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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老板拉到最显眼的地方,面容在珠子下若隐若现,可露在外面的雪肤和窈窕的身段早就勾走了一群人的魂儿。
他急切地扫视着人群里熟悉的身影,可是失望了。
铭远……你在哪里?
第五十章
俗话说,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著。可在应家,天塌下来时,就不能指望那个叫应梓中的大个子。
应梓林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把大哥念叨了几十遍,骂归骂,还是得硬著头皮操办娘亲的丧失。
应老妇人年近古稀,算起来已经是喜丧,因而不能过多悲伤。应梓林少不了前前后后仔细照应著,每日陪在母亲灵前痛哭。应梓中白日里都与他一起跪著,晚上却必定回去守著池砚。
应梓林知此时,若再少了池砚,应梓中就只剩下一副皮囊了,也不多阻拦,自己再这事之上担待更多,看起来他仿佛更像一家之长子,挑起了重任。
自应老爷去世,老夫人就一直隐居家庵礼佛度日,深居简出,应梓中常年在外不肯回来,连过年也只有应梓林陪在膝下,此时她乘鹤西归,应梓林心痛不必多说,他那些泪倒不像别家丧事上那般不值钱,也是撕心裂肺的,短短数日忙碌,他就憔悴了许多。待下葬,头七过了,迎来送往完事后,他才松口气一头闷在房里,嘱咐任何人不许打扰。
这一静下来,绷紧的那根弦一松,连日来的疲惫尽数涌上,应梓林这一觉睡得甚沈,醒过来时觉的焕然一新,虽然还有些懒懒得,却比先前好了很多。他唤人抬进热水,舒舒服服地泡在里面,正欲命人送些酒与吃食时,一双温暖的手抚上额头,轻轻揉捏著额角。
应梓林微微一笑,放松了腰身靠在后面那人身上,道:“铭远,我就知道是你。”
齐老板手劲重了些,道:“难为我巴巴得跑来瞧你,你倒落得清闲。”
应梓林蹙眉:“唉哟,轻一些。”觉得十指重回轻柔,才轻叹一声道:“这几天真是累死我了,搞不好,你相公就这样一命呜呼。”
齐老板锤他肩膀一下,斥道:“谁是相公?找打!”
应梓林拽住他的手腕,拉他到胸前,勾起下巴道:“小娘子,用完了你男人就翻脸不认账了?这可不行。”齐老板挣扎不过,便乖顺地伏在他胸口,应梓林温香软玉在怀,手脚便有些蠢蠢欲动,几下剥了齐老板的袍子,手指沿著宽大的袖口摸进去,还带著暖暖的湿意。
齐老板战栗,却按住了他的手,颤巍巍道:“你娘尸骨未寒,你就动这种心思?”
应梓林扬起眉毛,邪邪地勾著齐老板的衣带,道:“你还不知道我?我想要,就算天塌了,也得给我。”
齐老板推开他,似笑非笑道:“应先生,今日奴家可不是来上您的塌的。”
“那来做什么?”应梓林皱眉,缩回水里,让水没过肩膀:“铭远,你挑这种时候来,难不成是改主意,想要嫁给我?”
齐老板不怒反笑道:“您可越来越会说玩笑话了。”
应梓林认真地道:“你知道的,我从未玩笑。”
齐老板为之一滞,随即摇摇头道:“这个暂且搁下,我此番来,是有事想求於你,愿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应梓林勾勾手指道:“过来帮我擦背。”
齐老板从善如流,拾起布巾,细细替他擦拭后颈肩背,应梓林长得斯文俊俏,可身上却十分结实精干,齐老板触碰著线条流畅的肌肤,想到他在床榻上是如何作弄自己,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烧,幸而自己在他身后,不然必定是要被取笑的。
应梓林闭目享受一会儿,满室内除了水声哗哗之外更无声音,他侧过头,齐老板低垂著睫毛,脸上露出鲜少的认真神色,瞧著竟比往日媚人的神色更加诱人,心神一荡,便转身按住齐老板的后脑,吻上唇去。
齐老板并不爱与人唇齿相接,即便是与池砚做时,口唇相交也是少,但应梓林并不管这些,他极爱齐老板的唇,两人独处,若不在床上缠绵,则定要深吻许多次。
齐老板大怒他也不管,日子长了,即使齐老板依旧不情不愿,却还是被应梓林吻到喘息不定。今日又是如此,齐老板懒得抗拒,他有求於人,一定会处处顺著那人的,应梓林掠夺尽了他口中的每一寸,犹未餍足地舔舔唇角的银丝,捏著齐老板晕红的面颊道:“今天倒是乖巧,有什么事,就说吧。”
齐老板唇角一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知道,雁翎现在年纪也大了,可下一辈中竟没有几个出彩的,有了个池砚也被你哥哥得去了,我东篱下如今可是举步维艰,以后怎样,我心里也是没底啊。”
应梓林笑道:“东篱下举步维艰?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提起润京城南销魂乡,东篱数二谁数一?怎么,我的齐大老板,你又算计哪家的孩子呢?”
齐老板缓缓移动手掌,替他揉捏肩膀,沈吟好一会儿方道:“不瞒你说,看上哪个倒没有,我想抽身是真的。”
“抽身?!”这两个字淡淡地从齐老板嘴里说出的轻快,可听在应梓林耳里不亚於惊雷。
“铭远,你……你是想离开东篱下吗?”他起身,握住齐老板的肩膀,急急问道。
齐老板拍拍他的手背,笑道:“确实。”
应梓林一下子从浴桶中蹦出来,不顾身上还是水淋淋得,把齐老板抱了个严实,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转了几个圈,直到怀里的人捶打抗丨议才停下,捧起齐老板的脸,深深地望进去,颤声道:“铭远,我真高兴。”
齐老板轻轻笑:“你好歹放开我,把我也弄湿了。”
应梓林却把他抱得更紧,道:“万一你跑了……我可去哪里找你?”
齐老板靠在他的肩头,道:“我能跑到哪里去?总归是找个安静地养老罢了。”
“你是当真吗?”应梓林抚摸著齐老板的背,闷闷道:“不是说著玩的?”
齐老板哑然失笑:“这种事,有什么好玩的?”他正视应梓林,道:“我是厌了这些劳什子,早就想著是不是改寻个是由解脱了,可是……”
“可是什么?”应梓林转念一想,道:“你怕东篱下无人接管?”
齐老板点点头,又摇头,有些凄惨道:“其实,东篱下没了才好,这个地方,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在东篱下的活人,都死了,死人,都成了鬼阴魂不散,不如一把火烧成白地的干净。可……毕竟是几代人的心血,真的毁了,还有些舍不得。”
“你想……?”
“我攒了这些年,也留了些银两,以后安置是无事了,这个地方,就交给几位教习,以后里面人生死恩怨如何,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与我无关。”齐老板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又道:“应先生手段通天,能不能……帮我留一条后路?”
应梓林正色道:“你以为能走的这样轻易吗?”
齐老板一怔,苦笑:“我既然求你了,就盼著你能帮我一把,一夜夫妻尚且白日恩……我们……总也有十多年恩义了吧……若你也不能,我真不知还要往何处追。”
应梓林心底微酸,搂紧齐老板道:“若我说……你出来后跟著我,可好?”
齐老板半晌无话,最后双臂环住应梓林的腰。应梓林蹭了蹭他的耳畔,柔声道:“以后,就交给我……你且去收拾了东篱下的烂摊子,以后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齐老板哑声道:“多谢。”
应梓林失笑道:“谢什么……你肯跟我,我就很高兴了。”
两人湿著身子抱了好一会儿,尽管屋里温暖如春,可还是冷了,应梓林忙命人换了热汤,加足了火炉,室内春光旖旎,不必多提。
池砚握著一本琴谱,斜靠在床上。他清醒过来后,还是病恹恹的。前几日应梓中忙著丧事,白日不见人影,他就找人把一张梨花木矮桌搬到床上,将郁唯赠与的琴放上,聊以自娱。索性抚琴不算伤神的事,应梓中才未多加干涉,池砚身体大病未愈,仅有一只手得空罢了,觉得无趣了就撩拨几下弦,叮叮咚咚也不算惹人嫌。
应梓中一直待他小心翼翼,也许是碍於病体,房事停了,可他却似更加饥渴,夜间抱著池砚睡觉时,不自觉地便身上滚烫,欲望勃发,不得不尴尬地以手解决。
他於性事上一直压抑冷淡,先前与齐老板厮混过一阵后也觉得不过如此,可遇上池砚,他才明白什么叫春宵苦短,日日美味在前不得入口的感觉著实折磨人,於是只得委屈自己自渎了。
池砚半夜被粗重的喘息和微摇的床榻惊醒时,总是能看到应梓中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