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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边走。”那位侍女看起来,眉目顺眼,细瞧,也就普通的面向,落在人海中,不易再找。
“你家小姐,在这歆歌楼里待了多久?”
“回公子,小姐来此,是十一岁时,如今算算,也有六年了吧。”
六年,他们算算,他们也是十七岁的公子了,还有一年,即是成人礼,再过两年,即可行了弱冠之礼,果真是应了那话,岁月如梭。
颀凤轩回头看身后的那栋春宵楼,楼自然不□宵楼,而来此寻欢作乐的公子,都会在楼里抱着美人尽欢。
他认识谷龙觴多少年了,从四岁到十七岁,漫漫的时光,回首自顾,也就十三年。
十三年,流成水,长带般,绵远流去,其中翻覆的是他们之间的骄傲,而非什么交情深情。
“公子,小姐请你进去。”侍女进去通报后出来,便做了请示。
颀凤轩收了打开的折扇,他闲然跨步,一个门槛,一段情史,以及一份不为人知的心思。
颀凤轩终于看到了身在歆歌楼里,坚决卖艺不卖身的佳人,钟盈盈。
她坐在案桌前,桌上放置琴瑟,纤纤玉指,如藕白皙,轻轻跳动,瑟鸣无琴和。
“颀公子,坐吧。”
她垂眉敛目,如扇翼的长睫,掩住了她眸里的盈盈流光,简雅的发髻,头绾饰物简单却不失气势,衬了雍容和卓约,雪白的衣裳,抹胸衣上,单调绣制的花草,丝线的颜色择取淡色配制。
颀凤轩也不做什么推辞,他自顾寻了一个位子坐下,闲逸的姿态,她还在那里调弦弄瑟,想奏一曲,却不知是不是心情所致,零乱不成句。
颀凤轩接过那名侍女给自己端来的茶,他揭盖,轻轻吹走茶水上的浮叶,茶香浓淡相宜,让人精神气爽。
她在那里,自顾做自己的事,长长的青丝,垂落肩头,那简单的玉簪斜斜插在她的发里,绕在臂上的玉带,滑落而下,雪肤玉肌的女子。
颀凤轩闲吟一口清茶,他再次看过去,她已然抬起眉目看过来。
玉人夹桃似的容颜,给人瑞雪初晴的初见,明珠一般的双目,春水在其中荡漾,小巧的鼻子下,一双淡雅色的唇,抿和着,嘴角藏不住那点滴的幽怨无奈。
“公子,可看够了?”声若流水,涓涓泠泠,柔里含有疏离之意。
颀凤轩扬起嘴角,他这种笑,一般来说,都会让不一般的女子招架不住,可她,无动于衷,想必,她很一般。
“公子我深夜来访,钟姑娘难道就是为了疏远在下,于千里之外?”
他放下茶盏,她起身玉立,袅娜纤腰,拖地的衣摆,随着她生花莲步绵远长远。
“公子,你是来请教琴艺还是来寻欢作乐。”
“两者皆有。”
“碧桃,开门。”送客!
碧桃守在门外,她外面一件桃色衣衫,里面一件碧色衣服搭配,所以,名叫碧桃?
颀凤轩笑着道,就此告辞。
他出了门,再看一眼俯首的侍女,“你跟我来。”
“是公子。”
“这里,可有什么好地方可供我赏月把酒?”
他行走在前,那名侍女跟随在后,钟盈盈站在门口看着那远去的两人,她漠然关上门,每个人,都有傲气,也会有低声下气的乞求。
“在那边,有座亭台,只是晚上,上面风大。”
她指了左手边方向,那独立的高高亭台。
他转身走去,他的用意也不是为了问什么大事,就想知道,“你们家小姐,可有喜欢的公子。”
碧桃想来,是以为面前这位美貌不输苍公子的如玉公子,也是喜欢上了自己家的小姐了,她福身道,“公子,小姐没有,中意的人。”她说谎。
颀凤轩开启酒杯,拿来酒壶,亭台上的晚风,确实很大,呼啸而过,吹乱了那些白色的琉璃纱幔。
“想必你一定知晓苍公子和你家小姐的事吧?”
颀凤轩洗了酒壶,碧桃移过来一步为其斟酒。
她拿酒壶的手,抖了抖。
颀凤轩道,“满杯。”
她听命的满杯。
他道,“把它喝了壮胆。”
“这。”
“我想知道的事,从来没有得不到。”他明着来,威胁。
碧桃深懂得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随便弄死人了弃尸荒野,也不会有人管,她觉得害怕了,一边是自个的命,一边是忠心忠诚。
她的小姐对自己也没什么大恩大惠,只不过是小时候,见自己可怜,就收了自己在她身边当丫鬟,小姐家原本是官家,却因为其父贪赃王法,被人告到刑部去,最终,再怎么大权大势不可随便盘查的官家,也在刑部的大刑之下,承认了罪责,好在主掌刑部的大人不是什么昏庸贪官,他留了钟家千金的一条命。
当年千金小姐,最后举目无亲,就在她孤苦无依时刻,在险些遭人□时,被路过的陌生少年救起,他,就是苍公子。
“你是说,你家小姐在十岁时,就遇见了苍公子?”
颀凤轩杯中的酒,还剩半杯,他凤眼一眯,十岁,他嘴角弯了一下,饮一口酒。
“那时,我陪着小姐,我们无处可去,就找了处简陋的无人居住的房子暂时住了几天,小姐本打算去找自己的舅舅,但是,一个女孩,她哪里来的盘缠,幸好,那位路过的苍公子,他不仅救下了差点被人欺辱的小姐,还给了她一些银子,然后,他就走了,他没说名字。”
“哦?那你们如何知晓,他姓苍?”
颀凤轩讥笑,那不是他给谷龙觴安的姓名吗,龙国之龙,苍龙在天,没想到龙太子真的拿了这个虚名,到处乱用!
“关于小姐和苍公子的认识,这要说到后来,后来,我家小姐拿了那些银子,我们准备远行去西土,那里,她还有亲人可依靠,可,半路上,遇到了歆歌楼的妈妈,她命人把小姐掳掠来了这里,这一来,就是六年。”
“你家小姐为何不愿接客?”
“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她怎么会去做那种事?”
“哦,如何说?”
颀凤轩一副事不关己,他酒杯里的酒,还剩一口。
碧桃才发现,眼前这位貌美俊绝的公子,他眼里的冷漠,比自家小姐更甚,先前带着的笑意,早已隐去。
“小姐死命不从,歆歌楼倒也有卖艺不卖身的契约,小姐不得已选了学艺。”
“她擅长鸣瑟还是弹琴。”
“鸣瑟,因为,她听说,苍公子练就一手好琴。”
颀凤轩剑眉,似乎有动,又好像是错觉。
“苍公子是如何与你小姐重逢?”
碧桃再给颀凤轩斟酒,“那天,小姐出去春游,他们相遇在郊外。”
颀凤轩才察觉,酒水早已冷了,方才暖的一壶酒,早就冷了透彻。
“那天,我随同小姐出去,小姐抱着自己的瑟,她在茂密的一颗大树下练习,远远的自然有歆歌楼的伙计跟随,小姐知道自己逃不掉,她只能三心二意的学习技艺。”
“如果不是知道苍公子懂得弹琴,小姐也不会那么勤修苦练瑟艺,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和苍公子琴瑟和鸣。”
碧桃依然记得那天的美好,她站在自家的小姐身边,她四处遥望的目光,当出神的看着那位闲步走过远处的公子,她出神了,她的小姐叫了自己好几次,也没回应,然后,钟盈盈抬起头,顺着自己丫鬟的视线望过去,她看见了那位着锦衣华服的公子,他挺拔的身姿,玉树临风,孤立于溪河边,他远远身后,有大队人马跟随。
“你可知道苍公子的身份?”
颀凤轩喝下那半盏冷酒,冷,冷到了心底,可以结成冰。
“我不知道苍公子的身份,小姐说过,他应该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人家。”
“苍公子可有像你家小姐表明了心意?”
碧桃全然不知的神态,她摇头,该说的她都说了,决定说出来之前,她犹豫了很久,本以为说完了,自己差不多也要死了,其实也不是,说完了,心里为自家小姐藏着的心事,忽然变得很轻很轻。
“苍公子自那次在春游里和小姐重逢,小姐认出是他后,她就向苍公子表明了身份,小姐当时还哭了,她对苍公子道,‘带我走’。”
颀凤轩自己斟酒,碧桃继续道,“可苍公子茫茫然的好像不记得小姐了。”
“最后呢?”
“最后啊,最后,就是小姐告诉苍公子,现在她在歆歌楼,苍公子又一次来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