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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嘛……”
“让你去你就去!”
净空被他这么一吼,吓得连忙站起身来,小心地拍拍衣上的灰,抓过旁边的木桶就往外跑。跑了没两三步,忽然后颈一凉,翔威胁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秃驴,你记着,敢去告密小心我做鬼回来找你!”
净空被他这么一吓,脚下一滑,连滚带爬地摔出了门。翔竖着耳朵听,听见那小和尚自以为走到了他听不见的地方,又低低地抽泣起来。翔摇摇头,轻轻扯出一个笑容。
“这和尚……是笨蛋么?”
净空拎着水桶颠颠地跑到井边打水。井边三三两两站着些同门的小辈,见他来了,对他行礼,又兀自转回去轻声议论着。
净空竖着耳朵小心翼翼地听,眼睛不时往周围瞄上一两下,生怕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等他好容易将一桶水提上来,忽然听见身边的澄青师侄对着他喊了一声。
“师叔!我们到处找你,你去哪了?”
净空感觉自己犹如从头到脚被人电了一下,脚下一滑,水洒出来全溅在了衣上。
他哆哆嗦嗦地转过头去看着澄青。
“有……有什么事?”
澄青大步跑到他面前,低头盯着他。
“主持说今日这典礼恐怕是不能继续了,要我们都回去等着,他有话要吩咐,刚才还特意让我出来找您。”
“啊……那……那今天前面……到底怎么样了?”
“听说皇上没什么大碍,倒是太子殿下受了些惊。听人说先前已经有消息过去,所以防备得及时,这才没出大事。”澄青想了想,继续道:“不过那个刺客可惨了,被侍卫射了一箭,听说现在还藏在附近某个地方。”
“啊!”
净空一个颤,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水桶。
“他——反正没得手,那些人还要——还要找他么?”
“那当然了师叔。”澄青用瞥怪物的眼神盯着净空,“他要杀的可是当今皇上和太子!抓着了他自然不用说,如果有什么牵连的人,弄不好九族十族都得跟着担罪。”
净空一愣,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才没发出惊呼。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堆出个笑容对着澄青。
“那你先去跟师父说一声,说我忙完后院那点事,很快就过去。”
“那不行,”澄青皱着眉盯着这个矮了他一头的师叔,“主持说了,别人不打紧,关键是要把您给抓回去。”
“抓——抓我?为什么呀?”
冷汗,黑线。
净空感觉到凉风一阵一阵往背心里灌着,他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手里的水桶。
“师侄,你就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您要去哪里?”
“我——去茅房方便一下。”
“您去茅房拎着桶水干嘛?”
“……我方便完了要洗手。”
澄青狠狠一挑眉,净空缩了缩脖子,左顾右盼的样子十分可疑。
“师叔……您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想瞒着主持吧?”澄青倾身盯着他。
净空怔住,将头摇得像个泼浪鼓。
“没有没有!我没事瞒着师父。”
“真没有?”
澄青有些头痛地看着他。这个师叔,从他进寺以来就不让人省心。就算没人招惹他,自己也三五天不定时的把自己给磕得不成样子。到头来,还得由他这个做小辈的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澄青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帮净空拎过手里的水桶。
“走吧师叔,别让主持等急了。”
【半月】
净空挤在释然左下手的蒲团上,有些坐立不安地一直悄悄往门外窥视。
释然召集了全寺的和尚,正说着日后这几天需要主义的事项,眼睛一瞥,就瞥见他这个小徒弟不安的样子。
释然捋了捋胡子,挥挥手让僧人们下去。净空跳起来第一个往门口冲去,脚还没跨出门,身后凉凉地响起释然的声音。
“净空,你过来。”
“啊……师……师父。”
净空后心一冷,脚步悬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犹豫了半晌,才磨磨唧唧的转过身走回去。
“净空啊,这些天师父没空给你上课,书看得怎么样?”
“净空还在慢慢研读。”
“有什么不懂的拿来问师父。”
“是,谢谢师父。”
“净空,刚才起为师就很好奇,你往门外看什么?”
净空猛一个哆嗦,坐直了身子,低下头去不敢看释然的眼睛。
“没……没什么。”
“净空啊,今天出的事情你可知道。”
“知……知道。”
“我们佛门中人,本不应该多管身外之事。然而有的事情,于情于理,于人性,不得不管。净空,你也这么大了,自己做什么,该有个分寸。”
净空一怔,抬起头盯着释然。释然笑的过于高深,他看不出门道,只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行个礼,一步三回头地怀着疑虑出了门。
待到深夜,净空确定周围的同门均以睡熟,才一个骨碌爬起来,随手扯了件衣服出去。走了没两步,停下想了想,又反身回了房间,越过众人,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个有些凉的馒头揣上,再次轻手轻脚地出去。
净空在偌大的后院兜了几圈,总算找到了白天那个杀手呆着的房间。他谨慎地四处看看,发现没人,一个闪身进去,落锁,将耳这才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去,净空眯着眼在黑暗里的房间里摸索了阵,忽然脚下一软,似乎踩着个什么。一声闷哼袭上。
“踩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净空跪下去,正害怕那个杀手发怒,等了会,却只听见一阵微微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
净空微微一忡,低下头去,点燃了火捻子,借着微弱的光,忽然发现那个杀手伏趴在草垛上,脸色苍白,嘴唇泛着淤青。
“你……你怎么了?”
“水……”
翔低低地仿佛自喃。净空忙将他扶起来靠着自己,拉过水桶,从里面取出一勺水小心地喂他喝下,用袖子给他擦擦嘴角。翔咳了几声,竟生生将咽下去的水又吐了出来。
净空惊住,将他半拖着靠上墙角,举起火捻子看,看了看他的眼睑,这才发觉事情有所不对。
这人中毒了,而且应该是一种很厉害的毒。
净空慌了手脚。他从小就运动不良,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稍微上个小坡什么的能摔出一身青肿。所以时间久了,自己也称得上是个赤脚大夫。然而今天这样的情况太特殊。
净空皱着眉想了很久也想不到办法,转过头盯着翔的左肩。他肩上的伤口已封住了血,毒气扩散,撕开衣服来看,整只胳膊已经转而成黑。
净空呆呆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翔皱着眉轻轻地哼了两三声,勉强眯开眼,看见他,忽然就笑。
“小呆僧,你怎么……又来了。”
“我……我给你打水来了。”
净空一愣,忙将水桶拎过来给他看看。
翔有气无力地瞥了眼那桶水,压抑着使劲咳了会,接着仰起头喘了会气。
“小呆僧,你也算有趣。明明知道我是个刺客,刚才就是故意放你走的,怎么还想着回来,不怕被我连累么?”
“我……我有法号,我叫净空,不是呆僧!”净空气呼呼地看着这个快死了嘴上还不饶人的杀手,挽起袖子将他外衣脱下。
“你走吧,我就要死了。”
翔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力量太轻,只是微微拂到了净空的袖子。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坐着,我帮你洗洗。”
“这毒……我知道……一进人的身子,就和血融在一起,没救了。”
“……你别怕。”
净空咬咬下唇,一个翻身坐在翔腿上,双手支着他的肩,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你?”
翔愣住。净空的模样不像有诈,他只是不懂为什么这个呆和尚要救他。
“我小时候……被一条大蛇咬过,后来就什么毒都不怕了,你放心。”
净空说着,埋下头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嘴咬在翔受伤的伤口上。翔疼得使劲一哆嗦,手指在身边搅成苍白,头高高仰起。
净空闭着眼,用力一口一口地将翔体内的毒往外吮。吮一口,吐一口,地上的血黑成墨色,看得他心惊。
这样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净空长长叹了一口气,将头抬起来。
翔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睫很长地在风中微微地颤。净空擦擦额上的汗,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地上的血溅得到处都是,看得他眼花。
他哆哆嗦嗦地将水桶拎过来,给翔大致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