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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难……”
“吃穿衣食?到了淮西谁还想这个呀?大伙儿首先应该想想怎么花银子吧?米?那边不吃米,都是吃肉的,瘦肉还不吃,光吃最肥最嫩的刀口肉……”
“老乡,你问我淮西怎么来的这么多银子?没有见识了吧,忠诚伯当年可是种芝发地家,要不然忠诚伯怎么能够不用朝廷一个铜板的军饷就开支这几万人的队伍?实话跟老乡们说吧,只要跟着过去了,你就是想吃苦受累也没有那个机会,随随便便种几筐子灵芝,白花花的银子还能花的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少有三百天都是数银子呢……”
新附军把牛皮都吹到了天上去,反正就是有大的就绝对不说小的,见了骆就不再吹牛了。
这么不着边际地五吹六拉,当然也不会有多少人就真的相信了。不劳作就能赚银子,不受苦就有衣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不过忠诚伯是捞钱的好手,这是不争的事情。而且大伙儿也早就隐隐的听说过,跟着忠诚伯的那些人家儿都发达了,日子红火地不行。手里只有几地的那种小财主,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不管怎么说,跟着忠诚伯是不会有坏处的,就算大伙儿分不到什么田地,也见不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可给那些地主做佃户总是可以地吧。赴死军的地盘上就是人少地多,只要手脚勤快些,估计也不至于真就饿死了。
再有一点就是赴死军的战斗力在这儿摆着呢,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扬州都能不顾一切的来增援,真要去了淮西,可就算进了赴死军的老家了。就算是鞑子真的打到了淮西,赴死军还不和鞑子拼出脑浆子来?淮西可是赴死军的老窝!
在这个惶惶乱世之中,南都都玄乎了好几回,也只有是赴死军羽翼之下,才最有安全感。
更主要的是:赴死军下这么大力气邀请大伙儿过去,肯定是真心实意地,不是玩弄收买民心的那一套把戏。
是真心还是假意,不懂什么大道理的老百姓分的最清楚。
这些失去家园的老百姓纷纷表示愿意去淮西,在新附军地帮助下,正源源不绝开赴到长江边上。
长江处,一排排,一列列满是各种舟船排筏。
对于这些这些竹排木筏,大伙儿可是真的有感情。尤其是扬州地百姓,当时围城之际,就是这些绣排木筏载着大伙儿离开血火险地。当时赴死军杀的都成了什么样子大伙儿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一个个血葫芦一样死死地护住大运河这道生命线,这才有了扬州八十万生灵的喘息之机。今日再次见到这些简陋地绣排木,就好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
“上船,过江,去淮西。”
“重建家园,只要有口吃的就支持赴死军,再次杀回江北……”
“周文远,你那边进展的如何了?”李四再一次把这个总文案召来。
周文远翻开随身的本子,详细汇报这几天的情况:“总计集中竹排木六百四十三条,其中两百条是从淮西新到。各色舟船两百三十一艘,其中大船一百整。已经起运扬州百姓四万六千三百人过江,那边有咱们的后勤人员接应……”
“不错,很好,做的很好。”李四难得夸赞自己的下属。
人口,历朝历代都是最宝贵的财富,这里聚集了百十万无家可归的人口,相当于一个番邦小国的人口总量了,这也是赴死军最大的财富。只要能送到淮西,运用得当的话,就能爆发出惊人的生产力。
这些人对鞑子有切肤入骨的仇恨,将成为赴死军的基石和后勤总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是为了挽救和转移这些人口。
如何对待这些人口,如何在小小的淮西安置如此庞大数量的人口,是李四早就考虑成熟的问题。
忽然话题就是一转:“你有没有兴趣做个通判?庐州府下的通判?”
“若是忠诚伯意在酬功,我看还是免了吧。若是有其他用意,不要说通判,就是不入流的知事又有何妨?”周文远原本就有过仪真知州的官衔儿,好吧歹吧也是个从五品。府下的通判不过是个正六品,这还算是降了一级呢,周文远并不在意这些。关键是现在的赴死军已如在渊神龙,随时都有可能一飞冲天。在赴死军内部比放到地方上可要有前途的多了。
“哈哈,自然是有用意的,要不然怎舍得把你这样地斑斑大才扔到庐州做个副职?”李四哈哈笑到:“等回了淮西,你就先在庐州府上任去吧。虽然只是个通判,可也责任不小……”
“卑职明白了,忠诚伯是要强推地方。”
“哈哈,是。”
通判这个职务,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实权,在很多时候,甚至是可有可无。尤其是在太平年月,这个官职基本就是知府的秘书兼跑腿儿。但真要到了非常时期,通判可比知府要有用的多。
通判这个官衔的设置,本就是为了防止地方官员尾大不掉,是用来牵制地方的。无论钱粮、转运、田地、赋税等等都要经过通判,尤其是这种越级直接任命的通判,根本就是监视地方,是地方上真正地太上皇。
该做的都做了,只剩下最后一事:把南都事件了解。
“给我拟个条陈,就说我要进南都参驾,同时祭奠阵亡的将士。该怎么写你自己斟酌着吧,好歹咱们也是大明的臣子嘛……”
“卑职明白。”
周文远好似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官了,以千把人的刀枪逼仪真百姓冒充赴死军,瓦解新附军斗志的辉煌仿佛和这个文弱书生没有半点地相干。
……
北城一品香的章掌柜也关着门板歇了好几天,有多少老主顾过来买鸭脖子都被章掌柜打发走了。
这好几天已经过去了,虽然市井之间种种风言风语传的蝎蝎虎虎,可风还是平的浪还是静地,一点要翻覆的意思也没有。
章掌柜悔的肠子都要清了:这么些天都关着门,得少赚多少钱呐。尤其是那天的鸭脖子卖的太便宜,还亏着钱呢。
眼看着一切都很平静,章掌柜就在今天又开了店铺的门板,一边烧水一边宰杀鸭子。准备好好的弄一炉子,把这几天少赚的银子都找补回来。
这边的鸭子还没有入炉呢,外头就已经是蹄声如雷,浑似有万马千军一般。
“我就说吧,肯定是要出大事情地,肯定是出事情了,可惜我刚宰的鸭子……”连外面的鸭子也顾不得了,胆小的章掌柜赶紧上门板,然后哭丧个脸趴在窗户里往外看。
但见一骑飞奔,瞬间穿过玄武门,马上骑士擎着一丈多高的日月血旗,血旗呼啦啦地展开着,也不知道这骑士有多大的力气,擎着大旗身子都不带打弯儿地。
身后蹄声阵阵,如闷雷一般传来,但见七八百精神抖擞的骑兵快速穿过,可真
猛虎下山马如蛟龙出海……
前头地其实一面打着大旗,一面高声呼喊:“淮西都帅李四,得胜还朝——”
李四?不就是忠诚伯嘛,升了都帅了?
这都带着人进城了,以前的种种猜测和传言都不攻自破。
章掌柜长吁口气,赶紧跑出来,看着绝尘而去地马队,一边继续收拾他的鸭子,一边喃喃的念叨:“还好,还好,只要忠诚伯和朝廷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就还是太平岁月,我一品香的鸭子就还能卖出去……”
一听说忠诚伯带着几百健儿得胜还朝,整个南都都沸腾了。
这可是大明立国以来前所未有的辉煌大胜,尤其是在这四面绝望的时候,能有一次这样的胜利实在是太振奋也太提气了。
也是这几天儿,各种风传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什么忠诚伯要带兵攻打南都,什么万岁要斩杀忠诚伯,一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睛,好像是真的一样,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就这个破世道,忠诚伯这根定海神针要是一倒,就是佛爷下凡也收拾不起大明的江山了,老百姓们就等着挨鞑子的刀子吧。
如今忠诚伯带着人都进城了,所有的谣言也就随风散了。
要真如传言所说的那玄乎,朝廷敢让忠诚伯进城?忠诚敢只带这么点人就回来?
大明的江山,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可不能再自己人闹内讧了。
还好如今圣天子在位,又有忠诚伯这样的忠臣良将辅佐,大明就不会真的倒了。尤其是今天忠诚伯在南都这么一亮相,就说明大明还是君贤臣忠地大好局面,老百姓那颗悬着的心也能安安稳稳的放回肚子里去。
忠诚伯的名头可真算是如日方中,都能耀花了人眼,可大伙儿就是没有见过真的忠诚伯。
从李四进城开始,就引起围观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