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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希望我去?”
王筑拿出盒子里的玉扳指,把玩着,掩饰拙劣到不堪一击。我想了想,也许头脑里原本就只有一团豆渣,溅到口中,也只剩客套话,“爷的意想,小的不敢妄加揣测,只配耐心恭候罢。”
“唉。”
他故意大声叹气,想让我追问。我又怎会不清楚他王小爷的那点心思呢,到底是亏欠着,想掩盖,也遮不密实。
“爷为何烦恼,小的我是知道的。虽然那事儿……咳!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小爷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欠了的绝不会不还。那——姑且就把这次的应邀当成人情还了,了你心愿,再不记挂,可好?”
这样一番忽悠,我的脸面,亦或是这层极薄的角质层便彻底崩摧开来。
对方没有应答,让我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比起现状,我更担忧的倒是愈来愈近的年关。玖丫的身体迟早能好的起来,机会却转瞬即逝。
所以,腊月廿九这天,我出现在王筑的房内绝对不是造化弄人。
“是今晚?”
听他这样问,我盘踞的心一下子就松开来,不住点头肯定,“杜妈妈会在后门恭候着。”
“那好,到时候——”
此时,门轻易地被人踹了开,肇事者更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用声音抗议:“王兄你这可不对了!说好了今晚来我府上的,怎又反复,真是光明磊落的人干的出来的?”
我一溜烟窜起来,拢拢围巾,扯扯衣襟,不管来人的讽刺便哈腰站在一边儿,只等王筑来引荐。
“……您,刘兄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男人走到桌边,脚上穿了一双小牛皮制的深齿靴。
衣袂缝隙间,靴子边缘裹着的黑缎子隐约显现。这种黑,是与藏黑有别的青黑色。最尊贵的颜色。即使码在边沿……又为何要码在边沿呢?如果要刻意隐藏的话,就该断然不穿这样的黑色呀。
“这位是……原来王兄你撇下我,是另有客人!”
贵宾笑着,两贝皓齿义无反顾的展示出来。似曾相识吧,我又明明白白的记得对方的名字,以及与他一段友好的回忆。
我吞咽唾液,对俨然长大成人的兔宝宝恭敬的福利道:“公子万福,小的叫田文。只是送东西来给王公子的,并非甚客人。扰了公子们的兴致,实在该死!这不,小的马上就走。”
这样一说,王筑自然不便挽留。
不过是一次礼节性的邀约,即便是碰上了骜邺这样的显贵,不到晚上,也是绝对不会见分晓的。我笑着退出去,合上门时还是忍不住要将骜邺再看上一眼。
完全如脱了脂的青豆,稚气全无,朝气十足。
天子这般,才算进了正轨。
再次路经芷河,冰面上已经凿开了好多窟窿,渔夫们,亦或是讨生活的穷人们都是满载而归。我也将食指伸进帽檐,边走边挠痒痒,油腻的头发简直承载了我全部的肮脏。快了快了,快要逃离那鬼地方了,快要干净起来了。
我猛吸,肌肉充了气般有劲。胸膛里也灌满了,气管也通透了,哪里都上了条,‘况且况且’的运转了起来。
趁这空当,我去了趟车行,租赁了一辆马车,配好车夫、马匹。回到花间巷,已近正午。这会儿,整条街正安静的不得了。我小声敲门,和杜妈妈一并进了房。还好出来的时候跟杜妈妈通了信号,才能这样低调的来回。
“怎么样?杜妈我都困死了,若不是好消息……”
杜妈妈打了个哈欠,止住叨念。
“杜妈真是不心疼小的呀,一大早,天又这么冻,害我吹了一上午的河风。等倒是等着了,事儿……”
我特意卖关子,她便又是热茶又是软凳,招呼的殷勤。
“只能等,来不来?人家……也说不准。”我猛灌热水下肚,肠胃才暖和了些。
“反正小爷是收了我杜妈的礼,人情送出去了,下回见面,应该不会像慈娉儿那样,才打招呼就碰一鼻子灰吧?”杜妈笑着自言自语,患得患失般坐下又站起,来回踱着,再行到衣柜前,朝我说:“今晚到底是有来的可能呀,田小子,你说我是不是该好生妆扮妆扮,啊不,还有祥珠,祥珠呀!”
这样一叫,杜妈人就直接飞离了房间。
我嗤笑,下楼烧了桶热水。寻了院内排水沟的一角蹲下,刚淋湿头发,皂角粉还未抓起,后门便又是一阵急促的拍喊。
“钟妈,开门!程二爷回来了。”
总是这样——我气愤的不想搭理,亦不作声,悠哉的继续洗自己的头发。
要说二爷回来后,炕是夜夜烧不假,可是,像在这样清静的大中午拍门的行为却一点也不懂的收敛。杂役们不敢把怨恨落在二爷身上,便总是对宋妈骂骂咧咧。
钟妈披了棉衣迟迟到来,见我在冲洗头发,咽了声,上前去解锁。
我将抹布似的面巾往头上一搭,双手钳住木桶,暴起青筋,稳住水流,让温热缓缓缓缓缓的在伸长了脖子的脑袋上溜来溜去,又在青石板上溅起,做最后的道别。
“怎么还没个门房?”二爷进院来,掸着衣服,语气不善。
“二爷您知道,”钟妈腰间的钥匙叮叮当当,险些盖去了声音,“钥匙都是姆妈们管着,别人,程老板是不放心的。”
感觉能探听到一二,我不惜舍弃安逸,放下桶来,又麻利的把面巾扯下来拧干,直接擦进淌着水的头发和脖颈。仓促间,水滴还是顺着颈窝往背后滚,冰冰凉凉。
我不禁肩胛一缩,抬起头来,恰好与二爷的目光对个正着。
——2010。02。22——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走狗ˇ 最新更新:2010…02…24 14:55:55
“你是……”
对方惊梦般引高滚毛皮手套,然后斩钉截铁的道:“雷州画舫上的那位谋士吧?”
幸亏还有水滴的提醒,要不然,就这么被人一语揭穿了隐私,其震慑力也足以让人愣个一分半钟。我拧干面巾擦着头,装傻充愣:“什么谋士?”
“当时那姓曾的挡着你,你在背地支招,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哦,那会呀?二爷也在?”
见他点名道姓,自然不是耍诈。我也招了。
“果然是他?!哈哈……”程二爷笑起来,将另一支手套也甩给了宋妈,上前几步,又说:“真是缘分啊,没想到你竟然在这楼里做工,改天真要好好聊聊。”二爷意犹未尽,只是宋妈在一边催促,只好慢腾腾的进了楼。
真不该为了一时痛快而留下这么多把柄,王筑也好,二爷也好,都是惹不起的主。草草安抚着睡过一觉,灯一掌,全体人员便统统穿戴整齐,开门迎客。
“田小子,田小子!”
杜妈妈着一身与年龄极不匹配的秋香色曲裾深衣,站在楼梯口,声音倒丝毫没变。付师傅戳戳我,偷笑道:“快去吧,又得遭使唤了。”
戴好毡帽,我走上旋梯,便被杜妈妈几爪拉进了屋。
“来,钥匙你拿好,杜妈我已经帮你清了差,你就专职守住后门,”说着,杜妈妈又从怀里掏出那钏镀金簪子,和钥匙一并,放在我手里,“都拿着,就算是杜妈我给你的老婆本。咳,真让人不放心哟,小爷到底来不来……”
“这东西我可不敢收,人若不来,多的我可吐不出。”我伸手将簪子往回塞,却遭杜妈妈一顿好掐,疼的连耳里灌进这老太婆的声音也觉得不安,“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是压岁钱!”
昧心的东西拿着烧手。
临出门前,我还是偷偷地将其放进了果盒子,又顺道去了趟玖丫的房间。到了这个时候,嘘寒问暖已经完全不顶用了。看她来回踱着步,一个劲询问逃跑的事宜,我才将计划又细说了一遍,方才稳住她的心。平日,她假装虚弱,只有在我面前才能生龙活虎一阵。
“记住,一热闹起来你就出门,稍稍打扮一下罢,就说是杜妈妈的吩咐。”
我小声提醒,出了门去。
……
快意恩仇的大侠,最后,不,是入夜了好一会儿,才姗姗来迟。王筑今天一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