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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摩乌古斯将铁盔递给李天郎。李天郎接过,随意按了按铁盔柔软地衬里。将它戴在了头上,系紧了束带。“跟着我,不要恋战,直冲过贼军横队,向西凉团弟兄们靠拢!”铁盔很冰凉,而且沉重,带上它虽然威风但不太舒服,因此李天郎很少带,可今天对手非同一般,面对豪猪一样的长矛阵,谁都不会拿自己地性命当儿戏。“冲破敌阵即可,后面的交给凤翅营!”
李天郎带领铁鹞子们跟在赵陵的骑射手后面,他的左边是阿史摩乌古斯和两头巨獒,右边是掌着蟠龙军旗的玛纳朵失,野利飞獠紧挨着军旗另一侧。在铁鹞子后面,是列队而行地陌刀队和番兵营其余步卒。再后面,就是准备跟进的凤翅营。
两百步,李天郎开始加速,赵陵的骑射手正回身射出最后的一轮箭雨。跟上两次一样,他们开始从两翼散开,准备下一轮进攻。
好了!冲锋!
“呔!”李天郎大吼一声,跃马挺枪,率先开始向敌阵疾冲,阿里四蹄腾空,风一般刮向萨满沙枪林。铁鹞子们发出党项人常有的“噢噢”尖哮,紧跟着催马而进。
以为又是新一轮骑射,佩尔塔们举起了盾牌,弓箭手和投枪手开始还击。
一股狂风,一股真的狂风突然乍起,扯着旋儿,带着泥泞和血污,嘶叫着追上冲在队伍最前面的李天郎,呼啸着击打在佩尔塔圆盾上。
天助我也!李天郎战斗的血液咝咝发烫出了长枪,中枪倒下的佩尔塔现出了缺口。野利飞獠一声呼哨,左手一探一抖,系在鞍桥上地盾牌便操在了手里,右手同时从背后抽出了连枷,顺势舞了几个花。野利飞獠所用的连枷,汉人称“虎尾梢子”,棒长三尺五寸八分,枷长七寸五分,围俱二寸五分,重七斤四两,棒枷连以三环,俱棒首及枷两端钻以铁叶,棒枷下端铁叶遍钉,铁乳矗矗。振臂一抖,哗哗着响,以上击下,无坚不摧,即使重甲护身,也难挡一击!是铁鹞子们非常喜欢的马上利器,野利飞獠更是当中使枷好手。对他来说,在一往无前地战马上用虎尾梢子砸碎对手的天灵盖是极其令人畅快地。他喜欢听到对手头骨破碎地闷响,哗哗的铁链震动和着对手痛苦地惨叫,就是一曲催人奋进的凯歌!
见铁鹞子已经冲入敌阵,赵陵的骑射手们也拨转马头急奔而至,开始挑射佩尔塔后面的费兰吉提斯。
没料到这次不是骑射手而是挟劲风而至的锐骑,被狂风迷离双眼的师人最后看见的,是铁鹞子们漫天挥舞的棍棒刀斧!
我地神啊,那个跟随妖风而至的唐人是魔鬼的化身么!
就在李天郎飞跃过那列七零八落地佩尔塔时,阿史摩乌古斯抽出了他称为“布鲁棒子”的尖钉狼牙棒。左右开弓,为他地主子开路。铁鹞子们在抛射长枪后,也各自亮出了短兵器。和武威军汉家骑兵不同,铁鹞子的短兵都是自备。大多数又是狼牙棒、连枷、战斧、铁锤等重兵器,即使是用刀的,也是使未开刃的突厥弯刀。这些兵器加上马匹的速度,对步兵造成地冲击力十分惊人。
密集的枪林就在眼前!
从身后飞来一阵箭雨和投枪,前排的师甲兵至死都握着长矛。但是他们的步伐开始混乱,枪林开始象惊涛一样层层摇摆。在摇曳的枪林后面,是重甲下无数惊恐圆瞪的眼睛……。
唐人疯了,他们视密密麻麻的萨满沙如无物,就快马加鞭,直挺挺地冲着矛尖冲了过来!
李天郎连人带马飞入敌阵,大枪挑飞了两个长矛手的首级,顺势荡开了一簇挥舞的长矛,枪杆相击劈啪脆响。狼牙棒将变形地面罩一齐砸进对手凹陷的面门。白色的脑浆从头盔开裂处迸射出来,阿史摩乌古斯张嘴露出血红地牙齿,和“风雷”“电策”一起带给师战士恐怖的噩梦。
当“风雷”扑倒第二个师人时。李天郎已经撕开了一个缺口,野利飞獠也冲进了鏖战地费兰吉提斯人群。接着是玛纳朵失。更多地铁鹞子……。
铁鹞子在萨满沙枪林面前表现出令人胆寒的视死如归,他们在阵前提缰飞跃。用自己心爱地坐骑砸向密集的长矛。往往是战马被萨满沙戳成筛子眼,而他们自己则趁机扑身而上,舍生忘死杀入缺口,在师战士来不及拔剑时就将他们砍翻在地,或者自己也跟胯下坐骑一样,被无数长矛搠穿。
也许没有人听过吃人饿鬼的饱嗝声,但是众多颅骨碎裂的闷响,只能以此形容。即使厚厚的甲胄,也抵挡不了雷霆万钧的棍棒斧锤!
右翼的师方阵彻底开了锅,经验丰富的小队长们竭力协调自己的部下转向,将萨满沙指向阵中的敌人。但是硕长的萨满沙实在不便,它们在唐军骁骑的冲击下象狂风中的乱草,乱七糟八地搅和在一起,互相挤压碰撞,完全丧失了“战槌”的威力。士卒间过短的间距也加剧了这种混乱,甚至被撞倒的士卒都会被慌乱的同伴践踏,来不及拔出自己的佩剑抵抗。除此以外,唐军陌刀手的到来,也最终断绝了师人恢复战斗力的希望。拥挤在一起的师费兰吉提斯们成为陌刀绝好的屠戮对象,近战肉搏,又是人群密集,陌刀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萧三全从来没有体验过每刀必杀的快感,他车轮般旋转的的刀片将四面八方的肢体劈裂开来,连同他们的长矛和短剑。
“来呀!来呀!”他拨开面前浓稠的血雾,疯狂地大叫着,“让你们见识见识大唐爷爷的厉害!呜嗷!”一支斜刺里串出的萨满沙突然戳进了萧三全全无甲胄的后背,他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淋了紧抱住他大腿的费兰吉提斯一头。“你***!”萧三全翻腕一刀先切开了抱他大腿师人的脑袋,猛然一个转身,长矛“咯嚓”一声者断了!萧三全踉跄着用陌刀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看到一双惊恐万状的蓝眼睛,一张满是血污的年轻的脸,还有发抖手臂里已经折断的半截长矛。“你***!”他用尽最后力气高高抡起了刀,周围的师人不住后退,“嘿!你奶……。”勇士终于不支倒下了,他的身体保持着抡刀怒劈的姿势,重重地压在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上……。
一只不知从那里脱手飞出的党项战斧不偏不倚,“咯嚓”一声镶入施暗算的师战士面门……。
陌刀手如决堤洪水般冲散了师方阵,番兵营李部人马象发疯的狼群一样吞噬着所有的抵抗。!
目睹冲在队伍前面的萧三全倒下,队里所有的陌刀手都红了眼。原本在队后压阵的令狐厌怒吼着提刀奋进,向者披靡,无人能挡。其他队友也人人奋勇,个个争先。陌刀生花,血肉横
“喀嚓!”令狐厌已经崩口的陌刀砍进一面漂亮地师圆盾中,覆盖铁皮的圆盾将刀刃牢牢镶住。获得喘息的师战士探身刺出短剑。令狐厌怪叫一声,弃了陌刀。拔出横刀将其穿喉而过。不等对方倒地,他上前握住陌刀刀柄,用脚一踹,重又拔了出来。娘地,刀刃居然弯了!师人的胸甲真够厚。看来还是得砍脖子!奶奶地,刀虽然弯了,但是一样可以砍人!
“上啊!杀啊!宰了这些贼厮鸟!”令狐厌又奔向下一个厮杀目标。“把他们都宰了!一个不留!”
紧接着中央佩尔塔的厄运,右翼师军也开始崩溃了!
巴里斯台总算让不可一世的唐人尝到了苦头,沉重的投枪击破了厚重的橹盾,将后面地唐人象苍蝇一样钉死在地上!素迦身边战士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挥舞着长矛,重新燃起了战斗的欲望。
但是素迦的内心却充满绝望,他已经看到有溃退的士兵往这里奔来。尽管他不知道这些溃兵来自左翼还是右翼,但他们的出现只能说明,方阵即将崩溃。作为一名老将。他清楚地知道,师方阵如高山洪流。有进无退。要么是横扫敌阵大胜而还,要么是全军覆灭的一败涂地。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开隘口,挽救尽可能多的战士,尽快退回旃陀罗拔,据曷萨水天险固守,看能不能苟延残喘些日……。
“阁下!你看!”传令官惊呼起来,“唐人!唐人冲过来了!”
素迦心里一紧,回头一看,一支高挚龙形旗帜地唐军骑兵正挟风而至,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拿着长矛的黑衣骑士!
你真地来了!雅罗珊!素迦的脸开始扭曲,想这么取胜?嘿!没那么容易!
“掉转方向!全部瞄准那个最前面地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