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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方话锋一转:“我们五义以侠义为先。眼下襄阳乱象已现,若此事蔓延受苦的就是天下百姓。”
白玉堂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韩彰也是点头。
卢方站起身,走到桌前道:“二弟,速将此事告知三弟、四弟。我们三人先在此处,配合护国宫。叫他们好好看着陷空岛,别让人抄了老窝。”
韩彰立即拟定消息,一声轻唤召来信鸽。望着信鸽渐飞渐远,慢慢成了空中的一个小黑点,三人心下明了,这下陷空岛算是趟了这趟浑水。
申时已过,夕阳斜照,余霞成绮,客栈外传来声声唤人回家的声音,楼下也不时飘过饭菜香味。白玉堂正躺在床上,想着怎么给展昭说这个事。依展昭的性子,无疑是阻碍,甚至会亲自到襄阳来。但此事极其重要,说与不说都为难。想起自正月一别,两人时常书信往来,总不如亲眼见着、亲身陪着过瘾。天下最难熬者,相思也。
白玉堂想得烦躁不已,索性起身,拿着画影想练上几招。刚舞了几下,感觉客房太小施展不开。临近晚饭时节又不方便在后院舞剑,惊了人就不好了。思来想去,还是拉上二哥找家好酒楼吃饭!
白玉堂正要抬脚出门,就听见门外传来韩彰的声音:“老五,事情上门了。”白玉堂还未开门,韩彰早已径直推门进来,手上拿着烫金的请帖。看那做工质地,主人家非富即贵。
韩彰早已快嘴道:“襄阳王府下帖子,请咱们去赴什么群英宴。”白玉堂一手抓过请帖,打开来看。这请帖的言辞恭敬,大概就是请陷空岛卢方、韩彰、白玉堂至襄阳王府赴宴云云,除此之外并无多少奇特之处。
白玉堂沉思一会,问道:“大哥怎么说?”
“大哥说,今日就你我前去,他不方便露面。”
“好!”白玉堂想了一想,拍拍二哥的肩膀:“今天正是个好机会,我们兄弟探探再说。”
韩彰拍着大腿道:“正有此意!”
《周礼考工记》云: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九经九纬,经途九轨。前朝后市,左祖右社。但凡国之都城,或者分封建制的王国、郡国都城,都以此为础。可是这襄阳王府却建在襄阳城西一片山脚下,据说这还是诸葛亮曾经隐居的隆中山。借着这一片山林野趣,襄阳王府才既有工匠规划的瑰丽之色,也有闲云野鹤般的恬淡之境。
虽已入夜,春夜深寒,但襄阳王府群英堂内依旧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之声不断。为首的是襄阳王的心腹爱将贺寿,以及王府内几个分量不轻的下属、心腹。宴请的则是近日襄阳王笼络的一批江湖奇人,男男女女混在一起。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位于主客座的白玉堂。
白玉堂生得俊美,加上他高超的武艺,早已让“锦毛鼠”之名耳熟于每一个江湖人。不过,许多人都以为白玉堂会在汴京与御猫展昭耗上一辈子的时候,他却出现在襄阳王的酒席上,不得不令人猜测,陷空岛是不是已经被王爷纳入羽下?
白玉堂没在乎那么多。他无聊的打个哈欠,侧靠着舒适的檀木座椅,一脚搁在扶手上,右手把玩着镂空雕刻的白玉酒杯,桃花眼微眯。白皙的脸颊上,透着若有若无的酡红,举手投足皆是风流意味,引得众人侧目不已。
“白五爷真是人中龙凤。”一个满是花痴的女声在林妃雪耳边响起。
林妃雪翻个白眼。真受不了这种看起来档次很高其实很俗的宴会。更郁闷的是,襄阳王府把她和一群混江湖的女人坐在一起。林妃雪一直以为,混江湖的女人起码是要豪爽,但是不是粗鲁,最重要的是功夫要高,心胸要广,手段要巧,就像玉禾那样的。结果才发现,混江湖的女人和一般女人没什么区别。关在后院的女人用语言宅斗,江湖女人就用拳脚斗,真是麻烦。最麻烦的是坐在白玉堂身边的韩彰。
韩二少从进群英堂开始就没关注她,说是当空气吧也不对,人家还是很有礼貌的拱手行礼,反正她在韩二爷眼里就是个普通人。林妃雪一边气闷,一边开导自己:早上你才拒绝了人家,人家这样对你是应该的,不就是相忘于江湖嘛,吃菜吃菜。吃菜也吃不清净,这个红蜘蛛和那个黑寡妇言语带刺,殃及一心想蹭吃的林某人。林妃雪实在没办法,干脆把筷子一放,把杯子一扬:“服务员,倒可乐!”
跟着林妃雪来的丫鬟慌忙过来:“掌柜的,要斟酒么?”
哦,对了,现在还没可乐呢。林妃雪一摆头:“下去吧。”旁边又有女人在叽里咕噜,要不是想着找线索,林妃雪早就跑了,眼下只得无聊的四处乱望。
白玉堂对这些自是不知,他还在回想上午在知府内书房玉禾的话:“我们接到线报,襄阳王有意招纳白五爷,不知白五爷有兴趣一探?”
韩彰开口问道:“襄阳王会让老五做什么?”
玉禾微笑,顺手拿着玻璃杯喝茶:“先前死去那人,也就是在妃雪之前天助大宋那人留下许多图纸,但是他把图纸放在很隐蔽的地方,只给了襄阳王很少一部分。现在,在襄阳王看来,陷空岛是能读懂这些图纸的。本座猜测,襄阳王多半想白五爷帮忙查看图纸,如果能做出图纸上的东西当然更合他的意。”言及此,玉禾唇边露出一抹笑。
白玉堂正想着襄阳王会以何种方式开口,忽觉有人向此处走来,也不理来人神情更加轻松惬意,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似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来人正是贺寿,灯光下脸上的黑痣更加显眼和狰狞。他本与白玉堂同出一门,却因师父被逐自己也落得个无颜的下场。他早就听说本门有一弟子白玉堂,相貌出众,武艺高强,尤通机关之术,早有一较高低之意。今日正是大好的机会。
贺寿一手执杯一手握壶,盯着白玉堂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走来。等待许久,白玉堂依旧故我,欣赏着手中的杯子,如同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一点都没有发觉他的存在。贺寿顿觉脸上挂不住,轻咳一声,向白玉堂扬杯道:“白兄弟,老哥哥敬你一杯。”说罢,手举在半空,就等白玉堂回应。
第五章 破阵子(上) '本章字数:233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06 10:33: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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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充耳不闻,半晌才将目光从酒杯移到贺寿身上,随意上下打量一二,转头对韩彰道:“二哥,咱们五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兄弟?”
韩彰故作不知,一脸茫然:“我怎么不知道。哎我说老五,你别不是喝酒喝傻了吧。”两只老鼠嘻嘻哈哈的开起了玩笑,把贺寿晾在一边好不尴尬。
贺寿冷笑一声,收回手来:“早就听说本门有个弟子,性情倨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玉堂这才偏过脸来,冷哼一声:“本门就五爷一个嫡传弟子,不知阁下又是哪家徒弟?”
贺寿却不多言,微微躬起身,轻道:“是不是嫡传不重要,谁的功夫高才是真本事。”见白玉堂神色如常,又添了一句:“不知白五爷可有兴趣看看在下双鲤阵,看谁的本事更高?”
这边的暗流涌动自是引起厅上众人关注,在众人未察觉时其他招呼客人的襄阳王手下早已退下。与群英堂是喧闹相较,偏厅则冷清许多,名贵的香料从精致的香炉里袅袅升起,厅中只有一个身穿明黄团龙袍的中年人靠坐在檀木椅上,闭目养神,只有几个目光精干的护卫侍立身旁,正是当今皇帝的叔叔襄阳王赵爵。
这次宴请,襄阳王虽未露面,却在隔厅就坐,观察众人的举动。谁贪财,谁好色,谁忍耐,谁暴躁,谁堪大用谁当卒子一目了然。他也不希望搜罗的手下全是酒囊饭袋,试探众人是必要的,特别是白玉堂。听见贺寿与白玉堂起了冲突,襄阳王的头微不可察的点了一点。
闻听此言,白玉堂方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慢慢直起身。贺寿盯着白玉堂的双眼,视线随着白玉堂的站起,慢慢上移,直到眼珠抵着上眼皮才停下。他眼里印着白玉堂冷清的面容,耳边传来与刚才和韩彰的玩笑大相径庭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爷没兴趣。”
贺寿脸上的笑显得玩味非常:“白五爷的本事,显然名不副实啊。”
白玉堂突然冷笑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要爷出手。我徒弟就行。”说罢,拍拍走在另一侧的穿着黑衣服的人:“阿毛,你去。”
阿毛?林妃雪差点噎死。玉禾派出张茂统领与白玉堂、韩彰一路赴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