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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要来。”见到她走进房间,斯奇拉德说。将军坐在操纵停机舱的控制台前。操纵停机舱的士兵可以通过脑伴完成所有任务,一般来说也肯定如此,控制台只是后备系统而已。说到这个问题,飞船上的所有控制设备其实都是脑伴的后备系统。
“你当然知道我要来,”萨根说,“你是特种部队的司令官。能通过脑伴信号查到我们每个人的位置。”
“这倒不是,”斯奇拉德说,“只是因为我熟悉你这个人而已。我把狄拉克重新交给你指挥,就根本没指望过你不会来找我麻烦。”斯奇拉德把椅子稍微转了个角度,伸展双腿。“我确定你要来,特地清空了这个房间,方便咱们私下谈谈。结果,你看。”
“允许我自由发言吗?”萨根问。
“请便。”斯奇拉德说。
“你他妈的失心疯了,长官。”萨根说。
斯奇拉德哈哈大笑:“中尉,没想到你会说得这么自由。”
“你和我读过同样的报告,”萨根说,“我知道你明白狄拉克现在有多么像布廷。他们连思考方式都一模一样。但你居然让他参与搜寻布廷的任务。”
“对。”斯奇拉德说。
“天哪!”萨根喊道。特种部队的交谈方式迅速而高效,但实在不适合发表感叹。不过为了强调,萨根还是向斯奇拉德将军发送了一波烦闷和恼怒的情绪,将军默然接受。萨根最后说:“我不想负责指挥他。”
“我不记得问过你要不要负责指挥他。”斯奇拉德说。
“他对我们排的其他士兵是个危险,”萨根说,“对任务也是个危险。你明白我们要是失败意味着什么。我们不需要额外增加的风险。”
“我不同意。”斯奇拉德说。
“老天在上,”萨根说,“为什么?”
“接近朋友,但更要接近敌人。”斯奇拉德说。
“什么?”萨根说。她忽然回想起几个月前和凯南的交谈,当时凯南也说了同样的话。
斯奇拉德重复一遍,然后说:“我们尽最大可能接近了敌人。他就在我们的队伍里,而且不知道自己是敌人。狄拉克认为他是我们的一员,因为据他所知,他确实是。但现在他的思考和行为方式都像我们的敌人,而我们会知道他的每一个念头。这一点极其有用,值得冒险。”
“除非他叛变。”萨根说。
“他要是叛变,你会知道的,”斯奇拉德说,“他融入了你们排,他的行为一旦有悖于你们的利益,你和任务内的其他人都会立刻知道。”
“融合又不是读心术,”萨根说,“我们只在他开始行动之后才知道他的想法,这意味着他可以杀死我的一名士兵或者暴露我们的方位,还可以做许多其他事情。就算融入集体,他还是个危险。”
“中尉,有一点你说对了,”斯奇拉德说,“融合不是读心术——除非你有合适的固件。”
萨根感觉到通讯队列里叮咚一声:脑伴升级。她还没来得及接受,数据包就开始自动解压。升级代码迅速传播,大脑电信号模式紊乱了一瞬间,搅得萨根好生难受。
“这他妈是什么?”萨根说。
“读心术升级包,”斯奇拉德说,“一般只有将军和特殊军事调查官才配置,不过我觉得你有这个资格,但仅限这次任务。你一回来我们就去掉,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们就打发你去个偏僻荒凉的破地方。”
“我不明白,怎么可能呢?”萨根说。
斯奇拉德做个鬼脸,答道:“你自己想想吧,中尉。想想我们是如何交流的。我们思考,决定要和别人说话了,脑伴就会翻译出来。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公开的想法和私下里的念头并没有显著区别。我们要是不能读心,那才叫奇怪呢。脑伴就是干这种事的。”
“但你没有告诉大家。”萨根说。
斯奇拉德耸耸肩:“谁也不想知道他其实没有隐私吧,连自己的脑袋里都一样。”
“所以你能读到我私下里的想法?”萨根说。
“比方说你说我是专横的兔崽子?”斯奇拉德问。
“那个是有上下文的。”萨根说。
“是话就有上下文,”斯奇拉德说,“别担心,中尉。没错,我能读到你的念头。我能读到受我指挥的每一个人的念头。但通常我不会去读。没必要,而且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无用信息。”
“但你能读到别人的想法。”萨根说。
“对,可绝大多数人都很无趣,”斯奇拉德说,“我当上特种部队司令官,刚升级的时候,花了几乎一整天听别人的想法。你知道大部分人在大部分时间想什么吗?他们在想,我饿了;或者,我要拉屎;或者,我要跟他上床。然后又回到我饿了。就这么周而复始直到死亡。相信我,中尉,和这种能力共度一天,你对人类心智的复杂性和伟大程度的看法就会不可逆转地大打折扣。”
萨根笑了:“随你怎么说吧。”
“我就这么说了,”斯奇拉德说,“不过,以你而言,这种能力会派上实际用处,因为你能听到狄拉克的想法,感觉到他的个人情绪,但他不会知道他受到了监视。要是他考虑叛变,你会在他动手前知道。你可以在狄拉克杀人或破坏任务前反制他。我认为这足以抵消带上他的风险了。”
“他要起了二心我该怎么办?”萨根问,“他要是成了叛徒?”
“那当然是处决他了,”斯奇拉德说,“一秒钟也别犹豫。但你必须确定,中尉,你知道我能钻进你的脑袋,所以请别心血来潮就崩了他的脑袋。”
“是,将军。”萨根说。
“很好,”斯奇拉德说,“狄拉克在哪儿?”
“他在停机舱,和排里战友在一起做准备工作。上来的路上我把命令告诉了他。”萨根说。
“你现在何不查查他?”斯奇拉德问。
“用我的升级程序?”萨根问。
“对,”斯奇拉德说,“在任务开始前学习一下,任务开始你就没空摆弄了。”
萨根打开新工具,找到狄拉克,开始听他的念头。
“简直是抽疯。”雅列心想。
“你说对了。”斯蒂芬·西博格说。雅列离开后,他加入了二排。
“我难道说出声了?”雅列说。
“不,白痴,我会读心术。”西博格说着送来一波好笑的情绪。萨拉·鲍林死后,雅列和西博格之间的问题烟消云散,两人都因为失去萨拉而倍感难过,这种情绪压过了西博格对雅列的嫉妒(或者其他不快)。说他是朋友,雅列或许还会有点犹豫,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趋向友爱,加上融合这个纽带就更加融洽了。
雅列环视停机舱,见到那二十四架跃迁爬犁——也就是迄今为止生产出来的所有爬犁。他望向西博格,西博格爬上一台,正在检查系统。
“我们要拿这东西去攻打一颗星球,”西博格说,“几十个特种部队士兵,各坐一个沙鼠笼子太空旅行。”
“你见过沙鼠笼子?”雅列问。
“当然没有,”西博格说,“我连沙鼠都没见过,但我见过照片,看起来就是这个模样。什么傻逼会去开这种东西啊。”
“我就开过。”雅列说。
“倒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西博格说,“感觉如何?”
“感觉很没遮挡。”雅列说。
“好极了。”西博格说着翻个白眼。
雅列明白他的感受,但也理解这次袭击背后的逻辑。几乎全部有星际航行能力的生物都会使用飞船在真实空间内往来,因此出于必要性考虑,行星际侦测和防御网络的分辨率都限于飞船尺寸的大型物体。环绕阿瑞斯特的奥宾防御系统也不例外。特种部队的飞船会立刻被发现并遭受攻击,而比一个人大不了多少的微型框架结构物体就不会了。
特种部队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们已经六次派出爬犁,悄悄钻过防御网络,刺探阿瑞斯特向外发送的通讯信号。正是在最后一次任务中,他们在一道通讯光束中听到了查尔斯·布廷的声音,那次通讯是在公开频道上,发往奥比诺星,询问补给船只的抵达时间。捕捉到信号的特种部队士兵追踪到源头——阿瑞斯特星一个大型岛屿岸边的科研前哨基地,他耐心等待,直到布廷再次对外联络,他确定了布廷的方位,这才踏上归程。
得知这个消息,雅列打开了录音文件,听他应该要成为的那个人的说话声音。他在威尔逊和凯南播放的录音中听过布廷的声音——和这个文件里的完全相同,虽然更苍老、嘶哑和紧张,但音色和声调不会有错。雅列意识到布廷的声音和他的多么相似,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颇为不安。
我的人生很离奇,雅列心想,抬头看了看,确认这个念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