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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茜茜淡定地坐在那里,她伸手撩了撩那些烫得跟卷毛狗一样得头发,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万种依然如同花儿一样鲜活,但在我的眼里面,她如同地面上那些腐烂的枯枝一样让人厌恶,我咬了咬唇,再说了一次:“滚下去。”
她笑了,自顾自地伸手覆上自己的脸淡淡地说:“估计你是还没看那个光盘里面的东西多精彩,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我当时真的有个想法,就关上车门,把这个女人干死在这里好了,但是我却很快冷静下来,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了她。
她触犯了我太多原则了。
她不仅仅害死了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林至诚出的车祸,看起来也跟她脱离不了关系。
这样的祸害,就该把她送回去地狱!
所以我不得不压制下去自己的怒火,换上一副很包子的样子僵了一下,最后声音放低下去说:“孙小姐,我刚才太混乱了,一时冲动乱打了你。我现在心很乱,我们改天再说那事,到时候再说。”
孙茜茜又笑了,她说:“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你低声下气的样子。偶尔我也想让林至诚看看,他在继我之后,都是些什么品位,都爱上了怎么样的女人。特别低级。”
我张了张嘴,想要按捺住恶心继续演一下,孙茜茜却已经拉开车门下车,她在给我关上车门之前,弯下身来冲我笑笑说:“我可比你有品多了,我能容得下林至诚的其他女人。我还在林至诚最艰难的时候陪他度过,在他有别的选择时候站在原地等待,不离不弃。林正以前是不喜欢我,现在他可劲的看好我,等林至诚醒来,他估计会撮合我跟林至诚。如果后面我跟林至诚真的能结婚,我会把伴娘的位置留给你的,这样你就能跟林至诚参加同一场婚礼了,毕竟我这人就是好心,我就喜欢成全你们这种苦命鸳鸯的遗憾。”
这个天生的演说家,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又是风情万种地笑了一下,然后左边甩甩右边甩甩,抱着包包走了。
我发动了车子,开出来医院之后,掏出手机打给吴开宇。
吴开宇明显还在产线上面忙,那边挺吵的,我跟他拉了几下的家常,然后我说:“吴开宇,我觉得我后面还是呆在深圳比较好,你帮我把观海长廊那边的两套房子放出去,价格可以让步一些,但是我要一次付清全款的。”
130你为什么不想跟我去扯证了?(感谢薇大爷和野心鱼的钻)
我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很圆了,但是依然引起了吴开宇的疑心。
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之后,很直接地问:“周沫,你遇到啥事急用钱了?”
我继续编。
也得感激这三年做业务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我需要讨好别人,就得会胡扯,所以我现在张嘴就能扯淡:“能有啥事啊,我今天去看了一个楼盘,依山傍水的,环境特别好,近期认购能打折啊。”
吴开宇哦了一声,他的语气一下子弱下去,他说:“可以,我明天帮你去处理一下,那两个房子环境不错,很好出的,你别急。行了,产线今天出了异常,我先去处理一下。”
电话随即被挂掉了。
我把手机放回去,怀着沉重的心事把车提速飞驰,回到酒店之后,困乏到了极点,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我更没有心情翻出孙茜茜给的光盘去看。
我就这样蜷缩在床上抱着电话等待张磊打给我。
直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我的手机才响了起来。
张磊在我接听了之后就直接哈欠连天地说:“那个周沫,你现在方便过来医院一下不,房号是811。”
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大衣,我在寒风瑟瑟中开着车奔走在灯火通明的路上,好在没有塞车,我不过是花了四十分钟而已。
坐电梯的时候,我挺忐忑的。
其实我还没有做好用何种心态面对林至诚的准备。
难过,心酸,莫名缭绕的惆怅,以及有着对于这三年不明情况而对他积压的怨恨的愧疚,这些东西全数环绕在我的内心深处,最后被发酵成了一团挥之不去的沉重。
我就怀着这样的心情往张磊报的房号走去。
才到门口,就看到张磊站在那里,手里面揉捏着一个烟盒。
他把我拉到走廊那里,有点儿欲言又止,最后是我忍不下去,让他别卖关子,有话说话,他这才开口说:“林至诚的钢片会断裂,院方判断是运动幅度过大。除了这些,他大腿还有不同程度的病毒感染,这一次算是庆幸,愈合之后还能走动,但是现在也不确定后面会不会产生更严重的后遗症,原本这些东西确实不该给他知道,但是你大概知道他的性格,瞒不住的。现在他的情绪可能有点儿不稳定。周沫,当我麻烦你,给他说话,态度好一点儿。”
我张了张嘴,所有积压在心口想说的话,最后变成了简单的一句:“嗯。”
张磊这才点点头,他随即往回走,走到门那边推开,装作心情不错的样子就说:“林至诚,总算有人来接班了,你们聊啊,我先回家一趟,我老婆催我呢。”
随着张磊的脚步声消失在耳朵里面,我依然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最后是林至诚说:“给我倒点水喝,可以吗?”
我应身走过去,拿起床头柜上面的水壶给那个杯子满上水,递给了他,顺手拉了一椅子坐在床边上。
他的大腿,腰上都还缠着固定的夹板,他没动,就这样捧着水杯扭过头来盯着我看了不下一分钟,然后他忽然自嘲地笑笑说:“我挺没用的,连喝个水都要麻烦你帮我。”
心酸忽然又如同层层的水草一样涌上来,我想着的是,那一年他甚至比现在严重十倍百倍地躺在病床上,他同样承受着*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我把头低下去,咬着唇沉思良久,最后艰难地从喉咙里面挤出来三个字:“对不起。”
气氛忽然变得沉寂起来。
林至诚沉默了很久,他的身体固定在那里,他连扭过头来看着我都显得艰难,他就这样盯着我,他的眼眸里面的愧疚源源不断生生不息,他似乎是想抬起手来触碰我一下,却最后嘴角扯了一下,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我移了移椅子坐过去一点,凑近了他一些。
林至诚的手终于覆在我的脸上,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可是我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说的对不起,是为我这三年对他的误解说的,也是对自己的肤浅天真愚蠢的一次反省,也是对他被这样残酷的时光拽着走过了这么一段孤独无助难熬的时光而我却活在对他的痛恨里面的一种愧疚的宣泄。
可是林至诚,他就这样将手覆在我的脸上面,慢腾腾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的错。这些年你所有受过的苦,完全是因为我,我没尽到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责任,我连自己的女人跟孩子都保护不好。”
说完最后,林至诚的声音变得像是断裂开来的一样,有点儿突兀,他冷不丁跳跃地说:“周沫,你回去湛江吧。其实我当初让法务部给周吴发警告函,只是想让你现身而已。我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要把你怎么样。当然宏德后面不仅不会再追究周吴任何的法律责任,我还会通知张磊下授权书给周吴,后续周吴会成为宏德的正规工厂,规模可以做得更大更好,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于事无补,但是能为你做的事情,少得可怜,我其实除了钱,一无所有。”
我别看林至诚的手,很快接一句:“不,我暂时还想呆在宏德。”
我不可能就这样回去湛江的。
孙茜茜这样的贱人,她是欠收拾了,我必须的把这样的魔鬼去送去地狱体验一番,才能让她明白,造下孽债不是不用还的,恶报不是不会来,而是晚一点就回来的。
竟然天不报,我来报,就那么简单。
更何况,现在林至诚这个样子,我不知道后面我们会怎么样,说到复合可能还难,毕竟三年蹉跎,很多东西就没那么容易恢复成当初的样子。
这就是人生,我们都是俗人,跟所有的人一样,仅此而已。
但是既然我无法在三年前陪伴他熬过他人生最低落的时期,现在他这样,我无法熟视无睹若无其事地回到湛江去。
见我发呆,林至诚忽然苦笑了一下。
他再一次艰难地把脸再转过来一点儿,就像是洞察了天机一般,他说了一番让我惊诧的话。
他就这样看着我,他说:“周沫,你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