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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拿到元宝后一哄而散,爷爷在后面还千叮万嘱,财不可露白,千万不能让村子里以外的人看见。
自打进了爷爷家,萧和尚一直都是愁眉不展,在低着头想事。就连他捡的半袋子金元宝,都没兴趣拿,还是三叔替他拿出来的。
“老萧,别想太多了,一会儿大坝的机器修好了,开闸放上水,淹了那个大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还是你的凌云观影视娱乐公司的董事长,你现在有了金子,也去拍几集电视剧去。咱们就找明星拍,谁有名找谁。没有名的找上门爬上炕都没用……”爷爷和他几十年的朋友,知道这老货平时好什么,一个劲儿地劝慰他。
没想到萧和尚只是不停地叹气,这在以前只要开个头,他就能说个没完没了的话题,现在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吸引力。
爷爷还想说点什么,院子里的大门突然打开,我们村里的民兵小队长冲了进来,“爷爷(村里姓沈的年轻人几乎都喊他爷爷),出大事了,我们的人没看住,有人进大坑里去了!”
事情倒霉就倒霉在刚才分了元宝的一个人身上,论起来我还得管他叫三表叔(不算太远,是我爹没出五服的表弟)。他回家时正赶上他住在邻村的小舅子来他家喝酒,其实酒都不用喝,刚才分到元宝时,他就已经醉了。
见到他小舅子时,一口酒没喝,已经是满口的醉话了。当着小舅子的面,我这位三表叔将他今天的劳动所得一股脑地倒在酒桌上,“你姐夫我有钱了!”
满桌子的金银元宝,他的那位小舅子一下子就傻了眼,一个劲地向他姐夫刨根问底,加上我的三表婶在旁边掺和,我这位三表叔一点都没隐瞒,将在河床上见到元宝的事情说了一遍,临了还加了一句自己的演义:“你别看河里的元宝没有了,可是在河里有个大深坑,里面有的是金元宝,我看得真真的,数都数不清。”
他小舅子一听,酒也不喝了,穿上衣服就回了邻村家中,左邻右里找了七八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小伙子,带上家伙就往河边赶。他们村子在下游,沿着河道一直向上走,没多久就看见了那个大坑,远远地还有两个民兵在看守着。
这七八个小伙子也不客气,直奔大坑冲过去。看坑的民兵看见还拦了一下,他俩说是叫民兵,一人手里也就是一根棍子,对着七八个大小伙子,没过一会儿,就被打趴在地上。两个民兵还劝了几句:“别下去,这坑里有妖怪。”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听他俩的话了。
这些小伙子绑好绳子,一个胆大的拿着手电筒先从绳子上滑了下去。没多久就听见他喊道:“下边都是金子!下来!都下来拿!”
有了他这一句话,剩下的小伙子一个接一个都顺着绳子滑了下去。结果却没有一个人上来。上面两个民兵看出事情不好,互相搀扶着起来,向村长和爷爷来报信。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爷爷的头都大了,对我爹吼了一声:“快跟坝上说,机器修好了也别放水!”回头披上衣服就往外面跑,跑到门口想起来萧和尚还在,又回头对萧老道说道:“老萧,你不去看看吗?”
没想到,到了这时候,萧老道突然镇定下来,刚才他脸上还有一点惶恐不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先去吧,我去观里拿点东西。小辣子和孙厅长跟我走一趟,帮我搭把手。”
爷爷这时也顾不上他了,“那你快点。”说完转身向河边跑去。
看着爷爷越走越远,萧和尚这才起身说道:“走吧,跟我去拿点东西。”
“拿东西?老道,你不是想溜吧?”孙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萧和尚也不生气,只是慢悠悠地看着我和孙胖子,看着看着突然来了一句:“你们那儿现在谁主事?是高亮还是肖三达?”
我和孙胖子被萧和尚这句话吓了一跳。孙胖子眨巴眨巴眼睛问了一句:“肖三达是谁?”
萧老道看了孙胖子一眼,他眼中的光芒有些暗淡了,“你们不知道肖三达?看来做主的是高亮了。对了,现在应该不叫‘特别案件处理办公室’了吧?当初高亮就主张是要改名字的。”萧和尚说这句话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好像在回味当年的时光。
眼前的这个邋遢老道,我从小就认识他,差点就做了他的徒弟。还是他教我用黑狗血洗头来遮住天眼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就是一个好财好色的邋遢老道士,没想到,他好像还和民调局有着相当深的渊源。
我说道:“现在叫民俗事务调查研究局了,我和大圣都是一室的人。”
“呵呵!”萧和尚一阵轻笑,“我就知道你们俩不是什么厅长、处长的。还是当初‘特别办’的老法子,也没见高亮有什么高招。”
萧和尚没有动的意思。看着爷爷已经去了河床那边,我待不住了,“高亮怎么想的,以后你去问他吧。你在坑里到底看见什么了?现在能说了吧?”
终于,萧和尚把怀旧的思绪收了回来,看着我又笑了一下,“坑里是什么东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好了,不说了,跟我去拿家伙吧。”说着不再理会我和孙胖子,拔脚离开了爷爷家的院子。
我和孙胖子互相看了一眼,这老道士和民调局那几个主任一个毛病,说完话拔腿就走,不带理会其他人的。没办法,我们俩只得跟在他后面。
孙胖子问我:“辣子,看不出来这花老道还不简单,他说的‘特别案件处理办公室’是什么?还有那个肖三达,你听说过吗?”
郝文明以前讲过民调局的历史,不过孙胖子不感兴趣,根本就没往心里记。不过我对民调局的由来还是很感兴趣的:“‘特别案件处理办公室’好像是民调局的前身,民调局是八几年才改的名字。至于那个肖三达嘛,我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可能是以前‘特别案件处理办公室’的老人吧。”
萧和尚的凌云观影视娱乐有限公司就在村子的边上。小时候我还来玩过几次,现在看起来,除了观前的招牌变了,剩下的也没有多大的出入。
萧和尚直接把我们俩带进了大殿,在元始天尊的塑像下面翻出了一个大皮箱子。萧和尚倒也不避讳我和孙胖子,当着我们的面,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的东西我和孙胖子看着就眼熟,各式各样的老式证件,几千斤全国粮票(没有现金,应该是已经被萧和尚花光了),一把黑漆漆的匕首。几个油布包,包的是手枪零件和子弹,还有几捆符咒。
萧老道很熟练地将手枪组装好,别在了后腰上。我看得清楚,是一把军用的五四式手枪,枪身上面也雕刻着和我腰间手枪一样的符文。最后,萧老道将箱子里能用的东西都揣到了怀里,突然转头对我说道:“当初你要是拜我为师,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
孙胖子挤眉弄眼地扒拉着箱子里的全国粮票,“辣子,你赔大发了,这能换多少副手套……”
等我们赶到河边时,大坑的周围已经挤满了人。不光我们小清河村,就连下游几个村子都来了人。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几个村子都得到了消息,这个大坑里有金元宝,小清河村的人派了民兵看着不让别的村子的人去捡。
这几个村子都不干了,派了人马过来,等爷爷赶到时,几百人里三层外三层将大坑围了好几层。场面已经有些失控,几个村长已经开始互相推搡起来。外围几个村的村民已经抄上了家伙,铁锨、镐把、爬犁都举了起来,眼看着就是一场械斗。
爷爷连说带吓唬,说得满脸通红,可惜现场除了我们村自己人外,再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要是平时,爷爷说句话,这些人立马就得住手。可现在听说这个大坑下面有金子,别说我爷爷了,就连玉皇大帝来了都不见得好使。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众人吓了一哆嗦。熊所长带着派出所的几名警察和联防队员赶过来了。熊跋赶来时,外围已经有人动手了,熊跋的人根本拉扯不开,眼看着事态就要恶化,熊所长无奈之下,只好鸣枪示警。
“熊跋!你敢开枪!你这就是明向着他们小清河村了?”下游的那几个村长不干了。熊所长和我们村长关系铁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俩除了媳妇不能一起用之外,剩下的不分彼此,要不然前天晚上,熊所长也不能几句话就被我们村长劝走。
“刚才是谁说我向着小清河村的?”熊跋咬牙一笑。他是小地方作风,做事简单粗暴,话不投机当场就打。但越是这种工作方式在我老家这种小地方越好用,起码他这句话现在没有人敢回答。
熊所长瞪着眼环顾了一圈,和他目光对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把头低了下去。看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