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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树,十里明花。没有帝都长安的权位名利,也没有富郡广陵的铜臭淫雨,在这血雨腥风的乱世之中仍能存着那一份静然平和,淡若君子,明净远逸,温润自如。”
慕雪臣轻轻一笑,望着这方的确难得的一片净土道:“看来大哥,是真的喜欢这地方。”
“是。”顾景言道。“若我日后归隐,真希望能在这君山山脚建一座木屋,与我心爱之人相伴于此地,安然一生。”
“归隐。。。说来容易,但江湖入世容易出世难,即便有心隐退,却总也摆脱不开恩怨情仇的牵扯。”慕雪臣淡淡道。“日后大哥若是在武林之中身居高位,想要安然归隐做个凡人,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你说的是。那些武林前辈,不知有多少扬言金盆洗手,不理纷争,却终究摆脱不了旁人的追杀。。。。。。这武林之中,若是涉世过深,除非有朝一日身死了,否则是很难再有一日重归清净的。”
“我想大哥一定可以。”慕雪臣蹲下身,纤长玉指摆弄着地上簇簇丛生的淡紫小花。“大哥这样好的本事,又身怀绝群武功。我想大哥定能完成夙愿,我也盼着大哥能完成夙愿。”
顾景言一笑:“我便承墨尘你的吉言。”
慕雪臣席地而坐,又道:“大哥说,想和心爱之人相伴于此地,不知大哥如今可有心上人了呢。想来,大哥也已二十二岁了,正是大好芳华,可已看上了哪家的巾帼女侠或是大家闺秀?听闻武林盟中浓丽女侠客众多,不知其中,可有大哥的心头所爱呢?”
花海之中,顾景言有片刻的沉默。随后,他席地而坐在慕雪臣身侧,惊起一阵淡香。
云中烛火,红靥灼灼。
慕雪臣见他不语,戏谑道:“大哥可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与我明说?”
“怎会呢,你是我的兄弟,大哥有什么可瞒你的。”顾景言淡然一笑道。“这心上人呢,我暂时还不曾有。只是觉得,像我这样刀头舔血,不知牵扯多少恩怨的江湖中人,真的能给一个女子幸福吗?这江湖之中何其凶险何其险恶,若有朝一日我不慎身死,将我妻子独自一人留在世上,那她,不也太可怜了。或许,不去拥有,便不会有眷恋,不会有牵挂。”
“不去得到,便不会失去?”
“是。”
“墨尘却不是这样想。”慕雪臣淡淡道。“失去时越痛苦,却也代表拥有时越快乐,我若想得到什么,便是赴汤蹈火,不择手段也要去得。得到之后,用心守护,用心珍惜便可,若事事都怕失去,那不就会止足不前,一无所得了。”
顾景言微微一愣,随即拍了拍慕雪臣的肩膀:“墨尘这话说的好,倒是显得大哥窝囊了。”
“或许只是墨尘年少轻狂罢了,大哥年长于我,又身负武林重任,自然会比我想的多。”
顾景言并不答话,只轻轻一点头,夕阳下,慕雪臣一袭白衣若雪,温婉雅然的坐在自己身边,顾景言第一次觉得自己会总是这样不经意的去看他。他总觉得,慕雪臣身上兼并了女子的浓丽、书生的鸿儒、剑客的潇洒,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拥有时越快乐,失去时越痛苦。
这样的感受,他很快就会经历了。
命运的齿轮总在人不经意的时候便开始运转,一步一步,在世人无所觉察的时候,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的绝望和痛苦之中。
但此时此刻,却还是天高云淡,岁月静好。
顾景言和慕雪臣就这样漫步在君山花海之中,看过了一轮夕阳,夜色渐渐涌上云端的时候,慕雪臣方才问道:“大哥,我们不是还要去那一处灵泉么,如今天色都要黑了。”
“放心,灵泉距离这里不远。”顾景言一笑。“而且,那里的绝世美景,就是要等夜深时分才看得到。”
顾景言所言果然不假。
慕雪臣从未想到这世上竟会有灵泉这样在黑夜中越发美艳的地方。
不过一丈方圆的一处泉眼,却好似囊括了百丈银河。灵泉之中泉水冽冽星光点点,带着彻人的冷寒和几分冰润。浓浓夜色中,这处仙泉却穿过了浓浓深夜发着淡淡荧光,光色冰蓝,极是冷艳。
而这泉眼四周方圆十丈界内,似是冰天雪地般白雪融融,冰絮丛生。在君山外围的花海之内,这处灵泉就像是暖春中的一点寒冬,看上去越发震撼人心,却不得其解。
“这世上竟有如此仙灵之地,看上去似是违背万物法则。”
“我也是一次偶然机会路过这里,这里白天时不过一处普通泉眼,泉水清冽甘甜。待等到夜深之时,这处灵泉就像是吸收了月夜精华,变得仙灵无比,连四周都受其影响。”顾景言看着慕雪臣惊愕的神色,觉得几分得意。“大哥所言不假,是不是?”
“是。”慕雪臣抬起头,展颜一笑。“此次云游,墨尘真是长了见识,以往对于世上这些美绝之处,墨尘从来一无所知。大哥果然见多识广,不愧多年云走四方。”
“神州华夏,地广物博,你我想象不到的自然奇迹众多。”顾景言道。“那些真正玄妙之处,我也是不能懂得的,只是略看了些皮毛罢了。”
“大哥谦逊了。”慕雪臣淡然一笑道。“只是大哥,如今君山也看过了,灵泉也赏过了,如今天色已晚,你我二人要宿在何处呢。”
“就宿在此处。”顾景言朗声一笑道。“今日花好月圆,春风和暖,我们兄弟而在就在这林中歇息,以天为盖地为庐,如何?”
慕雪臣听他所言虽有几分惊愕,却也马上应了,道:“好,全听大哥的。”
天色沉晚,月上云天。
顾景言草草用藤草蕉叶堆了个柔软舒适的草垫,二人就在上面并肩睡着。顾景言睡的稳,睡得沉,刚闭上眼不过片刻,便已陷入沉睡,发出低沉缓慢的呼吸之声。而在他身侧,慕雪臣却久久无法合目,他静静端详着顾景言的脸,心里暗中打算。
就这样过了不过半个时辰,慕雪臣也开始觉得几分困倦,意欲入睡之时,丛林之中,却忽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鸟语啼鸣。
那声音极是空灵,极是柔婉,慕雪臣对那鸣声不能再过熟悉,那是袭魇宫中饲养的,用来传达任务指示所用的鸟儿——夜莺。
袭魇宫用夜莺传信,只因夜莺声音独特,又善于学舌。只需教会它们宫中代表着的音调,待等夜莺到达目标身边时,便会自己唱出,宫中人自是知晓这音调,便会循音寻找。
看来,宫中是有任务来了。
慕雪臣微微侧过身,确定了顾景言此刻睡得深沉,便轻悄悄的起了身。丛林之中花树茂密,此刻又月黑风高,夜莺那样小的一只鸟儿,自是不好寻找。慕雪臣循着声音找了许久,方才发现那只通体萤红的小鸟。
鸟儿细长的腿上绑着只小小的竹筒,慕雪臣将那竹筒取下,又将竹筒中信笺取出,随后,他又把那竹筒系在鸟儿腿上,将鸟儿抛向空中。
借着月色,慕雪臣展开信纸。信纸上用深红朱砂娟秀写着一行小字。
“三月二十日夜,扬州丹河花魁画舫,取信阳公子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血漫丹河
袭魇重楼第六章
信阳公子。。。。。。对于慕雪臣来说,倒不是个陌生的名字。
信阳公子本出身书客一门,算起来,和慕雪臣身边的侍女沁儿本是同门。但这信阳公子却不像其余书客弟子一般是个淡泊名利,专心写史的主。他爱好美女金银,又仗着书客一门中消息众多,近来开始做着买卖消息的营生,赚了不少钱财,活得很是滋润。虽已被书客一门逐出门外,但他却并不在意,仍然做着与买卖消息有关的生意。如今已坐拥金山银山,不仅买了艘缀金镶银的画舫,还将扬州烟雨楼的花魁呈雨若包了下来,日日携美人于丹河泛舟同游。
如今,宫主意欲除他,定是他手上有着什么于袭魇宫不利的消息吧。
只是,这三月二十,正是明日。
他与顾景言四处云游正是兴起,又有什么理由走得脱呢。
即便是走了,会不会因此召来顾景言的怀疑猜忌呢。
这倒是难办。
其实,他并不怕与顾景言分开,顾景言身上有凝香粉,只要二人相距不过千里,他都能通过灵蝶寻到顾景言的踪迹。他只是怕,因为他的忽然离去,让顾景言起了疑心,坏了日后大局。
可宫主之命,他又不能违背。
左右为难。
夜风微冷。慕雪臣指尖运了内力将信笺点燃,信纸燃为灰烬,化在风间。
翌日一早,慕雪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