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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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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打死的本就是个死人。” 
“父王,你怎知道?”之惟刚问出口,就意识到了什么。 
兰王轻笑出声:“傻孩子,我怎会不知道?” 
原来父王早已得悉了他的打算,索性将计就计的控制了他……阿贵大概怎样也不会想到,正是他的自作聪明将己推上了绝路,旁人只需顺水推舟。之惟心头一动,奇怪竟会是释然多于惊惧,轻松大于感慨……莫非也是这春雨之故?眼看那春泥深处,经此一夜濡润,明朝又必见新绿连天。 
于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也振作了起来:“父王,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提那张当票?”终于明白了父王此来的目的,猜到那小小一张当票或许能解开一切迷团。 
“我们现在就去。”兰王回答。 
“现在?”之惟望望漆黑的天。 
“我等不得了。”兰王一意前行,似已永远不会让脚步慢下来。 
之惟今日已是第二次听他说这话,抬眸,只见那清湛的瞳中燃烧着烈焰,成这海雨天风中唯一无改的坚决。脸颊上不知为何突的一热,他连忙紧跟上去,不允许自己的步伐再落在后面。 
不多会儿便赶到了那家当铺,他依了父王的交代前去敲门,软磨硬泡终于叫醒了熟睡的老板。那老板絮絮叨叨的拨着算盘,几两几钱,听得之惟差点贴两片金叶到他脑门上去,却被兰王阻止了,他的眉宇间虽也布满了焦急,却仍是耐心的等到了那老板算完,付了该付的价钱。之惟这才恍然,若真掏一枚金叶将该引来多大的猜测,不由钦佩父王的细心和忍耐。 
如此,才终于将那当票上的旧衣赎了出来。兰王一把抢在手中,借着灯光一晃,一抹微笑终于绽放在愁云深浓的脸庞。 
甚至在回府的一路上,他都带着那样的笑容,让之惟看得也忍不住想笑,却又毕竟觉得有点呆,最终憋不住在进府之后问出来:“父王,衣服里面究竟有什么?” 
兰王从怀里掏出那旧衣……因怕淋湿,他一路上都贴身藏着,此刻依旧的小心翼翼就仿佛是要展示什么奇珍。只见他对着灯光,轻轻撕开了那衣服的内面,整齐的梅花小纂一行行的映入了之惟眼帘:“这是什么,父王?” 
“章聚所录:行贿考生的名单、金额,还有,纳贿的官员。” 
一声春雷闷钝的响在浓云深处,仿佛只是心头的一阵激越,雨势也在不经意间长了几分,敲击在地上竟有着几分铿然。 
“呵,想不到竟牵扯了这么多人,整整一闱的考官哪!”兰王边看边感叹着,“只你先生唯一清白。” 
心弦像被什么拨动,先生凄清的绝望刹那间划过脑海,“父王,那就是说章聚是当真纳了贿的?”他问。 
“是啊,底下同考的贿银还是他转交的呢。”兰王显是早就心中有数,答得顺口,却发觉身边的孩子忽的没了声响,忙转过眸去,陡然发现了孩子眼中的清光凄迷:“怎么了,之惟?” 
眼眶因为拼命压制而变得酸痛无比,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模糊在了雨幕之后,包括父王的面孔,以及这暗夜里的所有光源,只有那抹白影清晰,掩映在灵魂深处,化为一声阑珊轻叹……“天下读书人最傻。”……他是否其实早已料到了这全部的泥淖,却宁幻想着这泥淖之中还能放清莲?他是否也明明猜到自己就是那朵孤臣唯一,却仍要傻傻的坚持最后的信念?此时此刻,之惟终于明白了那血花绽放后的凄绝哀艳,也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可先生呢?父王,先生他……”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然以兰王的智慧已猜到了他难以启齿的言语,只见他放下了手中旧衣,稳步走来,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分外长,而在黑影之外却晕开整齐的光亮边界,他说:“孩子,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曾以为这世界能分黑白。” 
那……其实是不能分的,对吗?那父王为何你的双眼黑白分明,其中的隐痛是为了哪般?那为何又要让我深信那黑白天成会永远纯净无暇,会永远美绝人间?心底里有什么在悄悄的碎裂,之惟想退出房去,一转身,却与门外细雨撞了个满怀。 
兰王自身后行来,之惟被他一把抱紧,感到那胸膛宽广,无尽温暖。“可无论是怎样颜色,我们都必须在其中生存,这是谁也不能逃避的,所有人。”在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听到了他声音中的颤抖,以及,无可压抑的伤感。 
雨,在不知何时竟渐渐的小了去,院中花香纠葛着潮凉格外悠远,相拥的父子二人不禁都陷入了沉默:不知这风雨过后,明日晨曦烂漫之时,是否还能见幽兰含笑不变? 
明日却不像期望中的艳阳重照,淅沥的杏花雨竟自缠绵。 
而朝堂上的诡谲也并不比天气好上多少:终于取得了科场贿案的实据,朝廷里倒反没了案件初发时的沸反盈天。除了成倬偶尔还会上些奏折,其余人则都只剩了缄默,冷眼旁观着涉案的官员和考生们一一被大理寺”请”去问话,并且庆幸自己只是旁观。 
三天之内,皇上接连撤了曾任主考的吏部侍郎高和和刑部侍郎朱竟,据说一人疑是舞弊的首脑,而另一个则因办案不利,滥捕无辜。 
再过了几天,大理寺终于开释了君潋。 
君潋回府时,天空依旧飘着蒙蒙细雨。 
兰王抱起君潋,君潋则接过了他手中的油纸伞,笑容清浅,撑起一片无雨天。 
之惟见他白衣尚称洁净,知道黄勐平果真没有亏待,心里总算塌实了一些。 
兰王看来也是放了心,在刑部尚书韩哲也被查出与科场案有关而被裁撤以后,他终于撤消了“病假”,堂皇正大的回到了朝堂。 
这样一来,之惟便见父王能陪先生的时间少了许多,而先生面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窗外风雨声中,无数的春花刹那开谢,只余了几缕梨蕊煞白枝头。 
轰动一时的舞弊案也终于现出了真实眉目:三甲中竟是会元楚会贿赂了考官,而那梁康反倒是清白,他先前所言自都是屈打成招,如今的翻供便成了推翻刑部所有调查结果的最佳证据。接着,其余的被捕考生也渐渐承受不住,纷纷的都招了供,如此一来,科场舞弊案已是脉络渐晰。 
那个曾为天下读书人感慨的人如今却反默了声响,只静静的看书、听雨。身后,刚下朝的兰王目光摇曳。 
再过了些日子,对官员的审理也有了结果,舞弊案总算落下了帷幕:黄勐平以章聚自裁有疑为由,讯问刑部尚书韩哲,韩哲立时着慌,供出了背后一大串托他让章聚封口的官员。供词与章聚所书名单两厢对应,果然都是纳了贿的官员,首要果然是正主考高和,而其中也更有不少姓韩。自此,科场案水落石出,朝廷再顺藤摸瓜一通搜捕,犯案官员竟达上百。 
天子震怒,令以严办,一时间天风肃杀,梨白血染。 
君宅此时反倒静如一叶扁舟,悠然飘浮水面的是君潋一日更胜一日的淡然,之惟在旁瞧着,只觉他笑容一天比一天清倦。 
“潋……”长夜里,抱住已无语了多天的人儿,兰王欲言又止。 
衣山带水那头,长发蜿蜒有如无波的河流,君潋笑了笑,又继续沉默。 
窗外转眼间梨花寥落,雪白的花瓣洒满了一地。 
而连绵的雨,似永无绝期。 
得知长信侯韩冲病故的时候,之惟仍是一惊,虽知科场案中,韩家势力折损非常,韩冲也差点受到牵连,因此打击而身染沉疴,却也没料到他竟死得如此突然。 
兰王正与君潋闲敲棋子落灯花,听到这消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来,兰王显不意外,只略皱了皱眉:“哦?” 
君潋望着他:“看来这棋是下不成了。” 
兰王哗的放下了手中棋子:“无妨无妨,明日再续。” 
君潋微笑着,没有作答。 
兰王便凑到了他身边来,他却别开了眼:“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韩家这下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起不来的也不止他一家。”兰王冷笑。 
“是啊。”没料君潋点了点头,“这一回,多少家破人亡。” 
兰王心头一震,意识到这还是这么多天来他头一次说这么多话,却不敢深谈,反扯远了去:“也都是自作自受,无须可怜……呵,你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怎的说话还是如此妇人之仁?” 
君潋回答:“就是曾上过战场,才分外知道性命可贵。” 
兰王只得道:“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顿了顿,“倒是你自己,又有谁能信你如此无辜受累,竟还要想着别人?你自己不觉痛么?”看着他毫无起色的腿,心头又是一酸。 
“这点痛我还耐得住,你说的,跟你上了那么多次战场,什么没历练出来?” 
“可每次却都只让你白白受苦,回来却连句褒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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