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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元凰无神的双眼也看着他,说是无神,却又隐藏着几丝失落、几丝忧伤、几丝埋怨……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朕先回宫了。”
“凰儿……”北辰胤想叫住他,然而北辰元凰顷刻就走远了。
凰儿……唉……望着空空的门口,北辰胤也有说不出的苦恼:黑曜石般璀璨的大眼睛变成了细长如凤凰般瑰丽的双眼,血色饱满的双唇也变得淡薄雅致,一头乌木黑发也成为夺目的红……这样的人忽然投进怀里,实在叫他难以适应,仿佛那不是北辰元凰似
的。
为什么?北辰元凰步履沉重,心情差到了极点,就有如忽然知道自己心爱的月吟荷是奸细一样,而且似乎这次更为严重——月吟荷身份的揭露起码还伴随着诸多疑点让他有一个缓冲的过程,但北辰胤的拒绝却是他始料未及。他以为已经近在咫尺了,却不料那人仍远在天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推开我?
“凰儿,上肩。”脑中又浮现那一天的情景,在烈火围城的那天,他死活都不让自己离开近身,说什么都要背着自己突出重围……再往前,即便是为了骗他才与他相认,他也没有推开投怀的自己。
终究……还是不能接受这张脸吗?北辰元凰经过池塘,朝水中看了一眼——此时那张脸正满是杀气,目光利得仿佛连水面都能割破。凭心而论,这张脸一点也不逊于原来那张敦厚的脸,甚至更具威严,可是……北辰元凰一掌打入水面,那脸终于被打得水花四溅,扭曲变形。他不再看那池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三十一章·下
拐回通往皇宫的中央大街,北辰元凰感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他装作没察觉,继续前行。身后那人还是跟着他,一直进入皇宫。北辰元凰虽然赞赏他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避过侍卫的耳目,却依然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御书房。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
随着这话语,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只不过这人应该是长得奇丑,有如一具骷髅,面具上是空而极大的双眼,全身都是死灰般的色彩,只有几点鲜红的衣纹带着颜色,却让他看起来更加阴冷、诡异。不过北辰元凰自然也没被吓到:像这种长相奇怪的人,毕竟已经见过了——长着一张凹脸翻白眼厚嘴唇的地理司、缝着山猪脸的皮鼓师、鼎炉分峰之一脑袋倒着长的脑还颠,还有异度魔界那个死去的满脸长得像龙鳞的魔君阎魔旱魃,哪一个不是怪里怪气?北辰元凰在意的,只是对方的目的,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南宫神翳,你为何要嫁祸西南邙者?”
又是南宫神翳,北辰元凰好声没好气地答道:“南宫神翳已死,吾乃北辰元凰。”
来者冷笑道:“南宫?北辰?不是南就是北,有这么巧吗?”
“事实就是这么巧又如何?吾虽得到他的功力,但并未继承全部记忆,你说邙者,那么你是芙蓉骨?”
来者似乎默认了他的猜测,继续追问:“为何嫁祸?燕归人身上的毒是翳流下的吧?”
“翳流帮助中原消灭魔君,又有什么理由要害燕归人?”
“哼,除了翳流,谁还会用这种手段?”
“正因那日鬼梁天下盘问翳流,而吾又确信不是本门所为,才会推断是西南邙者所为。”
“南宫神翳,你说出探邙君和邙者的存在,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是北辰元凰,今后尚有事情需要邙者帮助,不会做出嫁祸之事。”
芙蓉骨冷笑着,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南宫神翳……南宫神翳……为什么背信弃义!不,我不是……我是北辰元凰!南宫神翳,我也恨他,但我总不能为此杀了这个身体!脑中是激烈的争斗,为了化解仇恨,得到更多助力,北辰元凰决心一探水泷影,也许那样,还可以变回原来的样貌。
在南宫神翳留给他的记忆中,天来眼、芙蓉骨与莫虹藏是来自三个境域的药师,为了改变体质、提升能力,他们与南宫神翳合作,炼制出四枚药丹,服下之后莫虹藏却因为无法承受药力而当场身亡,而天来眼与芙蓉骨则因狂性难以掌控,双双遁入水泷影研制解药,终于成功。南宫神翳得知之后到水泷影见过二人,便回翳流以活人为试验,
自行研制解药,这种伤天害理的行为引起武林正道的不满,终于死在了忠烈王和慕少艾联手策划之计。但是南宫神翳去水泷影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天来眼和芙蓉骨如此憎恨,北辰元凰却一点都记不起来。
是什么人在背后嫁祸?与嫁祸寰宇奇藏会五残之招的人是否是同一个人?陷害翳流的目的又何在?北辰元凰觉得很有必要解开这些迷题,虽然他现在不是什么正派,但也不会白白便宜了那只黑手。
从椅子里站起来,醒恶者恰巧走了过来,问道:“皇上,芙蓉骨来过?”
北辰元凰点了点头,说:“正要去水泷影会会天来眼。”
“让吾陪你同去吧。”
“也好,朕正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事情,明明记得大概,却记不起他们的外貌。”
“天来眼与芙蓉骨是当时有名的美男子,皇上之所以不记得,是因为药物作用加上受了刺激。”
“这些事情似乎是自己记得,却又似乎是你告诉我的。”
“吾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二人边走边谈,迎面竟遇见北辰胤,唯一的那只手中握着一幅卷轴,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果然,他看见北辰元凰就问:“皇上要去哪里?”
不知是出于报复还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北辰元凰不冷不热地答道:“多事之秋,不到外面多走走,怎么能够了解百姓的疾苦?并肩王有什么事吗?”
北辰胤顿了顿,终是说:“臣无事。”
没事还到皇宫来?北辰元凰也不拆穿他,只对醒恶者说:“我们走吧。”
北辰胤站在原地转过头去看那擦肩而过的人,心中莫可名状的滋味让他这个从未吃过难吃食物的人觉得将酸甜苦辣咸各种调料放在一起拌出来的味道大抵就是如此了。
片刻,他没有跟上北辰元凰,而是依着原路继续前行。北辰元凰也没有理会他,与醒恶者一同来到水泷影。
天来眼和芙蓉骨并不客气,似乎仍对南宫神翳怀恨在心,北辰元凰所提的合作意向,对方完全不赞同。他试探着询问原因——虽然他知晓南宫神翳背叛这二人让他们怀恨,但具体情形,他需要打听才能得知。然而天来眼却敷衍他说因为南宫神翳看到他们改变后的容貌就背弃友情,并将他赶离水泷影。
在回宫的路上,北辰元凰回想芙蓉骨摘下面具让自己看到那丑陋的真容,越来越觉得荒唐可笑——怎么可能因为相貌就背弃友情?美丽的躯壳能保持多久的爱?过去我迷恋月吟荷的美貌,结果呢?不过骗局一场。再丑的人,一如地理司,不也有一班好兄弟为他出生入死?比起这个,更容易让人背叛的是一个人身份的改变
吧?就像楚华容和北辰伯英、铁常奂他们那样……
可是……北辰元凰不禁又想起北辰胤:只不过是改变相貌,虽是面目全非,但终究也是张让人悦目的脸,他就已经无法接受,这算是什么?如果变得像芙蓉骨他们那样不堪入目,他岂不是掉头就跑了?无视我是他儿子的事实,无视我对他的爱……南宫神翳,这是你以貌取人背叛朋友的报应么?但我不是你,这结果不该由我承担!
“醒恶者,你认为天来眼所言可信吗?”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教皇以为呢?”
“哼,如果当初南宫神翳也同样毁容,你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吾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哦?何以见得?”
“姥无艳即使在毁容之时,浑身恶臭,却仍是吾之好友。”
“好,那么朕若毁容,你又如何?”
醒恶者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先不动声色地问道:“教皇何出此言?”
“你又为何犹豫?”
“教皇不用做没必要的试验。”
“哦?”北辰元凰玩味地看了看他:“恶者认为没有必要?”
“忠于你的人还是忠于你,背叛你的人终会背叛你,教皇又何必多此一举?”
北辰元凰有些动怒:“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你其实更舍不得他的脸吧!”
“教皇!”醒恶者急忙转回身去,追赶返回水泷影的北辰元凰。他不明白一贯沉着冷静得几乎和这年轻的年龄不相称的北辰元凰怎么忽然这么冲动和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