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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林三宝一时掰不开他的手,而且一低头就对上了宫子羽那双清灵剔透的眼睛,也坚决不起来了,“你抱着我干什么呢?”
“我就要抱着,谁知道你那些小弟会不会来偷看,我得随时投入,演好这个夫人的戏!”宫子羽眯着眼睛咬了咬唇,“还是你担心自己把持不住,一身武功都毁在我身上了?”
“……我头痛,要睡觉。”林三宝起身往床榻走,宫子羽还真的就一直挂在他身上跟着他走,林三宝哭笑不得,只能捉着他肩膀把他提起来,“夫人,咱们就寝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我了。”
“好~咱们就寝~”宫子羽闻言,爽快地放开了手,把腰带一扯,那身粗糙的麻布衣服就从他肩头滑下,里头未着寸缕,白皙的胸膛上盛放着一朵鲜艳的红梅,梅蕊所在,却是那被林三宝咬破的乳尖。
林三宝脸上轰的一下炸红,连忙拉起被子面壁躺下,闭着眼睛装什么都不知道。
宫子羽单手撑着头在林三宝身后躺下,“你早上不是挺放得开嘛,怎么现在倒纯情起来了?”
“……”被子蒙着头,林三宝的声音模糊不清。
“你说什么?”宫子羽倾过身子去挨在他肩膀上问。
林三宝“呼啦”一下拉下被子,咬了咬牙才憋出一句话来,“不准再提!睡觉!”话音未落,便打出一掌灭了灯火,又转过身子去不说话了。
黑暗中两个节奏不同的呼吸声慢慢趋向平和协调,宫子羽知道林三宝睡了,手从他肩膀上移开,躺了开去。
虽然宫子羽折腾了两个日夜,但在戏班里养成的早起练功习惯也让他不能久睡,他顶着昏沉沉的脑袋醒来时,整个林家寨都还在睡梦之中。
天色也只是刚刚泛白,宫子羽揉揉额角,身边的林三宝已经睡得摊开了手脚。
明明是杀人如麻打家劫舍的山贼,却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睡得如此香甜,宫子羽皱着眉头,扑在他身上,手就往林三宝胯下探去。
隔着衣物揉搓,虽然不是非常傲人的庞然大物,但也不像阉人,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练功而不能行房?
宫子羽心不在焉地撩拨着,就被猛地一扭手腕压回床上去,林三宝带着三分愠怒骂道,“你干什么!不是让你别这样了吗!”
宫子羽眨眨眼睛可怜兮兮道,“你、你不用我服侍,可是我想你服侍我一下嘛。”说着,宫子羽就抬起一条长腿,轻轻碰了一下林三宝的大腿。
大概林三宝已经习惯了他挨挨碰碰的动作了,这回没有很大动静地弹开,他低头看去,宫子羽腿间秀挺就撞进了他眼里,他立刻转开了视线。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身体本能,控制不了。”宫子羽嘟着嘴巴撒娇,“三哥,你帮我一下嘛,像上次那样……”
“我让你别提了!”林三宝翻身下床往外走,来到门口又停了一下,“搞好了出来吃早饭。”
一直忍到林三宝走远了,宫子羽才哈哈哈地在床上笑得直打滚,这山寨头子还真是纯情得厉害!
宫子羽就在林家寨过起了压寨夫人的日子,凭良心说,真比他在戏班里要舒服自在多了,起码不用隔三差五就陪达官贵人,也不用练功吊嗓,小澄又贴心可爱,就连那些粗手粗脚的草莽贼子,一旦认了你作自己人,也比戏班里那一群口蜜腹剑每时每刻都盘算着把他拉下来的饿狼猛虎听话多了。
更何况有林三宝这个憋着哑巴亏不能说的纯情山大王供他戏弄,宫子羽每天就想着法子调戏他,这会儿不小心打翻茶来个湿身诱惑,那阵子不小心绊倒就往他身上扑,每次看到林三宝满脸通红又不能发作的样子,宫子羽就要笑得肚子痛。
林三宝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道儿才招惹了宫子羽回来。林家寨的老寨主是他义父,早年也曾帮助海晏青平定锦澜动乱,不想老来却被海晏青兔死狐烹,割了头颅向新帝示威,林家寨举寨悲愤难平,他才会那么冒险带着人马杀进青王府的。
哪里会想到官府没杀到,宫子羽就把他搞了个半死。宫子羽知道私下里不能碰他,就专门趁有兄弟在场时对他挨挨蹭蹭,他若稍有不满,宫子羽就嘟着嘴巴生气,那娇嗔微怒的样子反让兄弟起哄说大当家别那么小气快哄哄夫人,他百般无奈地赔礼道歉了,他又转瞬笑得秋水潋滟,让他生气也生不起来。
总之,挨过十天半月就把他送走吧。林三宝只能这么自求多福了。
买卖做一次就够林家寨半年使用了,但林三宝为了躲避宫子羽,还是每天都到附近山头转悠,宫子羽一个人在寨里久了,也觉得无聊。
这天傍晚,他让人给他搭了高梯子,非要爬到寨里瞭望楼顶上去喝酒,林肃天跟林靖海都拗不过她,只能一边好生扶着他上去,一边着人找大当家回来,管管这越发骄纵的夫人了。
宫子羽攀着瞭望楼上的旗杆坐稳了,把酒坛子的封泥扒开,笑嘻嘻地对林肃天跟林靖海道,“二当家,三当家,上头景色甚好,你们一起上来吧?”
林肃天直摇头,“夫人,那上头的茅草很是松散,你千万扶好,别掉下来。”
“哪能这么容易掉下来嘛!”
才说着,只见他手中一滑,身子一倾,压倒了小半茅草,细碎的草屑纷纷落下,底下众人大惊,林肃天就要跃上去,却被林靖海一把拉了回来。
一道黑色身影掠过众人头顶,长臂一捞搂住了宫子羽的腰,宫子羽连忙往这救命稻草一扒,抱住了那人肩膀。
林三宝扶着楼顶旗杆站稳,把宫子羽放下来坐稳,皱着眉头斥责道,“你爬上来干什么!”
宫子羽白他一眼,“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想怎么胡闹都可以,但你让寨里兄弟担心就不应该。”林三宝朝底下的人挥挥手,让他们散去,“这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宫子羽指了指天边,“看日落。”
林三宝失笑,“宫老板雅兴真好啊。”说着竟在他身边坐下了。
宫子羽有点意外,“你陪我?”
“我怕你待会下不去。”林三宝把他的脸转过去看天,“日落时间很短,一分神就错过了。”
“……好。”宫子羽一时也接不上话,便把衣摆理理平整,远目看那落日残红。
林家寨上吹过暖暖暮风,把宫子羽松散的黑发都吹到了林三宝脸上,他偏了偏脑袋躲过,恰好就看见一丝笑意在宫子羽嘴角泛开。
像暮春褪尽时,徐徐飘落的红梅花瓣轻点在山涧水面漾开的温柔。
林三宝想给他别一下头发。
“病倚蕉窗,顾影叹孤零……”
宫子羽忽然唱起了曲来,却不是熟悉的官话曲目,好像是南蛮地方的水调小曲,不觉高昂清冽,反倒沉吟低浅,合着眼前暮日光景,生出了一阵苍凉。
林三宝的手停在半空,慢慢放下了。
宫子羽没发现林三宝的小动作,他缓缓举起右手,拇指跟食指上套着两个银色扳指,他轻握着拳头拍打出“叮当叮当”的节奏,给自己的吟唱伴奏起来:
“……寂寞小楼,雨夜听更声,空教断续,暗唤郎名性;高墙红袖更多病,镜中消瘦玉女形。念故人情,书生不见下杨城,红泪染襟领;闷对药庐,愁绝天涯离别恨,羞寻梦里合欢情,雪压陇头花,云遮天际月;垂死难乞一面缘,石上空留三生证……”
最后一抹斜阳在“证”字绵长的音调里跌进了山沟,天地一抹蓝黑,只有宫子羽手指上那两个银扳指闪闪发亮。
连他一向明亮的眸子也在一瞬灭了星光。
林三宝轻声问,“你是不是想回去了?”
宫子羽转过头来,“怎么会呢,在这里多好玩。”
林三宝摇头,“不要骗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回去?”宫子羽不禁皱眉。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事情,可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们当山贼的人。”林三宝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你故意挑逗我是希望我破了武功,你平日的恶作剧是为了挑拨我跟兄弟的情谊,你对小澄好倒是真心的,因为你想把她带走,所以才教她穿衣打扮,讲城里各种好玩事情,希望她有朝一日跟你离开,做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
宫子羽怔了一会,不得不解嘲一笑,“原来大当家早就看穿我的算计了,那宫子羽真是枉作聪明了。”
“我明天就送你离开。”林三宝道,“我会说我玩腻你了,要把你卖到烟花柳巷去,这样他们才不会把你再捉回来,可小澄你不能带走,无论如何我都得让她继续待在这里。”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