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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着抽吧。”我摆摆手,“这种烟是特供军队的,我那儿有的是。”林向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客气了几句之后,把半盒烟放进口袋里。刘京生看他没有点烟,顺手掏出打火机递给他,“老林,点上吧。”林向导把火机推了回去,“可不敢抽烟,现在是山火频发期,真着起火可不得了。我们干护林警的有习惯,上山不带火。”
林向导的步伐慢了下来,说到了正题“刚才说的那个瀑布,这里的苗人叫它吃人潭。以前的不算,我在这里做了二十年的护林警,几乎每年都能在瀑布下面的水潭里打捞到死人。就我见到的死人都能把水潭铺满。”
“开玩笑吧,老林,这里深山老林的一共才多少人?哪死得了这么多人?”宋春雷一脸的不信。“春雷,你插什么嘴?别妨碍哥几个听神话故事,老林,你别理他。后来怎么样了?”刘京生嬉皮笑脸地说道。
林向导并不介意两人话里话外的调侃,“这些死人基本上都不是当地人,有的已经死了很长时间才从水潭里浮出来,当地苗人就算大旱都不敢去那里挑水,听见瀑布的声音就马上回头了。瀑布那里早就成了他们的禁地了。”“切!”宋春雷还要反驳,话还没出口就被老王呵斥回去“宋春雷你闭嘴!老林你别理他,接着说你的。”
“去年我还亲眼看见水潭里捞出来个黄头发的外国人,当时还没有被水泡浮囊,眉目鼻眼看得真真儿的。当时市里的公安局和外事办都派人来了,查了三个月都没查出来他是从哪儿来的。最后被局里定性是外国游客在游玩时不幸落水身亡。”
老王虽然不信邪,可也被说得半信半疑的,问“死了那么多人,公安局就没查查?”“查了,哪敢不查?”林向导掰断了一根挡路的树枝,“查了多少次了,还从外地水警那里调来了水鬼(蛙人),反反复复在水潭里泡了半个多月,也没找到什么线索。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
“那也得把这块地区封了吧,再有人淹死怎么办?”说话的是李炎。
“哪敢不封?”林向导苦笑了一声,“十二年前就封了,瀑布周围都上了铁丝网,就这样还是年年有人死在水潭里。昨天才把铁丝网撤了,说是为了配合你们的什么任务。”
李炎又说道:“你们公安局就没派个人在这儿守着?”
“派了。”林向导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是我,我们局在铁丝网的唯一开口处设了岗亭,这十多年我一直在这儿守着。这里不是旅游区,除了偶尔有几个苗人外,鬼影子都看不见一个。”难怪,我看了林向导一眼,本来还以为你话少,敢情是这么多年给憋的,你原本是个话痨啊。
刚才听见他说年年都有人死在水潭里时,我脑子里就出现了几年前那张被水泡得惨白的那张大脸,我问“老林,你说这么多人是死在水潭里,到底是淹死的还是怎么死的?”
“我说辣子,你真信啊,当神话故事听听就行了,你还当真了。”刘京生非常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打了个哈哈,说道:“听着解闷,再说了,我也是批判性地信。”
老王虽然半信半疑,但这次的行动事关重大,不敢有半点纰漏,他转头对林向导说:“老林,那个瀑布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看,你带路吧。”林向导不再坚持,叹了口气,向前走了几十米,拨开一米多高的杂草,露出了一条十分隐蔽的土路,他说:“从这走吧,二十来分钟就能到。”
我看出了不对,“老林,你不是说没什么人去瀑布那里吗?怎么会有条路?”林向导解释道:“这还是那次发现外国人的死尸时,市局、外联办,还有驻外办来了一大帮人踩出来的,年初的时候大旱,草还没长出来,这条土路就显眼了。”
“走吧,去看看瀑布那儿的地形就回去。差不多也快到埋伏的时间了。”老王发话了,我们九个人跟着林向导顺着土路走了下去。老林看上去心不甘情不愿的,闷着头走在前面,原本敞开的话匣子又关上了。
走得越近,瀑布的水流声就越大,这一路上没什么人说话,老王他们虽然不信是鬼神作祟,但看得出来,通过林向导刚才“声情并茂”的讲述,已经让他们心里凉飕飕的。我就更别提了,距离瀑布越近,我的头就越疼,好像有一股力量要从天灵盖里冲出来。这感觉似曾相识,想起来了,上次遇见水鬼的时候也是头疼了好久。
“到了。”林向导带我们走到了土路的尽头后,又穿过了一片一人多高的野艾蒿林。一座三四十米高的瀑布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水流从三十多米高的悬崖上直冲下来,落到下面足球场大小的水潭里。瀑布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彩虹。
“这瀑布哪像死过人的?”这白痴话是宋春雷说的,“哪有什么浮……”他想说浮尸来着,可话说了一半整个人就僵住了。距离我们五十米外的浅滩上,有个东西正在那漂着。
不会这么巧吧。正在我们眼发直的时候。老王已经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队长到底还是队长,这胆量还真不是吹的。我们几个跟在他的后面。我感觉握枪的手上已经见了汗,头疼又加重了几分。
走到跟前终于看清楚,根本不是什么浮尸,是个一人多高的木板。
第六章 花果山 水帘洞
“操!吓我一跳。”老王骂了一句,“你们去看看这是什么鬼玩意儿?”没等我们动手,林向导已经跳下水潭,将那块木板抱了出来。
到眼前才看明白,这木板是块木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过能看出来木碑有些年头了,碑身上原本刷了一层红漆,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看起来木碑刚落入水潭中不久,木头的纹理还没有被水泡透。上面雕刻的碑文还能看得非常清楚。
碑文使用繁体字所写,上面的内容看了让人心惊肉跳天生万物以养民,民无一善可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不礼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杀杀杀!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老王看了直皱眉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几个人里就我的学历最高(大学落榜),高中时我的历史是拿分强项,最后我给木碑定了性,“这是张献忠的七杀诗,怎么会在这里?”宋春雷凑过来说了一句“张献忠?听着耳熟,国民党那边的?”我白了他一眼说:“我说春雷,有空也去读读书,别什么屎盆子都往国民党那边扣。张献忠,是明末的起义军首领,和李自成齐名的。”
宋春雷脸一红,嘟囔道:“我就说听着耳熟嘛。”我也不理他,对着林向导说道:“老林,你以前见过这个木碑吗?”林向导摇摇头,“没见过,张献忠不是在四川闹革命吗?我都没听说过他还来过云南。”
我说道:“不一定是他亲自带来的,也可能是从哪里流传过来的,不过没道理会出现在这个水潭里。”
“别管那么多了,管他张献忠王献忠的。”老王有点不耐烦了,“木板让老林带回去,我们走一圈,熟悉下地形就回去。”
这里的地形一眼就能看遍,瀑布和水潭形成了一个死胡同,到了这里除了原路返回就没有别的出路。老王带着我们走了一圈,没发现有别的出口,顺着原路走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老王蹭到了我的身边,小声说道:“辣子,那个张献忠到底是干吗的?”我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你也不知道啊。小学的教科书都有,真不知道你们俩九年义务教育怎么混过来的。”
张献忠是明末的农民起义军的首领,他早年干过捕快,又去明朝军队混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犯军条要被杀头,他连夜从军营中跑了出来。投奔了当时闯王一代头目王嘉胤。因为他心狠胆大敢招呼。很快成了义军的头目,和李自成并称闯将。几年之后,王嘉胤战死,张献忠和李自成分道扬镳。李闯王直捣黄龙。张献忠主攻四川,几年后,张献忠占领四川全境。在成都称帝,建立大西政权。
称帝后的张献忠性情大变,变得狐疑多变,凶残好杀,他认为周围的每个人都要背叛他。他不光杀明军,也开始杀百姓,甚至开始杀手下的大臣和士兵。最后在他的国都——成都城内开始搞屠城。历史记载他把一座好端端的成都城变成了一座死城。之后,屠杀波及整个四川境内。几个月后张献忠被满洲的肃武亲王豪格射杀于凤凰山坡。据史料记载,清初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