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不拖你了,一路小心。啊,还有……诞辰安好。”
楼惊澈弯了眼角,瞬间消失在殿外,饶是聂无双手快,也根本抓不住半片衣衫。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种浓浓的担忧,仿佛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似的。但这种感觉到底是对自己的危机,还是对楼惊澈的挂心,聂无双一时之间,却是无法分辨。
外面阴云大作,路上的深色圆点,一点点地增加。四月多雨,而且多小雨。
这时候,聂无双才突然想起,生辰送刀的意义——
刀道刀道,以后的道路上,弟也许无法陪你,兄务必保重。
聂无双拿着刀的手,骤然收紧。
……
桀骜崖,东风阁。
向来烟雾缭绕的房间,如今却如清澈的泉水一般,找不到半缕白烟。
东方晚照静静地站在窗边,那一节红色梅花的枝头,不知何时,已经伸到窗台,花瓣上天然雕饰的冰渣,晶莹剔透,反射着五彩光晕。
凉风吹过,一片千年红的花瓣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司徒安情已中‘寸草不生’,被囚于武当山地牢。”
他忽然将手背抬起,花瓣吸于唇上,顷刻间一咬。点点血色渗透出来,染红了淡色双唇。
“南柯一梦兮,森罗万象。未雨绸缪兮,命轮断章。朝拾白露兮,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兮,敢问归期……”
“就算是陷阱,也要去的心情,我终于理解了。司徒安情。”
一声轻叹伴随着一片衣袖舞动的声音,东风阁内再无半个人影,只留窗前的红色梅花细枝,随风轻轻摇曳。
……
碧水清波,空谷悬声。几片细长的青色竹叶悄悄地落在竹屋顶上,寂静无声。屋檐下,房门虚掩,躺在床榻上的人,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吟。
坐在桌边的几个人听到动静,忽然抬起头来,秦纭和尉迟枫赶忙围了上去。
“哎哎哎,我说我的蛊药有效吧!”尉迟枫一边兴奋地大喊一边朝后头招手。
“韩谷主,孤行好像要醒了,你快来看看!”
“……”
韩逸看着两个一蹲一站的两个人头挤在床边,黑了脸色,口气不善地吼道:“都给我让开,我只看到你们的头!”
“……”
两人悻悻闪到一边,韩逸上前摸了摸百里孤行的额头,又拉开眼皮看了看瞳孔,另一只手按上对方胸口处,沉默片刻,将其上的针头全部拔了出来。
“怎么样?”
“过两天就能下地了。”
韩逸正要撤回手,却忽然被百里孤行抓住手腕,一个趔趄倒在了床上。
“你个混蛋!”
韩逸正要将之拍醒,却突然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名字,虚弱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担忧。
“韩逸……”
“……”
“不要离开我……”
“呃……”
韩逸愣了一愣,不知道是不是跟魔教那帮人待久了,所有看似正常的话,怎么都透着一股暧昧?
“那个……我去烧水。”尉迟枫眼珠子一转,赶紧转身就走。
“稍等,我来生火。”秦纭也一道跑了出去。
看来不是只有他觉得暧昧……
留下韩逸尴尬地扯了扯嘴,无奈地叹了一声:“孤行好友,你做梦都在毁我名誉,你这份执着韩某心领了……”
“我……什么时候……毁你名誉?”
闻言,韩逸猛地抬眼,看到刚刚尚在梦语之中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印着韩逸微乱的发丝。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句话,听起来就好像我跟你是一对儿似的。”韩逸简直不忍回想,一手啪地盖住了脸。
“咦?好友,我们难道不是一对吗?”
“啊?”
韩逸垂头,看着卧在床榻上的人,带着笑意的眼睛,片刻的怔忪。
骤然间,他想起一双琥珀色的瞳孔,身子猛地一退,挣脱了百里孤行的桎梏。
“好友,既然你还会开玩笑,说明你伤得不重,敢再给本少爷装病,我一定治不好你!”
话音刚落,韩逸转过身子,一挥袖,头也不回地奔出了门外。
一片青竹飘进屋子,落入百里孤行的眼中,半分孤独,半分寂寞。
……
如歌如泣的鸟叫,空旷辽远的长鸣。泣鸠岭一如既往地,沉浸在鸠鸟的悲歌之中。山间斑斓亭内,几根嫩绿的芽苗从阴阳八卦图的细缝中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
亭间的黑衣人,一束黑发挽在了头顶,原木发簪从中穿过,其余的发丝垂泻而下,在风中舞出一股雅韵。
“世事无常啊……”
他叹了一声,转过身来,却突然被一道白色的身影撞了个满怀,身子向后一仰,背抵在了亭边的柱子上。
就算不看人,光用鼻子闻,汪连就知道这个怀里的人,是楼惊澈。
“咳,我道是谁有胆量向本座投怀送抱,原来是你。”汪连显然十分意外楼惊澈的出场方式,毕竟许多年,楼惊澈都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他了。
见对方许久不说话,汪连一手搭在对方的腰间,一手揉了揉那如瀑的青丝。
“如果是别人,本座倒是可以猜猜缘由;若是你,你若不说,本座真当是猜不出。你确定要保持沉默吗?”
“汪连……”
“嗯?”
“无双……就交给你了。”
“啊?”
汪连听着不对劲,正待询问,楼惊澈却忽然放开了他,一脸风轻云淡,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汪连盯着他看了半晌,拧眉道,“阿澈,你不说清楚,本座无从下手。”
“聂无双去武当山救司徒长老了。”
“你是说司徒大叔被武当派的人拿下了?!这怎么可能!”
“我……不能陪你们去营救。”楼惊澈长而密的睫毛盖住了大半个瞳孔。
“……”汪连深吸一口气,望了一眼脚下的八卦图,才道了一声“好”。
“韩逸……也拜托你了。”
“哈?”汪连看着楼惊澈的眼神都变了,“无双也就罢了,韩逸又是怎么回事?”
“……”
“江湖上有一句话说,人的一生中,有三样东西不能交给别人——自己的背、手中的剑、心爱的人。你……你特么全交出去了!够狠!”
汪连揉揉太阳穴,忽然猛地抓紧了对方的衣襟吼道:“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你们活下去。”
“……”
楼惊澈异常认真的眼睛,让汪连久久无法回神。日落斜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汪连似乎读懂了楼惊澈的眼,上前一步,伸手再次抱住了楼惊澈,双手重重地在他的背上拍了几下。
“我不管你有何打算,答应我……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你都要选择活下去。否则,我就将韩逸杀了来祭你!”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错别字啊,还有语句矛盾的地方,就是这样→_→
☆、第三十六章 求不得苦
“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想说什么……”落云谷后山,韩逸从上往下俯瞰着落云谷,宁静得如同无风潭水。
“和你在一起的,是楼惊澈。”百里孤行靠着树干,语气稍显疲惫。
“我知道。”韩逸淡淡地答道。
“他是桀骜崖崖主,魔教之首。”他重复。
“我也知道。”
“他是白道多年来一直要铲除的人。”
“这我早就知道了。”
微风抚过,树叶摇摆,带起一片海浪的声音。韩逸云淡风轻地抬起手,将被吹乱的发丝勾在脑后,眼睛依然凝视着扎根在落云谷山壁上的几支青竹。
“既然你都知道……”
百里孤行眉头一皱,伸手将韩逸整个身子扳正,面对自己,双手紧紧捏着对方的衣襟,眼中隐隐透着愤怒。
“你为什么不把去桀骜崖的路告诉我们。”
“我不能说……”韩逸淡淡地垂下眼睑,“我不想看到你们打起来。”
“韩逸!”
百里孤行的语气,凌厉而又不容抗拒。
“你听着,黑白两道自古就无法相溶,楼惊澈,我们是一定要杀的。”
“你们又杀不过……”
韩逸淡淡低吟一声,却突然感觉双臂被捏得一痛。
“各大门派全部都已准备好,就差登上桀骜崖。连司徒安情都已经被我们拿下了,铲除魔教的第一步棋,已经下好了,楼惊澈的命,迟早是囊中之物。”
百里孤行紧紧盯着韩逸的眼睛,皱起眉头,神情恳切。
“只差去桀骜崖的路。韩逸……”
“什么?!”韩逸一惊,“司徒长老被你们……”
“……韩逸。”百里孤行黑色的眼睛透着七分怒气,三分哀愁,“你说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