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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只想着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心里又悔恨万分,他不应该纵容她生下这个孩子的,他不要孩子,只要她。
产科医生先剖腹产取出婴儿,是一个男婴,五斤六两,是一个大胖小子。
护士抱给他的时候,峻拔的身子颓然靠在墙壁上,看都没看一眼他们的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术室,想着他的小妻子还在生死边缘挣扎,徘徊,哪里还有心思管孩子。
如果她回不来了,此生他都没办法面对这个孩子。
护士见他这样,无奈的叹气,只能先抱着孩子去洗澡,送进婴儿房。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的黯淡,淅淅沥沥的下起雨,似乎天就此黑了,光明不在,只剩下无穷的冰冷与黑暗。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已经尽力了。
一时间天旋地转,他踉跄的步伐最终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再支撑自己站起来,清邃的眼眸被湿润与绝望疯狂吞噬。
那种失去挚爱的痛楚,宛如灵魂寸寸断裂,支离破碎。
比大厦忽倾更决裂,比山谷崩落更凶猛,比世界末日更绝望。
爱,恨,七情六欲,甚至灵魂都被她一并带走了。
只剩下,行尸走肉。
……
总统府,开完会的程慕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手机突然响起,看到铃声,墨眉一皱,接听电话的瞬间,脸色骤然惨变。
啪的一声,手机摔在墙壁上,四分五裂。
俊朗的容颜被痛苦占据,猩红的眸光抑制不住被潮湿模糊了。
……
靳城,高档写字楼的某间办公室。
石嘉木的手机掉在地上,猛然扑进了路南风的怀中,泣不成声。
路南风什么都没问,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心口一揪,面色虽然沉静,扭头看向窗外的眼眶却痛了。
拥抱住石嘉木的双臂不断的收紧,不断收紧。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生命就像是一场风,风过无痕,我就叫似风吧。”
似风,你是从我们生命刮过的一场大风,但是你并不是没有留下痕迹,相反的你留下太多的痕迹,让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忘记你。
比永远更远的是时间,比时间更远一点的是什么?
是回忆。
在时间的洪荒中,回忆永存,不死不灭。
……
又是一年春。
昨夜刚下过雨,清晨推开窗户满空气的青草和泥土的清香味。
许思哲折身走到病*边,看到躺在病*上沉睡的人儿,眸光温柔,俯身在她的额头亲了下,“早安,小螃蟹。”
她脸色苍白,卷翘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睛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连呼吸都似有若无。
许思哲已经习惯了她的贪睡,不理睬自己。
手指轻轻的抚摸过她的脸颊,声音*溺:“小懒猫,你还要睡多久?”
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病房的门被推开,陆璇抱着一个周岁左右的小男孩走进来,看到他,再看看*上的人,眼底拂过歉疚和难过。
小男孩圆嘟嘟的,纷嫩纷嫩的,眼睛水灵灵的像个女孩,因为天气还有些冷,陆璇给他穿的比较多,外套就绿色的小怪兽样式,看着委实可爱。
他看到许思哲显得很高兴,含在嘴里的手指拿出来,兴奋的喊着:“巴巴,巴巴……”
许思哲伸手接过他,一边拿纸擦掉他手指的口水,一边纠正,“诺儿,是叫爸爸。”
孩子的名字是一早就订好了,不论男孩女孩都叫许诺:今生一诺,此生必践。
小名儿叫诺儿,也叫迷你兽。
霍以沫怀孕的时候,时常开玩笑的说:“我是小怪兽,他不就是迷你兽嘛!”
“巴巴……巴巴……”不管怎么教,许诺小朋友依旧坚持这么叫。
许思哲将儿子放在*上,让他坐在她的身边,“诺儿,叫妈妈。”
“么么……么么……”口齿不清,还流了不少口水,流到了霍以沫的手面上。
许思哲欲要拿纸,陆璇却已经拿了纸,轻轻的擦拭,慈爱的眼神看着熟睡的霍以沫,轻喃道:“今天是诺儿的生日,你不想看看他吗?快点醒来,看看诺儿,你真的生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一年前,霍以沫已经被医生宣判了死刑。
许思哲整个人都崩溃了,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痛苦,遭受了那么波折,多大的困难都走过来了,怎么可以接受在有了他们的孩子后失去她。
他冲进手术室,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泣不成声。
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医生和护士都拉不住他。
他甚至是拿着手术刀抵在了医生的脖子上,如果不能救回她,他就要杀了医生。
最终阻止他的是匆匆赶来的陆璇,本只是想偷偷来看霍以沫几眼,没想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不管陆璇说什么,许思哲根本就听不进去,陆璇无奈之下只得让护士把孩子抱来,希望许思哲能够冷静下来。
许诺也许感应到什么,一到手术室就哭个不停,撕心裂肺的哭到要快气了。
许思哲手里的手术刀掉在地上,伫立在手术台前,低头亲吻她的脸颊,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也许是孩子的哭声,也许是许思哲的泪水,难以解释的奇迹发生了。
原本停止的心跳再次开始跳动,重新有了生命的迹象。
谁也无法解释,也不敢相信。
霍以沫活过来了,但是没有清醒的意识,与植物人无异。
医生也无法确认她到底会不会醒来,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只是安慰他们,死而复生已经是一个奇迹,以后能不能醒过来,全靠她的意志力,还有运气了。
对于许思哲而言,她还能有心跳,这已经足够了,至少她还留在他的身边。
醒不醒来不重要,他会一直照顾她,直到他老去,死去的前一秒,他会选择亲自拔掉她的氧气管,与她一起离开。
否则他绝对不会放她离开。
陆璇没有离开徽城,留在这里照顾刚出生的许诺,而许思哲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霍以沫。
一年过去了,她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有很多朋友来看过她,每个人都安慰他,每个人都说她会醒来的。
许思哲时常看着她发呆,时常亲吻她的掌心,这份感情与眷恋是从灵魂深处滋生而出,生死无法承受之重。
……
霍以沫醒来的毫无征兆。
午后,陆璇坐在沙发上打盹,许思哲将许诺放在她的身边睡午觉,自己坐在*边,看着他们母子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凉风卷起窗帘,有什么温柔划过脸颊,许思哲缓慢的睁开眼睛,看到许诺睁大眼睛看着他,肉墩墩的小手摸着他的脸颊,咯咯的笑不停。
“傻儿子,笑什么?”许思哲坐直身子想要抱起许诺,双手还没伸过去便僵住了。
许诺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了,氧气管也掉了,眨巴着无辜的眼眸似是在打量他。
长眸猝然湿润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像是在做一场梦,不敢相信。
她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声音沙哑,磕磕巴巴的,“你,你,你是谁?”
许思哲怔住了。
她,又一次的忘记自己了?
霍以沫盯着他呆掉的神色,失色的唇瓣轻勾,虚弱无力的声音艰涩溢出:“开……开玩笑……还是那么……没有……幽默感。”
潮湿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他俯身拥抱住她,温情的亲吻她的脸颊,“我很想你!”
霍以沫眼角有着泪珠滚落,因为昏迷太久,虽然许思哲每天都在给她做按摩,不至于肌肉萎缩,但刚醒身体还虚弱,无力的手臂很艰难的才搂住他的颈脖,还随时可能会滑下来。
哽咽的嗓音有着泪水的咸涩,“我,也是!”
许思哲紧紧拥着她,宛如拥抱住了所有的温暖与光芒。
被冷落的许诺同学吃味的往他们俩中间钻啊钻的,怎么能不抱他呢!
许思哲微微的松开他,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钻过来的儿子,再看彼此,破涕而笑。
“咯咯……呵呵……”许诺也笑了。
陆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泪如雨下。
……
后来无事闲聊,许思哲问她,怎么突然醒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