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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还没说什么,他身后的藤真斩钉截铁地说。
他知道南烈想用自己的性命换一点时间来拯救他,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你平时的冷静都哪里去了?能不能听我一次话?”
“不行!”
“藤真,我只是烂命一条,你却不一样。”
藤真咬牙望着南烈挺俊的背影,心如刀绞,也许其他人看南烈,的确是恶贯满盈,罪有应得,但之于他,又怎么会是烂命一条?
南烈是他未来的一部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他们也许还会有幸福的未来,与音乐和美酒相伴的未来,那也是他们曾经无数次憧憬过的未来。
如果南烈为他而死,他以后该怎么活下去?
所以,他不要南烈死,他要他也活着。
“实在是太感人了。南烈,真没想到你有这么一面。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有弱点的人。原来你也是有弱点的,而且很致命。太好了,我最喜欢找别人的弱点来攻击了。”
“河田,谁都怕你,可我不怕。你真的敢开枪?你难道不怕死?你再厉害,我和藤真两个人总能对付得了你。”
“那就试试看,是你拔枪快,还是我开枪快。”河田把双枪的保险栓都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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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两个人在他身后异口同声地说:“河田,别动!”
南烈和藤真看到仙道和神握枪慢慢逼近了河田,神说:“河田,你想活命的话,就放下枪。”
“河田,你没有机会了,最好别轻举妄动。”仙道也说。
“真是难得。你们黄埔四杰都聚到一起了。南烈,你不会和神一样,也想投降共党吧?我看就是有仙道和藤真保你,你也很难向共党解释清楚,这些年里你做的那些好事。”河田讽刺地看着南烈。
“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河田,到现在,你以为你还是我的上司,可以对我指手划脚?我们已经完蛋了。”
河田眼中露出了凶狠的神色,他这时更恨的人反倒是南烈,因为仙道和藤真本来就是敌人,神也和中央军貌合神离,而最应该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南烈,却为了藤真背叛了他们的立场,他沉默片刻,开口说:“我以一敌四,不是你们黄埔四杰的对手。我认栽了。”
神冷静地说:“河田,我和你共事多年,对你这个人还算略知一二,最好别对我们耍花招。”
“不愧是泽北的爱将。我缴枪投降,还不行吗?”河田把手里的双枪往空中一抛,扔到了黑暗里,但旋即从胸口又掏出了一支,枪口不是对准已经拔出了枪的南烈,而是在他身后也拔出了枪的藤真。
他对着藤真的胸口就是一枪,干净利落,毫无迟疑。
与此同时,三颗子弹从不同方向同时射进了他的身体,他立刻倒了下去。
南烈急忙转身,抱住了就要倒地的藤真,藤真的军服里不断冒出粘稠滚烫的液体,弄得南烈满手都是,南烈没有理会,只是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藤真……”
仙道和神这时近到他们跟前,看着就要离开人世的藤真,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
仙道想到那时在中山陵和藤真说的话,他们都很怕失去身边的人,却总是不停地失去 ……现在,他就要失去十二年生死与共的战友和知己藤真了,仙道无言地站着,任由泪水沿着脸颊流下,掉落在北平冰冷的一月天里。
神这时也只是静静地落泪,他一直猜不到,南烈为什么特别爱和藤真抬扛,却又总和藤真在同一个城市里共事,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是南烈爱藤真的方式。看着南烈痛不欲生的模样,他也觉得难过得要命。
藤真艰难地伸出右手,想抚摸南烈的头发,他依然记得元旦那天,南烈那个令他窒息的拥抱,他们十二年纠缠不清的感情,如今好像只剩下那个拥抱可以回忆。
真是遗憾啊……波尔多乡下的葡萄酒,还有南烈的钢琴音乐,甚至南烈自己,都要离他而去了。
南烈抱着藤真,他知道他那些关于后半生的憧憬终于成了泡影,他也曾想过,他何德何能,可以过上那种神仙般的生活?果然,那只是老天爷给他的一个梦,这个梦做了近20天,终于醒了。
但梦醒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藤真用微弱的声音对仙道说:“仙道。”
仙道蹲□来,看着藤真俊美的脸:“藤真,我在这里。”
“安田、彦一他们,就拜托你了。真是对不起,让他们受了很多的苦。”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的。”仙道边说,眼泪边不可抑止地流着。
神这时也蹲在仙道身边,他知道藤真一定有话要对他说。
果然,藤真看着他说:“神,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神摇了摇头:“不,学长。那只是我一时的气话,信仰是自己的事,别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我会说那些话,只是因为一时非常害怕,觉得身边的人都跑光了,不是真的恨学长。从来都没有。”
藤真笑着点了点头,他仰头看着南烈:“南,像个正常人那样活下去。我要你为我活后半生,活双份的,所以,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南烈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是个会自杀的人,但也不能保证还能像个正常人那样活着。
藤真微微叹了口气,就这样在他怀里停止了呼吸。
仙道和神哽咽着叫了声:“藤真!”
但藤真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他本可以在法国的波尔多乡下做个优雅的葡萄酒庄老板,却来到远离法国的故土,在奋斗了十二年的理想即将实现的前夕,猝然失去了生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烈突然说:“仙道,神,藤真就交给你们了。”
仙道点了点头,南烈目不转睛地盯着藤真的面孔好一会儿,把藤真郑重地交给了他。
仙道抱住了藤真,问:“南,你打算怎么办?”
南烈没有说话,他转身要走进黑暗中,神在他身后说:“学长,你要去哪里?”
南烈回过身来,看着仙道和神:“我答应了藤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他说完,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从此,南烈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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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在燕大的校园里,流川听说有人找自己,从招待所下来,在林荫道上,看到仙道一脸疲倦地站在一棵树下。
他昨天也听了广播,知道泽北已经和仙道那边签订了和平协议,北平城里的国民党方面的人跑得差不多了,所以,仙道才敢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北平城里。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仙道,你怎么……”
仙道摇了摇头,意即宽慰。
流川这才发觉,他不止是疲倦,应该说是非常伤心,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
“难道南烈他……”因为那天在颐和园后山他们提起过南烈,流川这时以为南烈在分崩离析的混乱中出事了。
仙道摇了摇头:“不是南烈,是藤真……昨天夜里,藤真在南烈、我和神面前被人杀死了。我们三个人在场都没能救得了他……”他抬头看着树梢,“我和藤真已经认识十二年了,十二年……一生有几个十二年?元旦那天我们还说,等胜利了,各自去过喜欢的生活,他还祝福了我……怎么会这样?就要胜利了,他却死在我面前。我实在是接受不了。流川……”他把脸转向流川,两行清泪怔怔地沿着他轮廓优美的两颊落下,他刚才往上看,原来是在极力忍住就要奔出眼眶的泪水,但还是失败了。
流川当然能明白他的心情,对于仙道来说,藤真不仅是他的学长、战友,还是他的知己,这样的人离开了人世,还是当着他的面被杀,他怎么能不难过?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他也曾有过。1946年8月18日,三井在他面前被杀时,他也曾六神无主,不知身在何处。
所以,他能感同身受仙道的痛苦,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仙道低声说:“流川,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他把头靠在流川的左肩上,像个孩子似地紧紧抱住了他。
昨天夜里,他和神把安田、彦一他们都救了出来,总算是为藤真做了件事。但这之后,那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