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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团儿也对刘冕说道:“朝廷都派人来请过两次了,将军是不是现在去洛阳的好?”
“不急。”刘冕说道,“马敬成是来送任命书的。如果真的非去不可,太后早就明说了,马敬成也不敢自作主张放我多歇几天。既然是可去可不去,我何不多休息几天。洛阳那地方,最近乱着呢。乌烟瘴气,烦。”
“也是。”韦团儿也道,“武承嗣回来了,他这家伙左右就看将军不顺心。是个坏人。太平公主要嫁人,千牛卫的事儿肯定挺多,将军去了便有得忙乱了。还有那个傅游艺没事就领着几万人游行呐喊,千牛卫就要维护皇城治安。是挺烦人。”
刘冕侧目瞟了韦团儿一眼:“你知道的事儿不少嘛!”
韦团儿嘻嘻的笑:“我多看一点多听一点,将军心烦的时候和我聊起来,我也好有话对说呀!再者,将军或要我办什么事情,我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嘛!”
“有前途。继续努力。”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依旧忙碌而热闹。刘俊要带着新妇回娘家拜见岳父岳母。刘冕这个撑门面的儿子可不能不去。三处翁家走了三天,刘冕着实被人捧上了天来奉诚。好不容易才办完这些事情,刘冕终于长吁一口气。
方才安宁了一天。小小地村庄里来了个更大的大腕。
说得具体一点,应该是一群。
村民们不知道那一辆华丽到令人惊叹的马车里,坐着什么样的人物。只知道上次来过的县令带着一群衙役在前小跑开道,刺史府的刺史、长史等一些大官儿,都小心翼翼的骑着跟在马车后面。都不敢高声喧哗。马车的左右,有十几名铁甲玄袍的骑士,个个戎装披挂目露威严。宛如天兵天将。
所有人都在刘家庄院前停了下来。刺史罗远庆落下马来在马车边拱手而拜:“大人,要不要派人进去通传一声,请刘家地人出来迎接?”
“罗刺史,你这官儿真是越当越糊涂了。”马车里传出一个清脆悦耳却透出一丝威严的女声。“你我皆是五品小吏,敢让三品的刘大将军来迎接吗?”
“啊……大人教训得是,卑职糊涂了!”罗远庆急忙拱手打揖地认错。他身后不远处一些官吏们暗自咋舌:京里的官儿就有够难伺候了;这官里来的人,更会摆谱呀!
车帘掀起,一只玉手扶到了车棱上。
这只手,生得太过完美。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紧接着,这些人不约而同的目瞪口呆。向马车上那人行了注目礼。
粉红纱袍。身形蔓妙如仙;乳白色地宫沿帽,虽不可见伊人芳容。一股仙盈之气却是隐隐袭人远处几个庄汉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仙女啊!”
众官员和衙役们纷自呆愣。马车边的一名铁甲卫士怒喝一声:“大胆无礼!”
众人骇了一弹方才醍醐灌顶,一起拱手来拜:“拜见上官大人!”
刘冕已经走到了庄院门口,看着这副情景不觉想笑。刘俊有点紧张地低声道;“冕儿还不上前迎接?”
“迎接谁呀?”刘冕暗自一笑:接媳妇就接。其他的一概不接。
话虽如此,刘冕还是走上前去,径直向上官婉儿走来。
刘冕此时的装扮,不过一身粗布衣一双布鞋,头发随意的扎起,裤腿上甚至还有新泥。
众官僚站得笔直,马上地铁甲卫士也都下了马来,衙役们都是诚惶诚恐,一齐拜道:“拜见刘大将军!”
上官婉儿也款款的拜了一礼:“下官见过将军。”
刘冕走到上官婉儿身前停住,呵呵一笑:“都免礼,进屋来坐吧。婉儿,你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搞得我措手不及呀!”
上官婉儿戴着乳白纱绸的遮沿宫纱帽,不急不徐的故意打趣道:“下官何来斗胆,安敢先行惊忧刘大将军呢?于是只好先到了刺史府,请罗大人带下官来拜见大将军了。”
“扯淡。”刘冕低声笑骂一句,对众人招手大声道,“别拘礼,都到院子里来喝茶歇息吧!”
“谢大将军!”
刘冕和上官婉儿走在前面,一起进了屋里。上官婉儿好奇的四下顾盼,煞感新鲜。
“怎么样,开眼界了吧?”刘冕呵呵的笑,“这就是我刘家老宅,我祖父当年出仕前住过的地方。”
“乡土清香,好地方。”上官婉儿嘴里地字符如同珠玉落盘般清晰,然后雍荣大方地摘掉了宫纱帽。先是对刘冕苑尔一笑,然后对刘俊行礼:“晚辈上官婉儿,拜见刘老爷。”
“啊…………使不得、便不得。快免礼。”刘俊受宠若惊。虽然只是头次见面,可是上官婉儿的鼎鼎大名刘俊可是听说过地。
韦团儿在一旁笑嘻嘻的道:“使得、使得!应该的!”
“就你贫嘴!沏茶去!”刘冕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韦团儿笑嘻嘻的跑去沏茶了。
上官婉儿也不拘禁,大大方方的在客厅上坐了下来,仍在甚感有趣的四处张望。
“见多了宫殿豪宅,偶尔看一看民居土屋也不错吧?”刘冕笑道,“一路来辛苦了,先歇会儿。我招呼家里人准备饭菜。你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我好安顿一点好酒菜呀!”
“大抵不必麻烦。”上官婉儿急忙摆手道,“平日里吃的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不然……我倒不自在了。”
“也好。”刘冕呵呵的笑。差使厨房里地人去张罗了。
刘俊知道上官婉儿这样的人物来,可不是家长里短来聊天的,定然有重要事情。于是去了隔壁招呼其他人,留了刘冕和上官婉儿在正堂单独相处。
上官婉儿面带微笑盯着刘冕上下打量看了半晌,突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刘冕自我解嘲地笑:“你笑什么?我这叫入境随俗。再说了。我老刘家本就出身贫寒,我祖父还种过地的。我就是农民的儿子,哈哈!”
“你那么紧张干嘛。我有说你什么吗?”上官婉儿掩嘴偷笑,“不过你这副样子,是有点滑稽。尤其是刚才那些人拜见你的时候,我真是想笑!”
刘冕挪到他身边坐下:“大老远跑来。专程笑话我的?”
“我才没这份闲心呢!”上官婉儿飞了他一个白眼,有点撒娇地道,“劈头就问这样的事情,你没别的话可说了吗?”
“呃……先公后私嘛!”刘冕故意一本正经。
“好吧,刘大将军。”上官婉儿神秘一笑,“我带来了太后口谕。”
刘冕愣愣地看着她:“说呀?”“咦,你这人。在乡间呆了几天。君君、臣臣都忘记了吗?也不下跪。”上官婉儿也是故作假愠。
“大家都这么熟了,将就吧。你肯定也不会向太后汇报的。”刘冕打着哈哈。
“贫嘴!”上官婉儿不禁一笑。然后说道,“太后说了,请你务必于月底前返京,参加太平公主的婚宴。”
“务必?”
“是的,务必。”上官婉儿扬了扬眉毛,“你面皮真够大地。学人家诸葛亮,还要三顾茅庐哦?我怕我份量太轻请不动你,特意将汴州刺史府的所有官员请来给我摆阵势、壮胆呢。怎么样,刘大将军,赏个脸回朝吧?”
“婉儿,连你也要挖苦我!我不活了!”刘冕作痛苦状耍起宝来。
“好啦…………说正经的。”上官婉儿扯了一下刘冕,压低一点声音,“其实太平公主的婚宴倒是无足轻重。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情。这样不用别人请,你也会自己飞奔回朝。”
“什么事情?”
上官婉儿的神色也略显得严肃了一些:“李贤回来了。”
“哦?”刘冕双目一凛,“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天前。”上官婉儿说道,“以向太平公主贺婚为由,人已到洛阳,如今住在太初宫中。”
刘冕略作寻思而道:“就因为李贤回来了,太后就派你来请我?”
“我知道你言下之意。”上官婉儿点点头,“放心,太后不是这个意思。一来汴州刺史府和马敬成都回报你病重,太后也甚是担忧,于是派我带来了许多药石来看你,然后执意请你回京医治;二来,右卫大军要组建了。你这个大将军怎么能一直闲在家里不管事呢?这可是军国大事!三来……”
刘冕笑了一笑:“三来,婉儿也想我了,对吗?要不然,来的肯定是太后身边地宦官。怎么会是你这个比宰相还重要地中枢女官呢?”
“贫嘴!”上官婉儿脸泛微红,“所以,你还是回去吧。估计歇也该歇够了。”
“行!明年启程!”
“你!……”
“哦,说错了。是明天!”
那些官员们倒也还识趣。虽然刘俊热情又好客,但他们没在刘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