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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夜曾经说过,他得不到的,一定会尽数毁去。对於自己已经得到却又不想要的东西,同样只有这一个方法。或许现在我正是他想要毁去的东西。
看著日子近来,心里反而宽和了。
五年,他威胁我好好活了五年。这五年,他应该已经讨回了他想要的债。能放我这样离去,或许是他唯一的慈悲。
第三节 掩耳不闻
吃过早饭,坐在窗台上,望著池塘边的柳树发一会儿呆。
记得几天前他站到窗口跟我说,他叫人在绿柳山庄重新种植上了柳树,相信明年就会长出嫩嫩的柳条来。
我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既然已经毁了,种上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绿柳山庄。我只定定地看著他,看著他脸色慢慢地变黑,又要发脾气的样子,赶紧转开了脸。
或许我多少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吧。毕竟曾经在他手上吃过不少苦头。
“絮……”这个声音干净、纯粹,不染一点尘渍。
“你看这花美吗?”转眼伏昼已经来到窗前,撑著窗台,跳进了我的屋子。他脸上始终洋溢著令人羡慕的笑容,温暖而干净。
伏昼把花在书桌上插好,端著花瓶给我炫耀他今天的杰作。我只是笑笑,看著他,捋了捋他额前汗湿的头发。
伏昼今天十八了吧,却还像个小孩子,无忧无虑的,每天在这里晃荡。他是伏夜唯一的弟弟,年纪有七岁之差,所以他们之间总会让人觉得长辈对晚辈的味道来。而我,只比伏昼大两岁,相比之下,他倒更愿意跟我亲近。
炫耀完他的花,伏昼乖巧地坐上窗台,跟我说他的梦,他的烦恼,他的那点点小心事。
“哥哥想让我去打理你的柳绿山庄,你说我该不该去呢?我真不想离开你。”
我揉揉他的头发,这种事情,当然该你自己决定。
“絮,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应该也想看看你的家变成什麽样了……”
伏昼,那个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没有家人的地方,怎麽能算是家呢?
“絮,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听你的声音!”伏昼耍赖地抱上我的脖子,满眼的祈求。
可是伏昼,你忘了吗?莫寒死的时候,我就发誓再也不说话了。
“就算你跟我说话,哥也不会拿我怎麽样的。我是他唯一的弟弟,他一向很疼我的。”
可是莫寒也是他最得力的帮手,他却割去了他一只耳朵,并将他扔进野狼谷,让他死无全尸。
伏昼终究是个孩子,折腾了半天没个结果,无趣地看著我。但他就是不愿意走,直到午饭上来,他又喜笑颜开地要陪我吃饭,我一把将他推下窗台,将窗户紧紧关上。
这厢逐流已经摆好碗筷等我用饭。
逐流是个漂亮的孩子,也是伏夜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是接替莫寒的最好人选,所以伏夜能够放心地将我交给他。
“今天的饭菜合胃口吗?”
我点点头。
“莫寒曾经说,你的口味很淡,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变了,这麽辛辣的味道也能吃。”
辣,其实我并不能吃,只不过忍习惯了,早麻木了这是什麽味道,只是胃里还能感受到如火般的灼烧。而现在因为药物的作用,我的舌头根本就已经尝不出什麽味道了。我甚至怀疑,即便此刻我想要开口说话,应该也是发不出声音的。
吃了几口,胃几乎痉挛。我刚放下筷子,逐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果你只吃这一点的话,明天绿柳山庄的人就没得吃了。”
我早没有任性的权力,直把这一餐吃到逐流满意为止。逐流一出门,我给自己灌了一大壶水下去,胃即刻撑得更加难受。灼烧跟胀满,真想痛痛快快地将里面吐个干净。靠在椅子上,不想动弹,可窗外却传来刺耳的声音。
声音并不陌生,他们隔三差五就会来这里游玩。
这是一帮娈童,伏夜从各地搜罗来的,个个长得水灵灵的。伏夜说,他们任何一个都比当年的我出色。
在这些孩子面前,我甘败下风。因为太过甘愿,伏夜反而不满了,一有兴致就架起我,非得让我学学人家如何伺候男人。我当然学了,只是没有达到伏夜的要求。就算我怎麽努力,应该也无法满足他的吧。
“柳絮就是柳絮,即便成了阉人,也要勾人男人。干脆直接变成女人好了。”
“变成女人?哪有那麽容易?”
“就算他想,他在天的爹娘也不同意呀?”
“原本以为一庄之主,有多高贵呢,没想到比我们还不如。”
“有这样的子孙,若柳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恐怕都要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
为什麽一定要这样讽刺挖苦呢。其实我跟你们并无过节。甚至连正式的碰面都没有过。难道这也是伏夜的意思吗?
不过还好,不用再忍几天,一切就可以结束了。能够如此“名正言顺”地死去,也算对得起还活著的兄弟了。
“柳絮,柳絮……”呼喊跟推门声几乎是同时响起,一个侍卫的脑袋很快出现的面前,“教主传唤,快点过去。”
第四节 原来你还可以温柔
侍卫的耐心并不比小丫头的好,反而他有的是力气,也无所谓什麽授受不清,一把将我拎起来,很轻松就拖出了屋子。
几个娈童显然也被这一幕惊吓住了,都噤了声。
幸好伏夜的住处够近,要不我的手脚绝对被侍卫撇断。侍卫把我拖到门前,通报了一声,便将我推进屋子。
伏夜依然坐在他的宽大的尊椅上,只是此刻房中多了一个人。
白须白发的,不知道真是年纪够大,还是练魔攻走火入魔的。
“鬼医,帮他看看。我总觉得他最近不对劲。”
伏夜冲著白须老者看了看,没有多余的话语和表情。
白须老者倒够慈祥,过来拉我坐下,按著手腕把了半天脉,又叫我伸出舌头让他看。
“你最近都吃什麽了?”
见我不说话,伏夜招了侍卫直接把逐流叫了过来。起初逐流也愣了一下,最後按照三餐的定量一一应了。
“柳庄主的肠胃弱,平日里还是清淡些好。”鬼医讲得慢条斯理,完全没注意到伏夜听完回复後,那可以杀死人的眼色。
诊断完起居饮食,鬼医写了方子交给伏夜。
“柳庄主经络不通,我给他做下针砭。”
既然要我死,为什麽还要替我治疗呢?
这下衣服一脱,伏夜的脸跟著绿了,即刻跳了起来,扒著我的身子前前後後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衣服遮挡的地方,确实够触目惊心,我自己都已经懒得去看了,那些地方几乎看不到一块原本的颜色,青青紫紫,有新有旧,明显是被打出来的伤痕。
而鬼医的落眼点却滑到了那个缺损的部位,这下他的眉头更皱了。
“这都怎麽回事?”两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我把他们来回看了一眼,爬到榻上,让鬼医施针。
显然,伏夜不可能就此罢休,一把将我拎起来,狠狠地瞪著我。那样的眼神仿佛是说,他依然关心我,并且爱著我。
鬼医推开伏夜的手,摸了摸我身上的淤青。
“这根肋骨断了,幸好没插进肺腑。”江湖上混的人,谁没断根骨头的。鬼医自然是司空见惯,可伏夜的脸明显更黑了。
鬼医替我接骨,并包扎了。让我这些日子不要乱动,躺著好好休息,等骨头位置稳固了再走动。
因为这个伤,伏夜没有让我再回到花园。
“絮,你恨我是吧?这样也好,总比被你忽视来得好。”
闲来无事,伏夜总会绕到我榻前,用他那双黑灿灿的眸子看著我。而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看著他,眼中一片空白。他不许我乱动,所以没有他的命令,我连上茅房都不敢。
有些时候我很迷惑,自己到底怕他什麽?
比起当初,他现在对我真的很好。我几乎都不用吃什麽皮肉之苦就能安安乐乐地过完一天。
伏夜的眼神有些时候很深沈,深沈中甚至带著伤痛。比如此刻,他剥光了我的衣服,为我换了药,眼睛就一直停在那个缺损掉的部位。
那个地方真的很难看,我自己看了都会做噩梦。所以我可以完全忽视它。想那些宫中内侍,都是如何看待自己身体这份缺憾的呢?
“那个时候……一定很疼吧?”伏夜看著,并不看我的脸。
其实那个时候早没感觉了,反而是之前因为欲望的充血,让这东西疼痛不堪。一刀下去,反倒轻松了。
“对不起……不知道你会倔强到如此地步。”
我还记得当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