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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门再度关上,陈妈陈伯两人像两尊门神似地立在韩宕面前。
陈妈怒声质问:“说,你对我们家小姐到底有什么企图?”
韩宕黑眸一转,怪了,当初明明是谷琉衣自己跑来找他,有企图的人应该是她,这两个老人怎么问起他来了?
“你们问错人了吧?是你们小姐主动接近我的,”
闻言,陈妈陈伯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这小王八蛋竟敢这么说!
“你说那什么鬼话,什么我们家小姐主动——”陈伯胀红脸凑到韩宕面前。“你搞清楚,小姐是看你可怜,怕你烧坏了脑子才带你回来,你还以为我们家小姐喜欢你啊,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啥德行。”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们家小姐?”韩宕睑色一青。他对他外貌,向来可是自信满满,这个糟老头竟然嫌弃?!
“当然配不上!”陈妈陈伯两人异口同声。“你连帮我们家小姐提鞋都不够资格!”
韩宕瞪看两个老人一会儿后,突然呵呵笑了两声。
他咬牙切齿地想,这一对老夫妻,真的是跟老天爷借胆了,竟敢用这种语词、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韩宕难得生气,只见他一张俊睑突然绷紧,一双黑眸射出厉光。一般人见他生气通常都会慌得立刻噤口,唯独陈妈,反而还挺起胸膛指著韩宕鼻子厉声提醒——
“我郑重地跟你警告,不准再靠近我们家小姐,等会儿吃完早餐就给我滚离开这里!”
他韩宕何许人,岂是他人说不准碰、不行靠近,他就真的不碰、不亲近?哼!他就偏不这么做,不然他们想怎样?咬他啊!
看著陈妈陈伯双双离开的背影,韩宕手环胸一屁股坐到床上。
走著瞧!
不一会儿,琉衣探头进来。“你伤口还好吗?”她微笑地看著韩宕。“如果没事,要不要出来跟我们—块吃早餐?”
要他出去看那两张老睑吃饭——韩宕使了个白眼,休想,他又不是头壳坏掉。
“你们吃吧,我觉得胸口有点痛,吃不下……”他故意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
琉衣一见,眉心立刻担忧地蹙了起来。“不行不吃饭,你躺著,我去帮你弄饭进来。”
琉衣匆匆离开,五分钟后就见她端了只餐盘进来——当然,陈妈立刻跟了进来。
“我就跟你说我来就好,伺候病人谁会比我拿手!”陈妈一把抢走琉衣手上的托盘,她可不想给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山还有一山高,韩宕岂是省油的灯,眼见陈妈“奸计”就要得逞,他连忙伸手捂住胸口,状似疼痛地呻吟了声。
“噢……”
天真单纯的琉衣中计,原本已经转身走了,又忙下迭走来探视。“是伤口痛吗?”
“大概是胸口的伤口裂了,一动就痛……”被她温软的小手摸著,再搭配陈妈那咬牙切齿的表情,韩宕还真觉得万分舒畅,但可不能表现出来。
“那得快点换药才行!陈妈,麻烦你去拿昨晚医生留下的药膏。”琉衣转头吩咐。
“但是——”
“陈妈!”琉衣再催。
拗下过她,陈妈只好把手上托盘放著,急如星火地冲出房间,只求快去快回。
陈妈一定,韩宕精神突然抖擞起来。“昨天真得谢谢你,若不是你见义勇为带回我家,还请医生过来帮我看病,我现在一定很惨。”
琉衣微笑摇头?“那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对了,我还得帮陈妈陈伯他们跟你说声对不起,他们刚才的举动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太关心我,所以有时会表现得过于激动。”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韩宕突然伸手拉住琉衣,将她往他方向拉近。
“呃,你——”琉衣低头看著韩宕的手,像被吓著似的,—下子忘了该做什么回应。
韩宕不给她机会说话。“我忘不了第一次见你的画面,穿著白衣裳沐浴在夕阳光下的你,美得令人屏息。”
韩宕说这话的用意,是想鼓励琉衣跟他告白——方才陈伯怒斥他的话,韩宕可字字句句搁在心底。他才不信琉衣带他回来,只是单纯因为他生病。错不了!她之所以接近他,一定是一见他就倾心。
“你这样……”琉衣别扭地挣脱韩宕手臂,朝后连退了两步。“我不太好说话。”
咦?!韩宕惊愕地看著琉衣的举动。“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这样对你。”
什么?琉衣侧著头,一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看她表情,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射进韩宕脑袋——不会吧,难不成真的是他表错情?!
韩宕不死心,紧接著又问:“你带我回来的原因,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我?!”琉衣一愕,然后摇头。“没有啊,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带你回来,真的只是因为你生病,正需要人帮助。”
这种话——韩宕猛一挥手挡下了琉衣的解释,他才不想听这个。“别跟我说你时常在外面捡男人回来。”
“我没有。之前我顶多只捡些生病的小猫小徇,这一次把你带回家,陈妈都快被我给吓坏了……”
有没有搞错引韩宕一脸难以置信。外貌、才华加上丰厚的身家,使韩宕自小就备受女性呵护,几乎可说凡见过他的女人,没一个不拜倒在他西装裤下。唯独就她,竞把他跟猫咪拘儿算同一等级?!
“你怎么了,你表情好奇怪?是伤口又痛了吗?”
韩宕猛吸口气,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你对我,真的没有一见钟情?”
“对——”琉衣头一点后才发现不对,忙又摇头否认。“不不不,我是说,我没有……没有一见钟情。”
这怎么可能?!韩宕难以置信。
低著头的琉衣抬头瞟了韩宕一眼,傻子也看得出他在生气。她垂头反省,知道她刚话讲得太急,要拒绝别人,至少该把理由讲出来,人家才会甘心服气。
“我说我没有对你一见钟情,绝对不是因为你不够好,或是我嫌弃你什么……我老实讲好了,我是不能喜欢人的,所以不管对方条件再好,对我也没用。”
她这话听来有些吊诡。韩宕皱起眉头,正想详细盘问她原因,陈妈却选在这时候闯进来。
呿!韩宕懊恼。
“好了好了,换药的事就交给我,小姐你快出去、快出去……”手上绷带药膏往床头柜上一放,陈妈便迭声催苦琉衣离开。
琉衣一愣。“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不由分说,陈妈硬将琉衣推出门去。
然后她转身,一睑下信任地看著韩宕。“快点把衣服脱了,药换好之后你就马上走人,我不准你再多待一会儿。”
只是韩宕哪会听陈妈的,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全是琉衣说的话……为什么?他非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不可。
陈妈再老谋深算,还是不敌韩宕满肚子的阴谋诡计。换好药后陈妈便推著韩宕要他速速离开,妖魔退散。
韩宕也不多话,装乖的行过饭厅时,他才一副体力不济似的晃了下身体,不出他所料,善良的琉衣马上离座跑过来搀扶。
“陈妈,别急著赶他定嘛!你看他这个样子,万一半路又昏过去怎么办?”
只凭三句话,琉衣一下打消陈妈满肚子抗议。韩宕连张口说话都不用,马上就被人送进房间,还凭空得了可以多留几天的优惠。
稍晚约莫十点,陈妈一个人骑著摩托车到万峦镇上买菜,只留下陈伯一人“看守”韩宕。
韩宕才不管陈妈交代,整间屋子他只关心一个人——琉衣。
竖起耳朵,韩宕听见琉衣说了句:“我上楼去了。”之后,外头客厅就陷入一片安静。她一直没下楼来——韩宕像做贼一样,站在门边等待。一确定守在楼下的陈伯已陷入瞌睡状态,他二话不说,随即开门溜出房间,拾级上楼。
二楼是个很大的空房间,琉衣就坐在底端靠窗处埋首工作著。向左望,是—排深色木头柜子,里头摆了不少东西,有竹碗、竹筷,白碗、黑钵、茶壶跟茶杯;地上还堆了不少已经剖片晒成漂亮茶色的孟宗竹片,韩宕目光一边浏览,一边朝琉衣方向走去。
“嗨——”
韩宕一出声,原本专心削著手中竹片的琉衣倏地吓了一跳。她手一滑,锋利的刀面便浅浅地在她食指上削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登时流出。
“啊……”琉衣一声轻呼,急忙抓来面纸压在伤口上。
“还好吧?”韩宕赶来关心,拿开面纸一见上头鲜血仍旧不断地冒,他毫不犹豫,随即张开嘴巴,低头吸吮。
“你、你快放开我。”
耳朵听见琉衣抗议的声音,韩宕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