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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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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兜帽滑到一边,脸上还溅上了血迹,格外潦倒狼狈,眉宇间却隐隐能看出与谢纯玉有几分相似。
  分离时,谢纯玉年级尚小,自是不认得他了。可他还记得自己一母同胞的小弟。那时候谢纯玉是个香香软软的小孩儿,刚学会说话,然而却格外听话,不吵不闹,睁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洗春秋。洗春秋小心翼翼把他抱出来,就放在两膝上,是又白又软的一团。他一逗,谢纯玉就咯咯笑,奶声奶气,让人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叫哥哥……
  谢纯玉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方才说的,是真的么?"
  洗春秋闻言,顿时忍不住眼眶一热,点了点头,挣扎着站了起来。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视线里,他在谢纯玉的脸上,看到了幼时的影子,这是他最后一个幻觉。
  洗春秋摇摇欲坠地向谢纯玉靠近了两步,伸手想去拥抱他。而"小弟"两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谢纯玉误以为他要对自己出手,手中长剑就条件反射般地没入了洗春秋胸膛。
  洗春秋只觉胸口一凉,周围便彻底静了下来。他倒也不觉得痛,只是有种冲动,想要嚎啕大哭。他眼皮动了动,没有流出一滴眼泪,便彻底阖上了。
  谢纯玉把剑从他体内抽出来,插入鞘中,又俯身下去查验洗春秋是否真已毙命。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自己双手有些发抖,胸口像缺了一块,空落落地疼,毫无来由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长舒了一口气,预备重新拔剑,把洗春秋头颅砍下,带回复命。手刚握上剑柄,腹部便被由后至前地贯穿。
  谢纯玉愣了愣,回头看清来人,冷笑道:"陆竟?原来你还活着。你擅自袭击同伴,就不怕公子降罪?"
  陆竟面无表情答道:"陆竟正是奉公子之命。"
  谢纯玉又是一愣,片刻之后,轻笑一声,道:"是我太糊涂。虎父无犬子,而我竟相信梅尧君是只家养的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从来如此,从来如此。"
  梅尧君负手立于高塔窗前。
  陆竟跪地道:"公子,人我带来了。"
  "嗯。"梅尧君回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靠着墙面、手捂伤口的谢纯玉,道,"纯玉,我给你的大礼你可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诸恶莫作

  半年间的种种历历在目,前因后果渐渐明晰。谢纯玉不恼不恨,竟而微笑道:“公子如此用心,纯玉焉有不满意之理?”
  梅尧君转向陆竟,命他道:“你先下去罢。”
  陆竟抱拳道:“是。”转身离去。
  谢纯玉会意地笑道:“公子,你让我唱红脸,你唱白脸,换来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陆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是纯玉愚钝,当时竟没看破。”
  “你手段残毒,最后落得这般下场,倒也不冤,不过是自食恶果而已。”梅尧君道。
  “公子说得是。”谢纯玉道,“这半年公子与我装疯卖傻,所有事均由我一手操持,恶行恶果自有纯玉担下了,公子的双手还是清清白白。”
  梅尧君道:“下君尽己之能,中君尽人之力,上君尽人之智。你既愿意为我出智出力,我为何不用?你之败局早在你找上我之际便已注定。如何,利用他人,结果发现被利用的人原来是自己的感觉?”
  谢纯玉低头笑了两声,道:”公子足智多谋,纯玉自视过高,低估了公子,合该如此。纯玉心服口服,不敢有怨。”
  梅尧君的神色变得复杂,他审视了谢纯玉片刻,方道:” 你败在识人不清和轻敌,但你的确有些能为,不但在无意中让我收服了一位得力下属,还为我铲除大害洗春秋,重挫沉檀宫。另外,”梅尧君转身道,”你启发了我。那日听你说完你对付死士的计谋,我便查了一下你的来历。”
  谢纯玉呆楞住,他隐约知道梅尧君查到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难以置信。
  梅尧君徐徐道:”你出身世家,后家破人亡,你幸存了下来,进入梅庄修习武艺。不过,你大约是不知道,幸存的并非只有你一人,你的同胞哥哥也活了下来,却与你南辕北辙,入了沉檀宫……”说到此处,梅尧君声音低了下来,” 你那位哥哥,你方才已经见过了。”
  谢纯玉久久不语,只半张着嘴,像石化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他早该想到的:难怪他初见洗春秋时有莫名的熟悉感,难怪洗春秋在打斗时对他处处避让,难怪洗春秋说……有那么一刻,他曾经离自己魂牵梦萦的兄弟天伦如此之近,近得一伸手便可将它牢牢握住,然而,他只是与它匆匆地一擦肩,然后便再会无期。
  梅尧君不无残忍地提醒道:”杀洗春秋从头至尾都是你的主意,我非但没有推波助澜,反而劝阻过你。”
  谢纯玉低声道:”不错,都是我咎由自取……”不过,即便他犯下这样的大错,洗春秋也不会责怪于他的吧,他是他哥哥,怎么可能会怪他?谢纯玉如此这般地想着,心中宽慰了许多,九泉之下,再见到哥哥,也不至于愧疚得不敢相认。” 多谢公子将此事告知于我。”谢纯玉惨然道,然后合目不语。
  梅尧君站在窗前,此时东方已现出淡金浅白色的曙光,天将亮了。他心中有种疯狂的快意,又有种彻骨的冷寂,两种情绪扭曲、纠缠、交杂、混淆,他终于发现,连自己也难辨自己的本来面目。
  他缓缓走出此地,经过谢纯玉的时候,短暂地停下脚步,说道:”我允你一死。”
  谢纯玉笼罩在墙角的阴影里,伤口流出的鲜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泊,他呼吸急促,并不抬头,只略略点了点头。
  梅尧君走下高塔时,听见了几声宏亮的钟鸣声,响彻寂静的山野,钟声里,他听见身后衣袂翻飞之声,然后是重物落地的闷响。他加快脚步,回返自己居住的小院。在院门前,他发现门两侧的石匾上隐约有文字,他之前并未注意到。借着熹微的晨光,他凑近一看,却是四字:诸恶莫作。
  梅尧君退后几步,冷笑着喝道:”陆竟。”
  陆竟从暗处出现:” 属下在。”
  梅尧君拂袖,跨进院门,头也不回:” 找人来将这块石头换掉。”
  夜里,江白小睡了一会儿便惊醒了。他的睡梦从来深沉,一日两个时辰就已足够,今夜却睡得不甚安稳,惊醒后又转侧难眠。于是江白索性披衣起身,命人端来一只生好火的炉子,预备煮茶喝。
  茶壶煮干了许多次,又新添了许多道水,茶却迟迟没有冲出来,而洗春秋更是直到东方渐白也不见回来。
  今夜着实太不寻常。江白习惯对一切稳操胜券,而从他之浅眠开始,到洗春秋,江白清晰地察觉到,事情正在无可挽回地脱离掌控。
  天已大亮了,依旧没有洗春秋的消息。江白是最了解洗春秋不过的:他虽偶有失手的时候,但还不曾出过这么大的茬子。江白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头浮起一些躁乱的情绪。
  用过午饭后,他忍不住派出信使去梅尧君那头探问消息。到傍晚时分,信使回来,没有洗春秋,只有梅尧君的一句话。
  " 回宫主,梅公子说,他也正待找洗春秋护法。原来护法与梅公子身边人原先便认识,昨夜公子命那人送护法一程,不知为何竟双双不见了。"
  信使等了很久,也不见江白开口,以为江白是生气了,诚惶诚恐之际,抬头一看:江白以手支额,神色恍惚,若有所思。
  "宫主?"信使试探着问道。
  江白回神,又问他:" 你主持与梅尧君联络事宜,他那位身边人,你应该是见过的罢?他姓甚,名谁,是何模样,一一向本座道来。"
  "属下只知他姓谢,生得颀长貌美,风姿不凡。"
  "……谢?" 江白合目沉思,片刻后,微笑问信使道:"你见过他的模样,可有觉得他像谁?"
  信使低头思索半晌,尔后灵光一现,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恕属下唐突,属下观他面目,竟隐隐有几分像护法。"
  江白眉宇间似有愠色,他质问:" 你又见过护法几次?"
  信使顿时双脚一软,连声道:" 宫主饶命,是属下妄论了。"
  他越是惊怕,江白便越是止不住地烦闷,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耐道:"何必怕成这样,本座只问你,那位谢少侠,是否果真有几分像护法,你如实说来,不许矫饰。"
  信使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才道:"属下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假 。"
  江白闻言,无声笑了一下,道:" 你下去罢。"
  江白心里如明镜一般,这位谢少侠,大概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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