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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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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些什么?”梅尧君问道,他的眼神软软地落到前方空气中的某处,看出了神。
  十八低下头,甚是吃力地回想,奈何一无所获,“忘记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师父身体好了,可以下地走动。他喜欢在院子里晒太阳,还会帮我们翻院子里晒的草药。”
  想到初九靠在椅背上,痴憨地打着呼噜的模样,梅尧君忍俊不禁,道:“他倒是悠闲。”
  无意中瞥见地上莫名出现的雨滴般的水晕,十八转头,看见梅尧君正用力地用袖子擦脸,心里很是不解:莫非他吃了桌上的点心,沾到了点心渣?
  梅尧君沉默了很久,他不开口,十八便也不说话了。他们并排坐在榻上,背对着一扇西开的窗户。日光从身后照来,给后背染上了一层聊胜于无的暖意。窗户的影子流水般淌在十八脚前,十八忍不住用脚去踩,却听见寂静中不知有谁在低声啜泣,细听时,那点若有若无的声音又无迹可寻了。十八便怯怯地缩回脚,一动不动。
  又过了许久,这位陌生公子复问道:“你可还记得你父亲带他回来的是哪一日么?”
  十八摇头。
  梅尧君再次沉默了片刻,对十八道:“你退下吧。”
  十八从榻上跳下来,端起盆往外走。院里铺着大片的白雪,日光投射下发出白晃晃的亮光。十八眼角捕捉到这片明净的雪地,出了片刻神,回头对梅尧君说道:“公子,我想起来了,那日下了一场雪,好像……是今春的最后一场罢。”
  “是么……”梅尧君低垂着眉目,恍恍惚惚道。
  他怎会不记得,今春最后一场雪,纷纷扬扬地,下得很大。春雪夜里,他穿过寒冷昏暗的长廊,去见他陌生的新娘。他记得新房既香又暖,像一枚热气腾腾的糕点,而洞房花烛夜,正是男人一生风光最好的时候。他沉浮在令人晕眩的暖香中,沉浮在一生风光最好的时候,也正是这个时候,初九正在死去。而他很久都不得而知。
  江白逮回沈萧疏之后,将人按倒强行弄了几回,渐渐觉得无趣起来——强|奸固然有强|奸的趣味,可若每次都搞得满身大汗鲜血淋漓,就不免煞风景,也不是欢好一事的旨趣所在。他改换心意,不让沈萧疏陪他上床,而让沈萧疏陪他练剑。
  沈萧疏多年以前被他废去武功,很是消极了一阵子,当时,可谓是天昏地惨天塌地陷。就这么一死了之,心中自然难平,索性将逞武扬威的记忆全数抛去,装作是个全无前尘的人,苟且度日。再后来,想起当年之勇,只觉恍若隔世。隔世的自己便不是自己,隔世的痛失便不是自己的痛失,因此也淡然了。闲时还能指点两手初九的剑法,心中既无失落也无追念,饭是一般地吃、觉是一般地睡,人生好似一马平川,一眼便能从一头望到另一头。可见活着虽然苦楚实多,但因为人往往忘性大,因此那些苦楚终究也不算什么了。
  江白问他:“你要陪我练剑么?”
  沈萧疏惫怠地抬起眼皮,往窗外瞟了一眼,道:“冷,不去。”
  江白冷笑着,抬手把窗户一掌轰开,两扇木窗不堪一击,沈萧疏撑起身子,探出光秃秃的窗口往外一看,只见些碎屑残渣七零八落在雪地里。冷风灌入,冻得沈萧疏拢紧了袍子,一语不发地随江白出了门。
  两人各据东西而站,间隔一丈有余,是个分庭抗礼的姿势。江白折了枝桂树的枝条,抛给沈萧疏,自己又另折了一枝,以握剑的姿势握住,那头沈萧疏却随意地将它拈在指间,人也是无精打采地叉脚站着。
  江白道:“我不用内力,我们打一场。”
  沈萧疏缩了缩脖子,道:“几十年没练过,手生。”
  江白不管他的托词,飞身而起,掠向沈萧疏。沈萧疏原先还没有反应,直到江白逼至跟前,才竖起手中树枝,挡开江白,又把那截树枝在手中轻巧地倒转,刺向江白右肩窝。江白极知进退,见他来攻,便果断收势,往左侧一闪,使得沈萧疏一击落空。
  这一回合,两人并无先后胜负之分,可知沈萧疏虽说不愿,临战仍是全力相抗、寸土不让,不肯输给江白分毫。
  江白见他瞬息之间便完成一攻一守,招式衔接宛如游龙飞虎,迅捷至极,更不肯掉以轻心。转眼间沈萧疏便已稳住身形,向后反手一刺,江白见状,翩然后退了几步,并不是为退让,而是以退为进。他
  双脚紧紧抓住地面,像蜘蛛盘踞在网上一般自若。片刻之后,沈萧疏飞扑而至,长枝直指他面门。江白不闪不避,而是挥动树枝,狠狠劈在沈萧疏手中武器上,那股力奇大无比,透过纤细的枝条,传到沈萧疏手上,把手腕往外荡开了几分。耳畔传来噗嗤一声轻响,不知是谁手里的树枝承受不住攻击的力道,裂了缝。
  两人来不及查看自己树枝的状况,江白趁沈萧疏还未站定,向着他横劈而去。沈萧疏方见识过他一击的威力,知道此招非比寻常,大意不得,遂以脚扣地,支撑身体向后弯曲,竟弓成了一个半弧。江白的枝条从他身体上方横过,又快速收了势,转攻他落脚处。沈萧疏却如一把张满的弓,有力而灵活,双脚在江白剑尖所及前弹开,以手撑地,一个后挺,跃出丈许地。
  这样的动作,沈萧疏年轻时还做得,如今已不复壮年,又疏于练习,一套下来,已觉腰腹酸软。其后两人过招,亦是险象环生。江白每一招皆有余地,进可攻退可守。沈萧疏却把招招使到了极致。一纵身,是疾;一翻腕,是奇;一扬臂,是险;一前突,是厉。好似华山峻岭,起落间气壮山河、崩云破日,没半分保留,让江白也禁不住为之微微一悚。
  两人使出了浑身解数,缠斗了不止三十回合。原本覆了满地均匀的深雪,新缎子一般的,被踩踏得打了褶起了皱。
  江白不禁笑道:”你说你手生,如此看来,实是过谦。”
  沈萧疏不屑道:”若是从前,你早该魂归西天了。”
  江白闻言,想到自己竟未曾与全盛时的沈萧疏战过,便废去了他的武功,着实是可惜了。女子的好最在于相貌,而男子,尤其是武人的好,则在身法功夫,无论是女子的容貌,还是男子的功夫,好的东西,平白毁了去,都是可惜的。江白有些轻微的后悔,这份后悔又像飞虫,在他心中投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影子,无关痛痒,只堪作为点缀,供他闲时赏玩。
  趁江白一刹那的心不在焉,沈萧疏提“剑”纵身扑向江白。谁知江白分心是假,诱敌是真,早已做好准备,一腿扫向沈萧疏右腕,沈萧疏一个不备,武器脱手而出,身体却由于惯性继续向前。江白手中的枯枝直取他的咽喉,相差不过一分。
  “承让了。”江白微笑道。
  话音未落,沈萧疏就伸手攀上指向自己的树枝,微一用力,就将那树枝折断。江白正疑惑他此举用意为何,却见沈萧疏左手控住他右肩,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将他扑倒在地。周围的白雪受到下落的冲击,如泥尘般溅散开来,一瞬间,江白眼前犹如云遮雾罩,正恍惚间,渐渐稀薄的云海后探出一点尖锐的锋芒,向他左眼扎来。是沈萧疏,骑在他身上,倒转那半截树枝,对准他左眼刺下。树枝的前端几乎触到江白的睫毛,只要再进半分便能取下他一只眼睛,便是这个人,在二十年前趁他伤重打败了他,若是他不爱他,他便会死,可他爱沈萧疏,于是沈萧疏便生不如死。江白的情爱和淡漠,以及所有的情绪,均是有剧毒的,又容不得拒绝和抵抗。
  不知从哪里横来一只手,稳稳抓住沈萧疏手腕,树枝悬在江白眼珠上方,正要大功告成,却功亏一篑。沈萧疏似是不敢相信,仍用尽力气,试图再把手腕下压,全身都因为用力而轻微地颤抖,却仍是分毫不动。
  江白面无表情道:“够了么?”
  怎么会够呢……明明还远远不够……
  沈萧疏丢开树枝,从江白身上下来,颓丧地瘫坐在一侧。江白也在原地半坐着,眺望远方某处。过了很久,江白才缓缓说道:“反正你逃不掉也杀不了我,真要这样过一辈子?”
  沈萧疏听见这句话,觉得十分荒唐。然而他不想反驳,也不想动弹,他只想走进一片荒无人烟的雪原,把自己埋进冰冷的深雪中。
  作者有话要说:  


☆、贼心不死

  初九在梦中听到一缕琴声,断续幽眇,鬼火似的,琴声充盈耳中,缠得他喘不过气来。于是他便醒了。
  窗外天光大亮,又是个晴天。晴天固然是好,可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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