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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井春?她是个什么样的妇人?我没听说过呀!”
三津木五郎故意歪着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少跟我装蒜!”
广濑警官突然出人意料地大喝一声,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浅井春在下津井做女巫,你在六月十五日下午两点曾经去拜访过她,不是吗?”
面对广濑警官严厉的质问,三津木五郎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原有的镇静,开朗地笑着说:
“您别开玩笑了,像我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对那些求神问卜的事感兴趣呢!再说”
三津木五郎停了一会儿,继续说:
“这件事跟昨天晚上发生的命案有关吗?我以为今天的侦讯只是针对昨天晚上发生的命案,所以才坐在这里接受询问,假如你想问一些女巫、求神问卜或偏科学文明的问题,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挺直腰杆,语气强硬他说道。
广濑警官被三津木五郎一阵抢白之后,竟显得有些理亏。
不过,他仍强自振作精神问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让你知道浅井春和这次命案究竟有什么关联。你在六月十五日下午两点钟左右去拜访浅井春,而且离开浅井春家的时候情绪显得相当激动我想,当时你一定是从浅井春那儿听到一些重大的讯息。譬如关于刑部岛的的事情”
“哦!那个叫浅井春的妇人有这么说吗?”
“住口!”
广濑警官大喝一声。
“你早就知道浅井春在六月十九日晚上遭人杀害的事情,所以才决定剪掉长发、剃掉胡子,然后才来到这座小岛!”
三津木五郎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露出爽朗的笑容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杀了那个叫浅井春的妇人,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呢?难道浅井春在遭人杀害之前曾经对谁说是我杀了她吗?”
广濑警官万万没想到三津木五郎会以这种说词为自己辩解,他在挨了一记闷棍之后,旋即紧闭双唇,不发一语。
三津木五郎一看到广濑警官的态度有些转变,立刻得理不让人他说道:
“这些全是你们凭空臆测出来的结论,对不对?很抱歉,对于任何猜测或妄想的问题,我都无法作答。”
闻言,广濑警官气得满脸通红,可是坐在沙发上的矶川警官却仍一句话也不说,他这种举动让金田一耕助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当广濑警官和矶川警官都沉默不语的时候,金田一耕助只好伸出援手。
“主任,我可以提出一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请问。”
广濑警官正感到脸上无光,一听到金田一耕助适时提出这样的建议,当然二话不说地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一头乱发、自称是侦探的家伙手中究竟握有什么样的王牌。
反而是坐在椅子上的三津木五郎面对金田一耕助准备发问的局面,随即调整好自己的坐姿,一副提高警戒的样子。
“那么三津木我要开始问了。”
“好的,您想问我什么事?”
“你曾经说过你生于昭和二十年,那么正确的日期是几月几日?”
“我的出生日期也跟这件命案有关吗?”
“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回答,反正只要通知兵库县的县警,我们自然会知道这件事。”
“哈哈!又把兵库县的县警搬出来了算了,不劳你们费神,我这就告诉你吧!我是昭和二十年六月二十八日出生的,对了,你会不会认为我的生日对这一带的居民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
“为什么?”
“因为离这里不远的冈山市就是在这一天被美军的原子弹炸得面目全非。”
“原来如此。那么,你是在什么地方出生的?”
“兵库县的山崎。说得正确一点,应该是穴粟郡的山崎,那里是我父亲生长的故乡。”
“可是根据你自己的说法,令尊是个职业军人,长期在前线冲锋陷阵,直到大战结束才卸下军职。那么,令堂又是在什么时候怀你的呢?”
“怎么?这回变成我母亲的贞操有问题啦?”
三津木五郎虽然言词尖锐,但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一旁的广濑警官满脸狐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和三津木五郎,猜不出这两人的话题接下来会朝哪一方面发展。
这时,矶川警官仍然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两人的问答。
“你不想回答也无所谓,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失礼的问题。”
“我可没说我不想回答哦!”
三津木五郎笑着说: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父亲名叫三津木秀吉,原本是在东京的参谋本部工作,一直到昭和十九年年底发生战争,才被派到前线作战,在那之前,我父亲一直和母亲贞子住在东京,所以我母亲怀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不是吗?”
“原来如此。可是,你说你是在父亲四十二岁的时候生下来的,而且还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是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我只是在想,令堂居然还在最危险的时刻怀了你。”
金田一耕助语带嘲讽他说着,但随即又露齿一笑,改口说:
“对不起,失礼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提出这么无礼的问题吗?”
“不知道,您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呢?”
这回三津木五郎说话的口气变得十分认真。
“因为”
金田一耕助一边看着他,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
“昨天不,应该说是前天,当越智先生到达小矶码头的时候,你曾经跑到越智先生的轿车旁边,对着他叫:‘爸爸’。”
金田一耕助一说出这句话,现场不只是三津木五郎,就连一直保持沉默的矶川警官也忍不住惊叫一声:
“金田一先生,你刚才说三津木五郎对着越智先生叫‘爸爸’?”
“是的,警官,很抱歉,因为昨天晚上发生那件命案,所以至今我都还来不及跟你提起这件事。”
“那么越智先生有没有什么表示?”
“我还没有机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他的心中似乎有谱。他一回到位于地藏平的住家后,便立刻差人调查三津木五郎的事。对了,三津木,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解释?”
虽然金田一耕助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但是三津木五郎却早已经准备好答案了。
只见他露出不大友善的笑容,态度沉着地回答:
“越智先生是这么说的吗?我想他一定是听错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只不过是在叫他罢了。”
“是吗?三津木,即使当时我们没有站在你身边,听不到你说了些什么,不过我们知道那时候你的情绪相当激动,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地叫唤越智先生的名字而已。”
“因为越智先生是个英雄,而我这个人从小就很崇拜英雄嘛!您想想看,越智先生曾经被岛民扔石头赶出刑部岛,照理说,他对这座小岛应该只有恨、没有爱
如今他却出钱出力在这座岛上翻修神社、兴建高尔夫球场,想让这座小岛再度回复昔日繁华的风貌,他这些举动在我们年轻人的眼中看来,简直就是现代英雄嘛!所以当我看到他本人的时候,心里当然会十分激动。
其实当时我是想告诉他,今后在兴建刑部岛的时候,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会效劳的。”
三津木五郎这番话说得非常好听,却仍无法说服金田一耕助,只见他猛抓着自己的一头乱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至于矶川警官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竟一脸气愤他说:
“喂!年轻人,你最好别把我们当猴子耍!”
就在这时,松藏突然一脸慌张地从社务所外面冲进来。
“金田一先生!”
他大叫一声之后,随即朝社务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嗓门说:
“‘锚屋’的老板请你立刻赶去隐亡谷一趟,还有,请这里的两位警官也一块儿去。”
“松藏是不是吉太郎发生什么事了?”
“不,吉太郎没事,不过却发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究竟是什么事情?”
“是阿修罗那条疯狗咬死人了!”
“什么?阿修罗咬死人”
金田一耕助一行人从药师岩的舞台往下看去,只见两百公尺远的山谷里挤满了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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