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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想是我的!”应梓中急红了眼,推开老板就往外冲,却被齐铭远拽住了,视线随着他往上……
一抹大红色俏生生地站在楼上,正是承想。
承想带着诡异的笑,俯视着他们。眼瞳中却是空洞无波的,像看穿了一切,又像什么都不愿看,这世上所有的都与他无关。
“承想……”应梓中与齐铭远不禁叫道,连老板也呆住了。
此时的承想,居然是从未见过的艳色,他们习惯了明艳的承想,没想到在阴影中的人,也是可以熠熠生辉的。
承想轻蔑地一笑,缓缓开口道:“我恨你们……”
他不是笨蛋,其中关节一对应就想的一清二楚。被老板从小养到大,他的心思承想早就明白个八九成,再说,他也曾如狼一般吃过他,此时这些伎俩,不过是一直被自己的痴心妄想蒙蔽了,而那两个……
无辜……论无辜,谁能比得上他自己!说是为他好……到底还是受不了心底那头兽的诱惑,床榻上翻云覆雨时,他们谁想到了自己……
真的好恨!
承想怨毒地剜了他们一眼,抬起袖子遮住脸。
他们只看到那袭红衣从朱栏之上翻滚而下,接着是沉重的闷响,落定。
静默之后……
“承想!!!!!”
传说,彼岸花是艳红色的,盛开在黄泉畔的黑色泥土上,妖娆绝望。无边无际地开满了整条不归路,漫天的花海,绽放着萎靡阴暗的气息,过往的亡灵,不论生前是恶的,善的,痴的,怨的,纷纷留下他们在人间最后一滴泪,浇灌着这些花,一日复一日,令那颜色,越发摄人魂魄。
转眼几年过去,东篱下易了主,新任的老板竟是那个签过死契的齐铭远,着实令不少人吃了一惊,有些知底细的小倌们,私底下传言这位齐老板是用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才害死了前任,前任老板死去的夜晚,齐老板正在他房里,两人春风一度,第二日老板就被抬了出来,据说死状很是可怖。
可这只是传言而已,前任老板为人刻薄,也得罪了不少人,再说这种地方死个个把人也不必大惊小怪的,这件事居然就稀里糊涂被官府放过了,从此,东篱下就成了齐铭远的掌中物。
齐铭远站在承想的骨灰被洒之处,静默了许久。
这儿荒无人烟,极为偏僻,若不是那个人临死时受不了自己的折磨,恐怕会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
你既然舍得连一把骨灰都舍不得留给我,那我也将你煮成肉汤,喂给狼狗,看谁,永世不得安宁!
他挥了挥衣袖,朝着江北那边意味深长地一笑。
承想,你要等我……
第五十六章(完结)
初雪的院子里栽满了他的宝贝花草,就算是郁唯,也休想多动一根指头的。冬日万物俱寂,除了窗前的一支老梅和窗下一从冬青,外面即便是琼楼玉宇也吸引不了他,只是懒洋洋趴在桌上,瞅着郁唯练字。屋角的山茶开得正好,一面是人美如玉,一面是花开如锦,他却怎么也不安定,动来动去。
郁唯抬头瞪他一眼,笑道:“怎么,坐不住了?”
初雪恹恹道:“不是……总觉得心里不安。”
郁唯蘸蘸墨,道:“胡思乱想什么?整日里瞎操心,若是烦了,先忍着些,等雪晴了,我配你出去逛逛……哎?墨干了。”
“哦……”初雪懒懒地直起脊背,拾起墨锭,倒了些清水入砚中,缓缓研磨。
“说真的,我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头……”初雪一笑,摇头道:“但愿是我多想了。自铭远走了,还没有个信,还有那个小池砚,也是许久没消息了。”
郁唯道:“够了。”重新拾起笔蘸过道:“铭远不是留话,让你有空去瞧瞧他吗?既然放心不下,那我陪你去?”
初雪脸上一亮,却是黯然摇头道:“算了吧,姓应的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骨,我可不愿去招惹他们。”
郁唯无奈笑道:“你不愿去就罢了,改日找人去打听打听。”
初雪点头称是:“这样就行。”他抻个懒腰,痞痞地腻到郁唯身上,软得像没了骨头。
“郁……”
郁唯一听,脸上便红了:“这……这光天化日的……”
初雪俏皮一笑,干脆整个扒到郁唯身上,扭来扭去。
他们情意缱绻,不多时,就滚做了一团,顿时满室春意,可惜好景不长,外面一阵哭闹,将两个的好事打断。
初雪怒气冲冲地敛好衣襟,一脚踹开门,嚷嚷道:“哭什么苦,我家还没死人呢!哭什么丧!”
却见是个面目熟悉的少年,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哭得正伤心,一看见初雪,便扑过去道:“我……我家公子死了……”
初雪大骇,抓住浓儿摇晃道:“你再说一次,是谁死了?”
“池砚,我家公子……”他泣不成声,拽着初雪的袖子号啕大哭,初雪的头嗡一下响了,连忙抽出手臂,匆匆喊道:“郁唯!快,快些出来!”
即便是寒冬,义庄里也终年飘着死亡的气息。初雪不由得掩住了鼻息,脸色煞白。郁唯赶忙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拍。
“别怕。”
初雪稳住心神点点头,浓儿引着他们来到一口较新的棺材前,哭泣道:“就是在这里了……”
郁唯扶初雪站好,俯下身去抚摸棺材。
方才他听浓儿说了这些事,连他下药的事也知道了七七八八,心里越想越气,可他极少发火,不知如何言说,不禁一拳砸到棺木之上,又怒又悲道:“一群混蛋!”
他是最好脾气不过的人,也是与齐铭远从小长起来的人,却还是不敢信,齐铭远居然能下得了这毒手。
初雪颤抖道:“不可能……不可能,铭远不可能这么做……”
浓儿跪倒,愤愤道:“不是他,还能有谁!我亲耳听到的,那个姓齐的,给他下毒……我听到的,没有错!”
初雪道:“我还是不信!铭远他心虽狠却不毒!池砚人这般单纯,心里又是喜欢着铭远,铭远也对他……怎么可能!”
浓儿冷笑道:“姓齐的心里除了有那个承想,还能有别人?他早已为那个人疯了……为了一个承想,害死我家公子能算什么!他不是连以前的老板都敢杀吗!杀一个与杀两个有什么区别!”
初雪只是摇头,喃喃道:“我不信,不信……”
浓儿站起身,走近初雪,仰头道:“雪师傅,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愿意信,这世上好人多,可是,从我懂事起,哪里见过几个好人……”他捂着脸,泪珠从指缝里溢出来:“原想着池砚以后能顺顺畅畅地活……他也死了,我……我……”
郁唯安慰浓儿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他想到与池砚相处几次,都是凄惨至极的样子,心下恻然,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三个人的哭声惊动了看守义庄的老人,这义庄里的尸体,大部分无人认领,扔在这儿好几年没有理会的,就得找个野地扔了算完。
此时见有人难得来个送尸的活人,就劝他们把死人早早抬回去入土为安。
郁唯哭了一阵,冷静下来,一想也只有这样才行,便出去雇了几个壮劳力,就要抬走棺材找坟地。
老人拦住他们道:“你们就不开馆瞧瞧,里面的人是不是装殓过了?听说是个小公子,若是太过寒酸了,他一个小孩子,也是要受其他鬼欺负的。”
鬼神之说,不可信其无,他们便备好了装殓的衣物,拿银子求人帮忙开棺,果然有胆子大的收了钱,拿着铁锹撬开了棺盖。
浓儿先扑过去,因为严寒的缘故,池砚除了脸色发青,竟与活人无异,身上还穿着带血的薄衫,可是脸上头上都是干干净净被清理过的。
浓儿又不免哭一场,强忍着悲痛给他换衣裳,解开腰带时,却在里层找到一张薄纸,隐隐还有墨迹。
浓儿惊奇地抽出来,可惜他并不识多少字,郁唯忙接过来,一看之下,面色变幻不定,由惊至奇,继而便是狂喜。
他一下子抱住初雪,喜极而泣:“有救……有救……他没死……!”
初雪也是不可置信地握着嘴,许久说不出话来。浓儿也喜得跳起来,抱住池砚不住地亲吻抚摸,想从他身上找出些活人气息。
“这……这是铭远的字……”郁唯断断续续地念着:“朱颜杀上之毒,遇血必杀,然承情之药,恰能解此毒。若浓儿对池砚忠心一片,必定会对应梓中下药,以应梓中之痴,少不得有池砚有鱼水之欢,药性必定染他身上,即便是再中朱颜杀,亦不至死……再以此药灌之,则能死而复生……临别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