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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手游弋到他的脖子时,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说,含糊醉语:“周沫,周沫。”
我扶了他一把,给他擦后背,他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我身上,我的手有点够不着了,所以我拍了拍他说:“林至诚,往后一些。”
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才把他彻底弄得没那么酒气浓郁,我把他拖进卧室丢床上去,给他盖上了被子。
而我就坐在他的旁边,无心入眠,开着床头灯在翻看一本无聊至极的杂志。
翻了一两页,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丢下书看他。
在睡梦中的他,因为酒精的原因,脸微红,像是一个半红的苹果。他有好看的眼眉,曾经让我越看越心动呢。
我似乎得偿所愿,我真的嫁给了这个我第一次爱上的男人,可是为什么那些美好的感觉仅仅维持了一天而已,接下来的这些那些的事情,却足以把美好的心情摧毁呢?
凌晨五点,他忽然伸手乱抓说:“渴。”
我应声跳下床,给他弄了一杯温水过去,拍了拍他的脸,让他坐起来一些,我递过去说:“喝点。”
他一下子抓住,咕咚就是一大口,他喝完了我正要把杯子拿走,他却一下子拽住我的手将我往他身上扯,我就拿着杯子整个人倒在了床上,而手上的杯子隔着被子敲到了他的大腿,他吃痛,半眯着的眼睛才睁开来。
我把被子随手地挪过去放在床头柜上面,以比较怪异的姿势与林至诚靠在一起,我不打算先说话。
林至诚看了看我,他说:“你一直没睡?”
我点了点头。
他移了移他的手,将我整个上半身纳入怀里,他依然带着一点儿酒精的纠缠,他的声音沙哑含糊,他说:“怎么不睡?“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半响才说:“我每次从医院里面回来,就会失眠。”
跟我所想的一样,林至诚没问我干嘛去医院,他问的是:“你去看了李先勇?”
我的手覆上他的肩膀,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问的是:“林至诚,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对世通下手。你不是说过,公司大了,负的责任也就大了么?不仅仅只是宏德,世通它也关系着几千个员工的生计,林至诚,你这样做,是在打烂很多人的饭碗。”
林至诚用手扶着我的双肩轻轻地推开我,他盯着我说:“我做了什么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的眼睛里面开始雾气沉沉,我把头低下去,我说:“我确实想问。我想问,为什么你要先对李先勇下手。为什么你要下那么重的手。林至诚,我想问的事情太多了,我还想问为什么你说是去工厂,最后我回来的时候,却是你喝得醉醺醺的,而杨桥也在我们家里,她给你擦脸。”
随着我这番话丢出来,气氛一下子下降了十度,林至诚的脸上忽然闪过坚硬阴冷的神色,但是他很快恢复正常,淡淡地说:“因为有国外的客户过来,问题解决之后就去应酬了一下,客户指名了要跟杨桥交流,完了之后她没喝就把我送回来了。至于世通几千人的生计,不是你我应该担心的问题,我也不会因为需要惩戒李先勇而去打破别人的饭碗。如果你不喜欢去医院,你后面不要再去医院看李先勇了,生死有命,这事你操心不来。睡觉吧。”
147你这样的人活着干嘛
我盯着他的脸看,一下子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特别陌生。
他昨天的温情,乃至前天的温柔,还历历在目。
而现在在我面前的他,轮廓分明,沉着冷静坚硬阴冷,如同一尾深不可测的鲨鱼。
我的手颓然放下来,我的头埋得更深,我咬着唇说:“林至诚,如果你仅仅是因为我的事而这样对待李先勇的,我觉得,这些太过火了。真正对我造成伤害的不是李先勇,而是孙茜茜。你为什么不找孙茜茜的麻烦,而非要这样弄李先勇!”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可是我控制不住。
林至诚一下子就往床上倒去。
他的语气,一下子硬邦邦的。
他说:“我不想再提这事了,睡觉吧。”
我知道我该控制住情绪的,可是我却一下子控制不住,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双手抱住肩膀,我蹲坐在那里,我说:“林至诚,脑中风很容易死人的。李先勇再怎么样,他也有家人朋友,他还年轻,他犯的错还不足以需要以死谢罪。”
林至诚在我身后沉默了好一阵,他忽然一把从后背把手环过来抱住我,他说:“我知道。”
我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背对着他,我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林至诚的手环得更紧了,他很是疲惫地说:“周沫,世通跟宏德是兄弟公司,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而对世通下那么重的手吗?在你的心里面,我林至诚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愣了一下。
林至诚继续说:“孙茜茜是幕后的。新思科需要上位,需要占领市场份额,就得有客户。宏德她撼动不了,她现在也不敢动这个手。但是世通这两天发展状况不算特别好,李先勇也没有再多的心思放在发展上面,他总是世界各地的跑,他的生产线从来没有去看过。而这两年,孙茜茜跟李先勇走得比较近,她想往世通里面安插自己的人,显得特别简单。我刚才那么凶的语气,是因为我以为你会是最了解我的人。但是你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我,这很伤我的心。”
我僵了一下,再一次回想刚才林至诚的话,果然发现他从头到尾都没承认是他做的,而我却一味的责怪他。
有点内疚,我转过脸去想要看林至诚一下,唇却被一下子被他吻住又一下松开,他很快游移过来与我面对面,他盯着我说:“所以说周沫,我让你别去惹孙茜茜就是这样原因。她就是一个疯子。我找人翻查过,她在北京那三年,弄倒闭了四家同行业的公司,她的钱就是通过滚雪球这样滚起来的。她跟以前我认识的那个人相差太多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我的眉头蹙起来,半响没说话。
林至诚伸手覆上我的脸说:“对付这样的人,要交给男人,你躲在我后面就好了。”
我迟疑了不过三十秒,权衡了一下,终于决心跟林至诚分享我手上的资料。
我想了想然后说:“我有新思科做高仿手机的工厂信息,你想看看能不能用得上吗?”
林至诚疑惑了,他盯着我问:“孙茜茜这个人那么谨慎,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些资料的?”
我摊了摊手,淡淡地说:“刘晓梅。”
林至诚噢了一声,他说:“那你把这个给我,我找人去处理。”
他说完,一下子将我反抱倒在床上说:“都快天亮了,睡一会,睡醒了,我陪你去医院看李先勇。”
我累到了极点,一蜷缩到了林至诚的怀里面,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林至诚跟别人说话的声音。
他似乎在让一个人什么开心点啊,别瞎想啊什么的,我听得迷迷糊糊,我晕头转向地坐起来,披头散发地摇晃了几下,林至诚放下电话之后,他移过来说:“我把你吵醒了?“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们去看李先勇。”
我没有想到,会在医院遇到孙茜茜。
婚礼那天我太忙了,也没注意她当时啥表情,反正现在她见到我跟林至诚握着手走进去的时候,目光停留在我们紧握着的手上挺久才移开去,她坐在那里淡淡朝我们示意一下,转而又扭过头去跟陈美娟说:“我跟勇哥是多年交情的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陈美娟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衣服,明显一直呆在医院,她的脸上很是疲惫,她的嘴唇干裂成了一片,但她还是大方得体地说:“好的,谢谢。”
我懒得看孙茜茜作秀的客套,自动自觉地坐到李先勇的病床旁边,他还在沉睡的状态,我就问了一句跟过来坐下的陈美娟说:“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美娟跟我一样,她一焦虑就会把手拧在一起,而现在也一样,她做着这个动作,好一阵才说:“醒过来了,但是没法说话,全身除了手能微微动一下,其他地方都动不了。”
我对孙茜茜的怒意,又增加了一倍。
正在这时,孙茜茜走过来说:“小陈,你有需要帮忙打给我,我先回去公司了。”
孙茜茜大概走了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