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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种感觉其实江东子弟人人都有,只不过他们只感觉的到主将的贴心,但河东子弟感觉到的自然就是敌意多了一些。
见沈庆之发问两声,城头还不答,霍卫青抽刀指向城头喝道:“莫非河东子连隔河答话的勇气也没有?”
正发问,一片人影闪动,几个军官从那些士兵身后走了上来,其中一人扶着城垛低头看了看,喊道:“城下可是江东沈将军。”
陈再兴立即道:“正是我家羽林统领!”
那军官忙抱歉的一笑,拱手为礼,说了声久仰,自报家门是河东锐健营正冉平,正负责这片城防,这厮动作举止倒也有军人做派,可那声音却有些阴柔,令人格外不适。
霍卫青听的自然皱眉,沈庆之则不想和这种人多啰嗦直接问:“张镇远何在。”
霍卫青此时心中已经有些奇怪,大人怎么今日只问张镇远,楼上答道:“我家少帅最近身体不适…”
话语未落沈庆之骂道:“刚刚还见他在城头,如何身体不适,莫非不敢见我?”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沈庆之死死看着那冉平,见冉平神态一滞,沈庆之心中的一份预感更为明确,随即便开口喝斥:“我等一为荡尽燕庭余孽复兴河山,二为解救襄阳诸君性命而来,不想辛苦渡江抵达河东至今,贵部依旧只推无人主事,坐看援军驻扎客地对持燕敌,却不敢派一人出来说个明白,更不敢开一门做个人事,行为鬼魅无信无义,你们这般做派难道就不怕来日天下人的耻笑?”
他言辞犀利,声若洪钟,字字诛心,朗朗之音响彻在襄阳内外,只把城头的河东官兵说的人人面色发赤,冉平强颜辩解道:“确实是因我家主公身体不适,又有燕军大兵压境,我等得到主公的命令实在不敢自作主张。”
“还在狡辩,张镇远呢!”
“我家少公最近正日夜服侍老主…”
“我一路南来,早见他在城头,罢了,果然是群鼠辈。”沈庆之说完这句,冷冷的道:“此时敌我分明,尔等身为汉军却如此做派,便是那群燕贼同党,如此,便休怪本统领心狠手辣!”
城头冉平大惊,以为他这就要发令攻城,连忙喊道:“沈大人,实在是在下等不能擅自做主。”
不想沈庆之再不理他,转头看向城墙各处,这个时候,得知城下那将就是双刀大戟沈庆之的河东士兵们已经站满了城头,沈庆之看了看他们,突然拔出双刀在手,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干嘛的时候,坐在马背上的沈庆之厉声吼道:“河东将士们,我便是三败淮左终斩尔朱大石的沈庆之,你们看清楚我这张脸,再看清楚我身后这些兄弟们的面目,半月前当我们得到张公求援急报,知道襄阳被围你们已危在旦夕后,顾不上我们还未曾全部准备好,便急匆匆的冒险起事,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解救你们于水火,为我们昭告天下的复兴大业再多保持一份元气!”
“为此,我们五日突近千里之远,过一江,灭一城,甚至不顾淮左局势还未安定就赶紧渡江北上,然而怎想到,来到此城后,却见你们和燕贼相安无事,只顾着防范戒备我部!”
“我遣使入城,尔等敷衍,我亲临城下,尔等依旧推脱,那么我来日杀敌,尔等是不是还要作壁上观,又或者从背后捅我们一刀,以为这些日子来你们的所为做个收尾,以便成全你们继续背祖弃宗,甘为外族走狗的梦想呢?”
“说!”
城上鸦雀无声,城下,威风凛凛的沈庆之背后的江东子弟已尽数出营,默默列于他的身后,人人悲愤的看着城头,城上的河东子弟们无不低头不语,偶有看向自己长官,见他们的长官也是一副摸样,他们再回看城内,刚刚还站着城下的张镇远此时已经躲进城楼,不见人影。
唯独沈庆之的声音还响彻在天地之间,他大声的骂道:“我部攻陷鞍山渡江至今,于此城下已有三日不止,我等在城下缺衣少食风餐露宿,尔等却在城内喝酒享乐如同看戏,莫非他张家一族铁了心的要缩头到死,莫非张卫国的救援其实是个圈套?他等为一家一姓的富贵,尔等呢?尔等忘了祖宗血脉了吗?”
“我家大人确实…”
冉平可能说的是,他家大人确实是身体有恙吧,可他才开口,城下忽然闪出一道电光,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冉平已惊诧的睁大眼睛,一只手扶着钉入他胸口的那把腰刀,不敢置信的看着城下,城下恰恰响起沈庆之如霹雳般的一声吼:“鼠辈犹然狡辩!”
原来他刚刚掷出一刀,竟然就这样惯到城上扎死一将!
在他正面的河东军马无不失色,在他侧面的河东军马回想自己刚刚看到的,沈庆之突然扬臂出手的那一幕场面,更是目定口呆,那可是隔了一条护城大河,相间最少十数丈远的一掷啊,而冉平绝非弱手,竟然就这样…
诡异的是,杀将之后,不仅仅城上各军惊骇的无声无息,城下江东子弟也无声无息,被沈庆之骂的只能先躲进城楼的张镇远都不知道外边怎么回事,就觉得天地之间好像突然一静一样,他就在心中想,那厮走了吗?
没有!
早就对河东不抱希望的沈庆之,在这时怎么可能只杀一将就走,杀将不过是他随兴一举,他真正的目的是为瓦解河东军心,为来日厮杀和日后收取河东埋下伏笔,所以沈庆之怎会这么走掉?
看着城头诸军的神态,沈庆之嘴角闪过一个残酷的笑容,看着他这幅笑容,城头诸人心头更冷了几分,冉平此刻犹未曾死掉,他呆滞的捂着胸口,看着城下的沈庆之,此时的他神智还很清醒,但正是因为太过清醒,他才觉得格外恐惧,唿吸逐渐急促的他现在能听到自己胸口传来的破裂风箱一样的声音,感觉着体表溢出的鲜血渐渐暖了小腹又变得冰凉的那种可怕转变,冉平几次要开口,要嚎叫,却发现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偏偏身体无人来扶,悲愤失望的他努力转头,眼中那些往日忠心耿耿的亲卫遇到他的目光居然连连后退,气苦之下,冉平眼前一黑,向前跌出两步后,本能的手要去撑城垛,不想扶了个空,到这个时候他才听到身边有几声惊叫,然后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他就这样一个倒栽葱,从城上跌了下去。
这段时间,好像漫长的没有终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城下传来扑通一声。
这一声后,周遭的死静才彻底结束,冉平的几个亲兵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鬼嚎着趴上城垛,对着下面喊:“将军,将军。”
霍卫青抬手一箭,白羽在空中抛起唿啸着准确的从上方钉入这厮的后颈,叫声便再次戛然而止,沈庆之冷冷的看着城头,朗声道:“人言北张南沈,从此羞于河东鼠辈齐名,张镇远,我知道你在,你给老子听着,明日我去灭除燕贼之际,等着你背后一刀!走。”
他说完转头便走,陈再兴在跟上前时对着城头大骂:“张镇远鼠辈,那日在江北被我家大人一招拿下后还饶了你一条狗命,早知今日当时必定杀你。”
城头,依旧无声。
站在队列前的高至阳,和郭家子弟们看着沈庆之突至城下掷刀杀将而河东上下无人敢回哪怕一箭的威风,高至阳对郭家兄弟叹道:“从此再无河东了。”
正说话,沈庆之身边的陈再兴已经快马冲到他面前,大声道:“大人有令,即刻拔营转向襄阳北门,明日午时前必当击破燕贼,覆灭慕容之朝!”
言毕,他身后亲卫冲过撞入军内,大声重复,很快附近的士兵们全部响应,最终城下数万大军明日决战之声响成一声,震的襄阳城内守军们无不惊骇,江东这是真要动手了…很多士兵并不知道城头的事情,不过当附近的士兵们看到张镇远从城楼内走出时,不由自主眼中都流露出了丝不耻,冉平的亲卫看到他悲号道:“少帅,我家大人他…”
张镇远回头就骂:“废物,护不住主将要你何用,给我拿下。”
早憋了一口气的他骂的同时恶狠狠的看着这厮,和周遭的士兵,张族积威犹在,士兵们纷纷低头,无人敢劝,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张镇远的亲卫去把冉平的遗部拿下,就这么堵住口押解走,这个时候张镇远倒还记得,吩咐士兵下去收敛下冉平尸身,还叮嘱要将沈庆之的那把刀给他取来。
然后他便先回府去。
一脸怒气的他回到府内没多久,属下就将沈庆之留下的那把腰刀送了上来,握住属于沈庆之的这把腰刀,张镇远咬牙切齿的问:“老朽那里还看紧了?”
他能这么称唿他那个夜里忽然摔下床,导致半身不遂的河东主帅他的父亲,他的属下怎敢,只能低头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