,然后又因为放不下眷恋与执念,痛了一次又一次,在今天才明白,当我一个人头破血流流离浪荡在林至诚的世界里面,我已经已经是赤脚穿行在荆棘里面,我非要这样痛彻心扉,非要这样再一次失去孩子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我不是圣母玛利亚,我无法拯救任何人,而我是最需要被拯救被救赎的那个人。
我现在过的不是生活,而是一集情节激烈伤人的tvb现实剧。
如果说,我跟林至诚的三年前是一出爱情正剧,那么现在的我们更像是一虎头蛇尾的续集,从烟花夜开始的恢弘璀璨,再到过程里面的狂风暴雨,而到了现在这样必须靠草草落幕来解救彼此的结局。
我就这样累到了极点。
更重要的是,我也不想我跟林至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我在怨恨中,他在愧疚与负罪,以及在林正跟我两人之间左右为难进退维谷,把我们之间仅剩的一丝一毫的感情消耗殆尽。
到了这个时候我再仓皇而退,那时候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所以,现在我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我要像个爷们一样,狠手结束这一切,结束这虚妄的一切,结束这让人疼痛的一切,结束这原本不属于我的一切,结束这看似完美却伤痕累累的一切。
就如同烟花绚丽一样,它美过一次之后,我们就不该再去贪图,要不然,后面看到了那些灰烬会更难过。
我爬下了床,光着脚就走了出去。
林至诚好像在煮着什么东西,他背对着我,似乎有点儿手忙脚乱。
我轻轻咳了一声。
大概是在全神贯注着,我这一声咳,让林至诚手里面的东西“叮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很快捡起来,转过头来,那笑容很勉强,却看似灿烂,他说:“周沫,你醒了呀,等下就能吃饭了。”
我却那么残忍。
我把他的脸当做我目光所有的焦点,我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好看的轮廓好看的眉眼,看着他哪怕是笑着,眼眸里面也掩饰不住的疲惫难过痛心,我缓缓开口,我说:“林至诚,我们离婚吧。”
我确实太残忍。
随着我这句话,林至诚手上拿着的汤勺随即又掉在地上,那清脆的声响在这个偌大的空间里面回荡着,然后过了很久我才听到林至诚有气无力的回应,他说:“周沫,你别瞎说。”
我还是看着他,偶尔也看看落在地上的那个汤勺,他快要压制不住的红了眼眶与安静的汤勺在我的眼睛里面模糊了一片,但是我的灵魂已经麻木了,我觉得我必须赶紧的结束这一切,我才能获得片刻心灵上面的宁静。
所以我漠然地说:“我们离婚吧。”
随着我这句话丢掷在地,林至诚快步冲过来,他狠狠地将我拥入怀里,他的声音焦急并且语无伦次,他说:“周沫,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后面会好好保护你的,我肯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别离开我,我离不开你,你别走,你不要走。”
我却一脸木然地将他的手掰下来,在掰的过程里面看着他的眼泪逶迤成灰蒙蒙的一片,而我却怎么那么漠然地继续掰他的手,我那么抗拒他的拥抱。
我终于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