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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这是怎么了,沈庆之纳闷之际,丁云忠已到面前,一眼看到站在河滩的沈庆之就骂了起来:“庆之你这厮躲在江滩边上干嘛?城内久等你不到,都急翻了天,还当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呢。”
沈庆之和丁云忠今生已经是真正过命的交情,当即回骂:“老子能出什么事情?”
“好,好,你能打能杀,老子多事。”
“哈哈。”沈庆之大笑,一边的赫连博安也笑了起来,
丁云忠冲过亲卫,来到沈庆之面前不远处,也不下马瞪着他就道:“你小子不记老子的情分,老子不和你计较,可是人家千金小姐还泪汪汪的站在城头等你呢,你他妈的有种到了姑苏和人家说,老子能出什么事情,要你他妈的多事!”
“……谁啊。”沈庆之装傻。
丁云忠终于暴怒:“你这狼心狗肺的,谁,你说谁,你有本事和孙大人韩大人说去,问等你的是谁!”
沈庆之大囧:“这个,这个。”
边上的林中野扑哧一笑,这样的人物竟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丁云忠看了他一眼,问沈庆之这是谁,沈庆之道:“这是出身燕京学府,来江南游历的学子,有些才干。”
他如今地位日重,一言九鼎,他说有些才干,落在丁云忠和赫连耳中的意义就是,那是个很有些本事的人物,且又不知道和沈庆之的真正关系,几位因此不敢怠慢,丁云忠连忙抱拳:“敢问阁下?”
“学生林中野,见过大人。”
“这位小哥是北方人吧,京片不错。”一边的赫连博安也凑趣的道,顺便对林中野笑了笑,也算打了个善意的招唿。
他们这番因为沈庆之的一句话,而起的反应,落在林中野眼中,更感觉沈庆之在江东现在的声势权位之不凡,林中野赶紧再回礼:“回爵爷,学生是河东风关人。”
“唉,什么爵爷,你和庆之是朋友,就是我赫连的朋友。”
这厮又来了,沈庆之连忙打断,道:“既然这样,那干脆先到姑苏再说吧。”
“别,急啥,让人家等一夜就是,反正死的不是我。”丁云忠阴阳怪气的道,沈庆之恼怒起来:“云忠兄你说的,那好,扎营!”
远处亲卫立即道:“是。”当真要开工。
这下丁云忠眼都红了:“你说什么?”
“不你说的嘛?”
丁云忠遇到这种无耻之徒总算服气了,拱手哀叹:“镇帅大人,您老人家开开恩,末将可受不起那位的折腾。”
赫连博安大笑着连忙圆场,两个人才作罢,沈庆之回头招唿林中野:“林兄弟,你不是要去姑苏吗,那一起动身吧。”
“学生…”
“哎,走,走,庆之你陪丁将军,我陪这林兄弟一起便是。”赫连博安八面玲珑的道,沈庆之一笑:“那就麻烦赫连兄了,对了,林兄弟。”
“大人何事?”
“晚上就住在督察室那边吧,这几日我们抽空再好好聊聊如何?”
“学生敢不从命。”林中野欣喜的大声道,他能听出沈庆之话中的招徕之意,而这正是他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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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七回 不要和你做兄弟
当他们抵达姑苏时,天已经暗透。
城头火光熊熊,有兵丁值守,这时间城门已关,丁云忠的部下上前叫开,上面查证后立即放下了吊桥,进门时沈庆之忍不住抬头,丁云忠撇他的表情冷笑说:“你还真当小姐在这里等你?”
话语未落,城门口闪出一个人影,怒视着沈庆之问:“你在路上如何耽搁这么久?”
不是韩诗琪还有谁?她还穿了一身青衣,打扮的如同书生,但嗓音清脆容貌俏丽,令人一看就知是她,沈庆之万军中能杀遍的肝胆,被她这一出,都吓得险些落马,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韩诗琪依旧愤怒:“你舅父重伤不起,你还有心思游山玩水?”
沈庆之怎想到多日不见,一见她就这样,为之头疼,只好信口胡扯:“路上遇到匪徒。”
跟在他们身后的林中野闻言面皮一跳,在他身边的赫连博安暗笑着捅了他一下,低声道:“万事忍耐吧,最苦还是庆之。”同时在想,韩家小姐这么不避人前的质问沈庆之,看来传言是真?
这些日子来,江东早有流传,说韩中正欲将沈庆之收入门中。
先张卫国,后孙正川,现沈庆之,一门三婿都为盖世良将,实在令人羡慕。
至于谣言何时起,如何传开,都已经不得而知,韩诗琪对此也有些知晓,不过得知后她心中羞涩倒是多于愤怒,少女情怀更因此被微微触动,但现在白白担心了很久,又看出沈庆之是在敷衍的她才顾不得羞涩,而是立即大叫:“骗人。”
天晓得再这样要纠缠多久,丁云忠连忙劝道:“先让庆之去看看他舅父如何?”
她才暂时作罢。
可沈庆之一入田衡烈房内,田衡烈说不上几句就赶他出去,田衡烈对他摆手:“你去休息,我这点伤不碍事。”
“舅父怎么这么不小心。”
“喝醉了谁知道,对了,你去拜会王城督没有?”
沈庆之摇摇头:“现在已晚,还是明日吧。”
“你以为,王大人都派了几回人来问,现在哪个不担心你?赶紧去回个信,让他安心。”田衡烈骂道。
沈庆之无奈,只好答应,转身准备去城督府拜见下王培正,但才出门,就看到一个小厮站在那里敬畏的看着他,见他出来后脆生生的喊道:“沈大人。”
“嗯?”
“我家小姐说,已经替你去告知王大人了,她请你现在过去。”
“……”沈庆之抬头看看无月的夜空,室内的田衡烈竖起了耳朵,不多久脚步声响起,听动静田衡烈知道沈庆之是跟着那小厮去了韩诗琪那边,他怕年轻人冲动,惹下大麻烦,赶紧扯起嗓子喊了声:“你记得早点睡,实在睡不着去杨老板那边转转,不可胡来。”
刚刚出了二道门的沈庆之险些摔倒在地,他尴尬的看着身边的小厮,就着门洞上新换的火把之光看到那小厮面红耳赤,他这才看出,那是个女孩,沈庆之咳嗽了一声道:“姑娘,请吧。”
“是。”
被看穿身份的小丫鬟羞涩的想,田大人的那些话不能告诉小姐,不然小姐要气死的,其实田大人也是好心吧,想着她悄悄回头撇了下不紧不慢跟在自己身后的沈庆之,年轻的名将眉清目秀神态从容,她忍不住问:“大人,奴婢敢问,那些传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正在琢磨等会怎么脱身的沈庆之问。
那小丫鬟低声道:“外边说,大人两日一夜奔驰数百里,连斩悍将杨栢烙,还有淮左的勇士,什么,嗯,那个叫什么的…连尔朱大石都被大人吓跑了。”
“是诸位将士努力,不是我一人之功。”沈庆之沉声道,提及军功,他向来一是一二是二,因为荣耀不容玷污。
小丫鬟听后心中更是佩服,连忙道:“但大人是首功,就连孙大人也这么说呢。”
“那是孙统领抬举在下而已,你叫?”
“啊…”那小丫鬟吓一跳似的,连忙回头行礼,红着脸说:“奴婢叫碧螺春。”
沈庆之无语的看着她,半响,问:“她其他丫鬟叫什么?”
“奴婢,奴婢也不肯叫这个名字的。”碧螺春恨恨的道,似乎难以抑制这种愤怒,沈庆之哑然失笑,什么样的魔头会让自己的贴身丫鬟都气成这样,好奇之下他追问得知韩诗琪现在有三个随从,另外一个丫鬟叫苏绣妞,还有一个老妈子叫茶树姑。
说来说去,碧螺春三个字还好听些。
沈庆之大笑起来,碧螺春眼中含泪,无声呐喊,很好笑吗,很好笑吗?掉头就走,当真什么主什么仆,脾气一发作什么也一模一样,其实也是知道沈庆之绝不会和她计较,果然那个坏人还在后面没心没肺的笑着,碧螺春只能在前面泪汪汪的走。
再转一道弯,就到了都督府的后门。
执勤的兵丁们看到沈庆之连忙问安,其中一些人是沈庆之过去就认识的,往日他随舅父来回时,有人还无赖的打过田衡烈的秋风,现在看到他却已经是另外一幅卑微的模样。
沈庆之客客气气回了礼,虽不会计较过去,但也不可能再和这些人有什么纠缠,这就大步走入,他走后,那几个货在后面啧啧有声,自然是夸耀不断,声音还说的颇大,沈庆之听后微微摇头。
没多久,碧螺春停下了脚步,原来已到了地方。
韩诗琪穿着一身白裙,正坐在院内屋檐下的游廊花椅上,罩纱的壁灯火光温柔,美丽的女孩眉目如画,神态娇媚,见沈庆之走进,她欣喜的起身招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