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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夸大了。不过,沃尔德希望搞成功这一次心脏手术。给一个有钱人施行手术,他能获得很大声誉,此外,有钱人还能请来其他人进行会诊,这些人也将成为沃尔德的同盟者。”
“多么可怕。”
“在我们的生活里有许多可怕的事情,”琼斯冷淡地反驳说。
“好啊。你已经把我说服了。不过安东尼还得指望沃尔德所用的传统方法,因为你的小机器还没有制造出来呀。”
她把啤酒喝光了,想站起来,可是他扯住了她的手,“我发现,这一段时间我经常在想你。”
她笑了:
“可是我还以为,你只对你的人造心脏感兴趣呢。”
他们把没有喝光的酒杯留在桌上,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这是七月下旬的一个黄昏,鸟儿在巢中喧闹,没有一丝微风,空气中飘散着夜雾的芳香,在汽车旁琼斯把梅莉琳拉向身边。
接吻发生得过于突然,所以她也机械地回吻了他,但是,吻过他之后,梅莉琳意识到可能引起的麻烦,便闭上了嘴唇,推开了他。
“别这样,不要这样,”她轻声说。
他打开车门,象抱小孩一样把梅莉琳抱起来,放到前排座位上,她什么也没有讲,坐在那里,把身子向后一仰,被刚刚发生的事情惊呆了。
他轻轻地打开了起动器,小心翼翼地驾驶着汽车,似乎不愿意打破这迷人的宁静。
琼斯把车子开到一个离一家小酒馆不远的停车场,然后他们就向小酒馆走去。
“我们的车子出了毛病,”琼斯对一个女招待说,“您知道我们可以在哪里找到过夜的地方吗?这儿有没有房间?”
“我想办法安排吧,亲爱的,”女招待回答说。
四 颤动时刻 同村人都说希德·佩因有些“精神不正常”,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说他傻。希德是个天生的渔民,用的还是特殊的打鱼方法,不使用钓竿和鱼弦。他象地道的偷猎者一样,单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捕鱼。因此,在八月初的一个午夜,他划着小船在比克赛姆一温契尔人工湖中穿行。
这一带气候温和,风平浪静、月亮很少钻出云层,但仍旧能够用亮前进的水路。他把桨叉用破布缠上了,所以小船前进时一点动静也没有。当月亮钻出云层时,希德发现由水里冒出一个象球似的东西。到手的东西可不能放过,他一抖双桨向那个漂在水面的东西划去。
这时他听到有人说话:
“晚安!今天这样的夜晚洗上个澡可真不错呀。”
听声音象是一个知识分子,不带地方土音,显然是“伦敦”口音。
“是啊,”希德说,“一点不错。”
总之,这不是一个球。希德划动左边的桨,返回方才的航向。
那个游泳的人挥了挥手,然后潜入水中;等希德看不见他的时候,还能听到他溅起水花的声音。
这只是本篇小说中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而重要的场景在医院,那里得到了一个紧急电话。
值班护士拿起话筒,“发生了不幸事故。好象是撞车。我”
护士打断他说:“地点!”
“从你们那里往巴金格尔的方向走,沿中央大街大约五英里。旁边是一条乡间上路。我把他盖上了”
“等一等,”护士转向助理医生,把得到的情况重复了一遍,然后助理医生就走了。
她拨了警察局的号码。
等到医院救护车和警察局的警车先后到达出事地点,人们眼前是这样一付情景:
那个人仰面躺在那里,雨点不停地落在那张撞坏了的脸上。他身上盖着一床湿透了的被子。
“看样子,他已经死去了。”
“急救!”大夫说道:“没有脉搏,呼吸似乎也停止了。直接放进车里去吧。”
在汽车里他们打开了呼吸器,这时警察也赶到了。
“这儿出了什么事儿啊,大夫?”刑警问。
“对不起,警官先生。时间紧迫,情况非常危急,刺激器!”他向助理医生喊,同时开始按摩受伤的人的胸部。
助手注射了一支肾上腺素。过了三十秒钟心脏跳动了几下,又停下来,接着又开始了不均匀的跳动,然后就有节奏地工作起来了。
“好了,”大夫说,“静脉注射。赶回医院之前,我们所能做到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他走到了警察身边,警官说:“我想摸一模他的衣袋,看有没有证件。”
医生摇了摇头,“对不起,警官先生,他不能碰。头部损伤严重。到医院之后,您就可以拿到他身上的全部服装。”
他们将车飞快地朝医院开去,与此同时,沃尔德家电话响了。
沃尔德哼了一声,拿起听筒。夜光表上的时针正指向半夜两点。
“沃尔德,你该高兴地蹦起来了,”他听到对方说,“看样子,这回可正是咱们要找的。”
“病理分析呢?”沃尔德问,“不过,既然是结我打来了电话,那就是说一切都符合要求了。”
“根据医疗情报中心的资料,各方面因素,其中包括Rh因子,都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人在什么地方?”
“波昂医院,我同他们讲了,如果咱们想要,他们就送来。”
沃尔立即来到了自己的科室。杰克逊就在A一2号手术室的床上躺着。他脸上戴着呼吸器,缠着绷带,身上盖着消过毒的床单。
不一会儿.插着呼氧管的菲尔克斯被推进了A一1号手术室。
沃尔德一定进手术室,气氛就变了。他们在手术台旁给沃尔德让出了一个位置,接着护士递过来了一把手术刀。沃尔德用透热手术刀沿胸骨切开了一个口子,再用小锯把骨头锯断。当胸骨的两端被拨开的时候,露出了一颗过于肥大的心脏。这颗心还在心包膜下面无节律地跳动。
沃尔德打开薄膜,看见了那颗他十分熟悉,而且又经他治疗过很长时间的心脏。他的看法无疑是正确的!任何手术也无法修补好这块如此衰老,又受到了严重损伤的肌肉。
凯斯和本顿开始降低安东尼·菲尔克斯的体温。
沃尔德命令关闭A一2号手术室的呼吸器。杰克逊呼出了最后一口气。过了三分钟,心脏跳了最后一下。沃尔德又等了五分钟。神经学医生报告说:心脏的运动已完全停止,大脑的功能消失了,反射作用也消失了。杰克逊已经死去。
现在到了最危险的阶段,因此,沃尔德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沃尔德迅速打开胸部,使一动不动的心脏露在了外面。心脏实际上是两块优质的肌肉。他切断了主动脉和其他动脉及静脉,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心脏。这时一切注意力都集中到菲尔克斯身上了。
“脉搏正常,”凯斯报告说,“体温三十一度。”
“降到三十度。”
过了一分钟。
“三十度,”凯斯说,“可以开始了。”
沃尔德果断、迅速而又巧妙地切断了动脉和静脉,并且也和割下杰克逊的心脏时一样,留下了足够的“材料”,以便缝合和接通血管。菲尔克斯的心脏取下来之后,放到了一边。这颗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没有心脏的活人。
沃尔德只凭借着移植动物心脏的经验在做手术。可是,他对自己的技巧和精确的准备工作充满信心。
经过事先周密考虑过的程序,杰克逊的血管切的有长有短,全部以符合菲尔克斯的血管为准,并且用最细的缝线进行了缝合。只剩下一根主动脉了。沃尔德命令截断通过杰克逊心脏的血液流通,并把它缝到了菲尔克斯的主动脉上面。
沃尔德确信,心室里已经没有空气。这样就可以从主动脉上取下夹钳,让新的心脏得到患者本人血液的补养。
菲尔克斯的体温只有三十度。
体温逐渐升高。
护士把除颤器的电极递给了沃尔德。到了紧要关头。大家都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看沃尔德怎样在菲尔克斯胸腔中装着的那颗别人的心脏旁边,安放两块金属圆片。
有几秒钟毫无动静。在戴着口罩工作的这些人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安的神态。
突然间心脏跳动了一下,就象是一条活鱼,然后又停下来,接着又颤动了起来。后来心脏就跳动起来了。
“真是个奇迹,”威尔莫特通过选择器说道。
“远不是一切都好,”沃尔德回答说,“暂时工作着的还只是心脏和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