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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逼我在这里要了你?”吕渊唇角笑得轻柔,眼神却已频临癫狂边缘,指腹摩挲著薛小召带血的唇,忽五指作爪猛然撕了薛小召胸前衣襟。
此时从林子里冲出一个人,看到两人就停了下来,鼻子喷著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他明媚的五官在苍白月色下怒成一团,抬手,刀尖指向吕渊:
“喂说你呢,滚远点!小召是我的,谁也不准夺走!”
☆、第二十五章 离别
薛小召和吕渊都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一下,封刀忽感气氛不对,抓了抓脸,不好意思地说:“小召啊,对不起,我迷路了…”薛小召沈默了,吕渊爆发出一阵大笑,笑著上气不接下气,封刀涨红了脸:“笑什麽笑!小爷我就是路盲,怎样啊!”
吕渊笑趴在薛小召身上,一把搂住,尖细的下颚顶著怀中人的肩膀,还带著笑气说:“这就是你和你爹苦心训良出来的人?太可笑了哈哈哈哈!这种废物…啧啧啧…”薛小召抿嘴不语,吕渊笑够了,拉过薛小召在唇角上一啄,眉眼弯弯尽显狰狞:“那你就看著,我是怎麽把你们的苦心一点点摧、毁、至、尽!”
说罢吕渊站起来,身躯在苍白月色下投了一片暗影,封刀即刻握起刀警惕侯阵,相反吕渊是一副气定神闲,好似踱步前去不是要杀虐,而是请这位五师弟喝一杯茶。踱到相距十来步远就停下,吕渊闲闲地握著手里的刀,幽幽的言辞从嘴里吐出,彷如毒液:“五师弟,来,阴朝地府的路不好走,师兄好好送你一程。”
强大的邪佞之气从吕渊身上如毒蛇般向他缠来,恐惧敲打著他的骨头一般让他颤栗、让他投降!封刀眉头一凝,强自把这迫人的恐惧压下去,心道要无论如何都要救出薛小召!於是大喝一声朝吕渊攻去!
几招过去,封刀惊觉吕渊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邪佞神色,仿佛是一只老鹰看见挣扎猎物的兴奋,惊觉自己动作入了圈套,但出鞘刀刃是离弦之箭,哪收得回?几乎同时,那细如柳叶的刀在空中转了向朝他心房捅来,但封刀受花间堂之主训良六年早已身手不凡,他不退反进,岚影刀化作万千刀影,强攻入阴司刀转过来的刀芒里去。
一连串匹啪之声在悬崖上爆起,刀光不绝掀起惊人气劲震得四周尘埃土石上下翻飞,打到动弹不得的薛小召身上划出数道血痕,他大气也不敢出地看著两人拼杀,唇抿得死紧。
封刀短短六年有如此造诣已是楚俏,但他面对的是吕渊,从阴间里面爬回来的恶鬼!封刀犀利但难掩青涩的刀路很快被吕渊识破,刀路被阻带著一蓬血光踉跄退後。吕渊唇角勾起,阴司刀以毒蛇攻击猎物的速度向岚影刀缠上去。
封刀的手便被这力道反震,刀气还反伤了自己,信念一转只得咬牙後退,企图打破这袭面的刀气!
吕渊的手以奇异的力道左右迅速侧转数次,将岚影刀缠卷而上,瞄准封刀的空隙一刀往脸上劈去。封刀举刀去挡,岚影刀却应声而断!躲闪不及,吕渊劈来的刀气便从额心往右脸划下,鲜血染红了视线。
吕渊轻笑一声,运气浑厚内劲一掌击向封刀,封刀的身子便飞了开去。
撞到後面的树震得吐了一口血,断了肋骨的剧痛和眼前迷蒙的鲜血搅得封刀看不清,但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他惊觉地想跳开,但比他还要快的是吕渊的刀,刀起刀落,封刀的右手带著血沫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封刀抱著自己的臂膀倒地哀嚎,薛小召死抿著唇,无法动弹的手也控制不住地颤抖。吕渊抓过封刀一甩丢到了薛小召面前,倒地的人痛得痉挛呜咽,鲜血和污泥粘得全身上下都是,衣服如同一块污脏的抹布一样裹在身上。
慢慢地走近两人道:“小召,看看,你爹亲选中了的人就这幅德兴,你还期望他什麽呢?”封刀听到了这话突然止住了痉挛,抬起头看著前面的薛小召,双眼里有太多的东西。
薛小召惨白著脸,唇动:快逃…
封刀死死地盯著薛小召,听著吕渊在後面冷笑:“小召会和我走,让我想想该怎麽处置你呢…”那句“小召会和我走”犹如一记雷鸣劈醒了封刀,他挣扎著爬起来,断臂裸落出来的肉磨著尘土的疼痛要把他逼疯,鲜血渗渗流下滚在泥土上,他爬起来左手抹去满脸的血,一声不吭以左手封闭断手穴道,痛得面上神情狰狞可怖。
吕渊饶有兴趣地看著他,握了握阴司刀,眯著双眼看等他下一步打算怎麽做。谁知封刀朝薛小召冲去,竟想用独臂抱起人跳下悬崖!
封刀心道无论如何都要逃离这恶鬼为上!哪怕在崖下摔死,也绝不能把薛小召交给吕渊!差一点就能抱起人的时候,封刀的动作却定格了,银紫色的弯弯长刃在月色下闪著骇人冷光,从封刀身後进入,从身前出来。
讥诮一笑,吕渊手握住刀柄在封刀体内转了一圈,封刀痛得五官都狞在一起,吕渊拔出刀,封刀颓然倒地,却还想著爬起来。吕渊一脚跺住了他的头,挑眉看著脚下的人恨不得剐了他肉一般的瞪著他,轻笑道:“五师弟啊,我想好了,砍了你四肢再砍头,不过在这之前…剐了你眼睛!”
眼看刀尖就要从封刀眼上切过,薛小召颤著声音道:“你放过他,我和你走。”
刀尖停在封刀眼珠一毫厘外,吕渊阴郁的表情转瞬柔情似水,看向薛小召温柔地问:“绝不离开?”
薛小召咬著牙:“绝不离开!”
封刀听了猛然挣扎起来,那声音绝望得犹如濒死的困兽:“小召!你不能答应他…”
“够了!”薛小召暴喝一声打断封刀,不理会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强自镇定道:“大师兄,带我走吧,马上!”吕渊也感觉到了後面树林里急追过来的气息,人还不少,轻笑一声,顺手一刀划在封刀腿上,鲜血四溅,满意听著嘶哑的惨叫,吕渊收了刀示意一直等在悬崖边的斗篷人抱起薛小召。
封刀忍住要把他折磨疯的痛楚,看著前面即将要被带离的人,哀泣得恨不得此时此刻能自尽,泪从眼里滚出来,苦苦哀求著:“小召…不要走…不要,我答应了堂主…不能让你走……”
薛小召的眼里也快流出泪来,动弹不了,只得说道:“你要是敢来找我…我一定杀了你!”
而後声音被山风扯断,四个人影跃下了悬崖。
残缺的月亮高高悬挂在苍凉的天际,封刀的眼泪与泥土血垢沾了一体,污糟无比,他双眼空洞的看著悬崖远处的凉月,彷如痴傻。
太子满身是血的从树林里奔出来,受伤不轻,眉宇间的煞气却丝毫不减。执著剑凝著脸看到了地面上破碎的尸体,眯著眼睛留意到悬崖边还有人,不知是死是活,便道:“过去看。”於是岳无痕带上会医术的黑龙骑奔了过去。
等他们跑到封刀身边把他小心翻过来,封刀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岳无痕抱著他的手不禁抖了一抖,只觉得这笑声刺耳得犹如临死野兽的哀泣。
封刀笑得狰狞,笑得颤抖,撕心裂肺的笑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
太子不想管他心情,只对岳无痕说:“给他止血,带上。”然後就示意黑龙骑和他离开。
“请你…也带上他…”颤巍巍的声音还掩不去哭音,太子朝著封刀的手指去看,与其说是尸体,还不如说是支离破碎的肢体。移开踩到东西的脚,那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太子略微沈吟对黑龙骑道:“把这里所有肢体都带上。”
☆、第二十六章 交易
黑色华服少年穿过竹林,刚进松竹阁里院就看到岳无痕迎面走来,行礼…然後跪下。少年挑眉,等著他要说什麽,岳无痕说:“属下愧对殿下,请殿下施予责罚。”
少年皱眉打量他一番:“你愧对我什麽了?”
岳无痕低著头说:“属下判断失误,不仅丢失了古镜,带错了路,还保护不周让殿下被水蛭吸血,更是误了抓获玥人的时机,属下罪该万死!请殿下施予责罚!”太子听得他说,回想起来,面上也渐渐冷凝,走过岳无痕时头也不回地说:“的确罪该万死,跪著吧!”
守在门边的黑龙骑给黑衣少年开了门,少年走进去对床边圆凳上坐著的男子说:“死了还是残了?”
床边男子放下床上昏睡著的人的手,转回身来,男子星冠华服温文秀雅,竟是与封刀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