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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玉敏坐地上吓的哭都不敢哭了。她还从来没见过爹爹发脾气。
“三木,去把那悍妇给我找来。”
耶律楚才眼睛泛红,青筋暴露。坐在梨木椅上看着门口,他心里的怒潮远远比脸上表现出的还暴风骤雨。
那个胡婞,他是极为喜爱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敢纳妾,就是因为极为喜爱胡婞才冒着被家里那头母老虎发现的枪林弹雨为她单独购置了郊外的庄园。
胡婞年轻,漂亮,性子温柔妩媚,对他更是百依百顺。完全满足了他在彪悍的正妻面前得不到的,被压制的男人的尊严和优越感。让他身上潜藏的胡人的野性和汉人的风情得到充分滋润。
也曾有过那么多甜蜜的赛过蜜的大半年时光,谁知道,就是这个让自己深深迷恋绞尽脑汁对付家里的母老虎来保护她的胡婞,竟然被亲生女儿玉敏看见红杏出墙,自己更是偷偷在她卧榻下面发现了男人用过的亵裤。
这么大的绿帽子,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能说出口,只好借着正妻逼迫写休书的机会将她休掉。
此刻,耶律楚才一浪一浪的后悔,原来竟是被那母老虎设计了。
不一会儿,那个叫三木的仆人满头大汗跑回来:“回老爷,夫人在和府衙里的几个夫人打牌没空过来,说——”
“说什么?”耶律楚才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轻松。
仆人红了脸低了声音:“夫人说,老爷要是有什么事,回去晚上——在榻上再说。”
啪!一声桌子响。
“悍妇是怕了。”耶律楚才嘴上说着。转身看向耶律流苏:“叔叔,原来是侄儿被那婆娘给算计了。胡婞现在在哪?侄儿过去看看。”
“大侄子啊,胡婞能捡回一条命,全仗着这位老人家,只是你那孩儿,是没了。”
耶律楚才刚才被慕米桃骂了,已经很尅颜面,如今又要来拜谢慕米桃,脸上很是尴尬,讪白白的:“老人家,刚才是在下糊涂,多谢老人家救了婞儿。待在下看过婞儿必定重金酬谢老人家。”
还好意思叫婞儿。爱的时候你侬我侬,就因为一点栽赃就翻脸无情。
慕米桃冷笑的牵了牵嘴角:“老朽救人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是看那女子几次轻生太过可怜。公子既有诚意悔过,不如去看看‘你的婞儿’。对她也是个安慰。”
只是不知你看了半残的婞儿会不会再拿你家母老虎当借口丢掉。呵呵。慕米桃心说。以前她可怜那种惧内的妻管炎,看见这个耶律楚才她是知道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许正是他们的可恨老天才派个厉害角色来管制。
慕米桃,耶律楚才加上耶律流苏一行人又回到胡家。小白正搓着手在门口东瞻西望看见慕米桃的马匹,焦急的跑过来:“嘎嘎,无忧——额——老人家,你总算回来了。那姑娘刚醒了,可是她还要死啊!小白死没办法实在不会劝,不过小白把她娘找去劝解了。”
“真是想不开了。”慕米桃跳下马,这时候耶律楚才已经先一步大踏步的迈进院子上楼。
慕米桃拦住耶律流苏:“人家小两口的事,我们还是躲远点啊。”
耶律流苏牵起马缰绳:“老人家,既然他们小两口已经见面了。误会不误会的就让他们自己解释去,兄弟我忙别的去了。待会儿兄弟派人将你接到府上去住啊。”
“嗯,好。”
慕米桃心想如今这家姑娘出了这桩事情,再住着恐怕打扰了姑娘养病休息,顺水推舟去耶律流苏府上也好。
忽然这家的老太太,胡婞的老娘面带泪痕的走到院子里,给慕米桃扑通就拜:“老婆子眼拙,没想到老人家您还是婞儿的大恩人。老婆子我还出言不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老人家您量大别计较。老婆子我再带上我家老头子在此谢谢老人家。我那苦命的女儿醒了,想见见您拜谢一下。老人家可否上楼一见。”
慕米桃没吱声,直接上楼去看那胡婞。
闺房里还是到处都充满着血腥味。地上的血污刚刚擦过。一张靠窗的小*挽起了帘子,胡婞盖着毯子,面白如纸的躺在榻上,半闭着眼。听见慕米桃上楼的脚步声,艰难睁开漆黑的眼眸,噏动着发白的嘴唇。那声音也是气若游丝。
“老人家,小女子没有气力拜谢。请老人家勿怪。您救了小女子两次命。恐小女今生难以报答了。”
“婞儿,都怪相公不好。我一定好好惩治那悍妇,给你做主。”
*边上耶律楚才攥着她苍白的手。
胡婞往外抽了抽自己的手,奈何没力气便也任那男人攥着。
慕米桃在离*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姑娘不要多虑,只管安心养好身体。老朽就是过路之人,遇上了就帮一把实在没什么。”
“婞儿,待你好之后,相公再给你找个可靠的地方好好*你,绝对不在听信那悍妇的诡计。”
耶律楚才满眼深情的看着胡婞说。胡婞却没有回应耶律楚才的话:“老人家,胡婞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命又不好,今番就算好了也是废人,你何苦救我呢。”说罢,便闭上眼,泪水扑簌簌从睫毛里滚落出来。
“婞儿,你说哪里话,难道相公我还看不起你的病吗?”耶律楚才急切道:“我这就给你请玉盘关最有名的老郎中。”
“刚才救胡小姐醒过来的就是老郎中。”
慕米桃冷冷的说。
耶律楚才转而对着慕米桃说:“老人家,给婞儿把脉的老郎中怎么说?”
“老郎中说,姑娘的病,若是想好只怕万两白银千两金,好汤好药扶持半年方可再说好与不好。而且就算身子痊愈能下地走动,也不可能再生儿育女。”
“这样?”耶律楚才迟疑一下倒吸一口凉气。片刻咬着牙说:“这有何难。不过是区区万两银子。本公子还拿不出来吗。”话说的硬气,脸色却比刚才发白了。
胡婞听见慕米桃说的不能生育,眼泪再次溪水流一样流出来。撇过头去。
“耶律公子,胡婞与你已经没有瓜葛,公子还是请回吧。”
“婞儿,以前的误会,莫要怪相公了。相公怎能弃你于不顾,你且等相公来安置你。”
耶律楚才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搁在胡婞枕边。
胡婞苍白的嘴角艰难的泛出一点笑意:“有情饮水饱;知足菜根香。呵呵,呵呵呵呵。”
她从被子里拿出手臂,连抬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要强的抬着手臂抓过那张银票用劲最大力气刺啦一撕两半。
“老人家,请帮婞儿,送客。”
耶律楚才又惊又怒,又抹不开此时胡婞病着讪讪的道:“婞儿,相公以后会补偿你的。”
说罢,也没再看慕米桃一眼红着脸尴尬的下楼。
只剩下榻上那胡婞哭成泪人儿一般。
慕米桃沉吟片刻说道:“姑娘,莫怪老朽刚才将你的病情和盘托出。有时候苦难才能考验一个人的真心。”“我知道,老人家。”
胡婞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丝不适于她这个年龄的苍凉的笑:“老人家慈悲菩萨心,只是何苦救婞儿。婞儿从小就被父母冷落,被兄嫂所欺。平日只有诗词聊以慰藉,原没有指望攀权附贵找什么富贵人家。有情饮水饱;知足菜根香。平凡夫妻是多数人的命运。
只是爹娘,兄嫂愿意,将婞儿许给耶律公子。婞儿从小粗食淡饭。也以为是从此苦尽甘来,对相公恨不得肝脑涂地,极尽温柔,哪里知道万千深情抵不过他人一句谗言。小女也曾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也曾告知看在有了身孕,有了孩儿面上,相信小女。可是有什么用。和小女的苦痛相比,他更相信他的正妻和女儿。
被休回娘家之后就仿佛小女做了见不得人的恶事,犯了多么有辱门庭的大罪,其中的悲惨,老人家你也是见到了。小女子在这人间冰如地狱,有何贪恋。
老人家今日救了小女,明日小女还是在这种悲惨中纠缠。又岂是救?不如让小女解脱。老人家心意小女来生报答。今生,何必,何必。”
胡婞费了周身气力说完这些话已是大口喘息,虚汗直流。
慕米桃心里柔软的同情心被碰触的一颤一颤的。
哀莫大过心死。自私父母虎狼嫂。这胡婞看来真是生无可恋。
但是慕米桃得劝啊。
“姑娘,你欠我的人情就算了。你一死简单,可是你欠那老郎中自己都没舍得吃的神医门的救命丸,你得怎么还呢。若是没那神效的救命丸支撑,恐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