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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渐渐稳定,才颤巍巍的张口说,她从外面探听到;原来在这座厂子的内部有个规矩——所有进得厂子的人都要一个一个的被拉去割了舌头,以免将来会到外面乱说话。”
展昭听至此,呼吸不由得滞了滞,他侧目看向旁边的白玉堂,见他眉头紧皱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得知了厂子的规矩后,老身同芳芳一直胆战心惊的在哪里熬着日子,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只不过我们心里担心的事情却一直都没有发生。
“就在我们以为这都是谣传的时候,一日夜间,三更才过,我在睡梦中觉得有人在拍我,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的却是芳芳那一张快要哭了的脸。
“她见我醒过来了,连问都不容我问一句,拉着我就往门外跑。我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隐约间却好似有种不祥的预感。”
“莫非那伙人真的要将工人抓去一个个的割掉舌头?”展昭听到这忍不住脱口,“他们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竟要使出这般狠毒的手段。”
“那工厂的东家同应天府府尹的师爷勾结,对照着一张画像四处抓一些少男少女,抓住后便将他们剥光了衣服关起,再喂他们灌下一些药物。有些抵抗力强的,勉强熬了过去,那些体质弱的,可能就变成了痴傻儿,更有甚者当场暴毙。”
展昭不禁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巨阙,后槽牙被他咬的咯吱咯吱响,“这些,可都是你亲眼所见?”
吴母却是摇了摇头,“这些都是芳芳听到的,她夜里起夜,无意间走到厂子外的小树林里,恰好听到东家在和师爷谈话,她一时鬼迷了心窍,就想听听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一听却是傻了眼。”
“那你们身上的毒又是因何中下?”公孙策捏着胡子问她。
“芳芳偷听的事情被人发现,他们将她乱棍打死,抛尸野外,心中又担心还有其他人知晓了此事,于是干脆在饭菜中下了毒。工厂中的小工吃过饭相继昏迷,而后身上便开始遍布红肿丑陋的红斑,没过多久就全身溃烂的死去,只有我没事。
“我为了能够活下来,将来能够令这伙人绳之以法,也闭气假死,被他们扔在了乱葬岗中,之后我从那爬了出来,并被路过的村长发现,他认出了我就是良子他娘,于是将我带回村子,并让我隐姓埋名的住了下来。”
一抹苦涩在吴母的唇边化开,隐藏了许久的秘密终于再度经由她之口道出。僵直的身子慢慢松懈,吴母缓缓闭了眼,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完,剩下的,就只有为所有死去的亡魂超度,只希望,他们的死不会白死……
第二十九回众人相集客店中阴谋映月试药人
应天府内的一家不起眼的破旧小客栈自开业就没接待过几个人,然而此刻却一反常态的涌进五六个人,掌柜的在开门的瞬间,看着门外站着的人,忍不住张大了嘴,心中暗叹,如果不是这家店已经被转到了他人名下,自己看到这么多人简直要高兴地晕过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首先从门外跨进来,一边吩咐着让掌柜的开房间,一边回身恭敬的把包拯和公孙请进来,他们后边还跟着冷宫羽和鲍达。
进了房间,展昭又叫住掌柜,让他去给沏壶茶上来,而后微微将门虚掩,回身来到包拯跟前。
众人落座,公孙开始向包拯讲述这两天的情况,从昨夜探访黑工厂,到救出鹤千山,再到今天为吴母看病得到的情报,全都一五一十的向包拯诉说清楚。
包拯坐在桌前细细的听着,一语不发,眉头却是越皱越深,听到最后,脸色已经黑到极致,他愤然的一拍桌案,张口怒喝:“可恶!”
与此同时,掌柜的提着水壶才刚走到门外,一手扶着虚掩的门板正欲打开,听到这一声“可恶”,吓得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众人全都顺着声音向他看去,就见他虽然跪着,但手里的茶壶还托得稳稳的。鲍达赶忙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茶壶,又将他打发走,回来为众人斟茶。
“眼下虽然从吴大娘口中得知了应天府师爷涉及其中,但是毕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况且她也只是听人说,现在那个芳芳也死了,根本死无对证。”展昭一手环着宝剑一手托住下巴,低头沉思。
身旁,白玉堂侧目斜睨了他一眼,淡然开口,“不是还有个人么。”
展昭猛然抬头,看他,二人视线相撞的瞬间,他突然睁大眼睛,恍然,“差点忘了!”他扭头看向公孙,问道:“先生,鹤前辈怎样了?”他记得他们走前鹤千山曾出现全身痉挛抽搐的现象,不过公孙说似乎不像是中毒的反应。
公孙策听到展昭问他话,偏头看过来,应道:“昨夜学生已为他施针,只是尚未查清究竟因何痉挛。”他掐指算了算时间,“估计用不得多时便能醒过来了。”
话才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客官们,隔壁的那个人醒了。”
公孙眼眸闪烁,众人则暗暗称赞:真是神医妙算!
众人移步到隔壁屋子,看到床上虚弱的躺着一个人。
鹤千山才刚醒,乍一睁眼,脑子有点跟不上,缓了半天才想起来昨晚他已经被展昭一伙人从那黑漆漆的屋子里救出来了。他动了动,觉得胸口一阵刺痛。恰好此时,以公孙策为首的一群人鱼贯走了进来。
“你们……”鹤千山有点被眼前的众人吓到,他视线在众人脸上一扫,随后在看到一张墨黑如碳的大脸时,他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公孙策对包拯点了点头,而后向他走过来,“鹤先生身上可有不适之处?”
鹤千山收回视线看向公孙,想了想才摇头,“并无不适,只是浑身没什么力气。”
公孙微哂,“没力气就对了,你被关在那里,应该没什么人送吃的给你吧。”
鹤千山怔了一下,随即苦笑,“确实,鹤某早就忘记了饱腹是何感觉了。”
公孙立马让鲍达去找掌柜的,让其为他弄点清粥来。鲍达领命出去了。他这才又将视线移回来。“还未向你介绍,这位是……”
“定然就是开封府的青天大人了。”未及公孙说完,鹤千山便接口道。
展昭看着被打断的公孙,心里偷乐,心道,包大人这张脸就是最好的名片,到哪都有人认得,比腰牌还管用。
公孙摸着鼻子,撇了撇嘴,而后后退一步,站到了包拯身后。
包拯见床上的人认出了自己,觉得也不用说废话了,于是直接进入正题,“你可知本府来此的目的?”
鹤千山半垂下眼眸,颔首:“大人是想问工厂内的事情?”
包拯摇头,“本府想问的是,应天府的师爷究竟有没有牵扯其中。”
鹤千山却是讶然:“大人都知道了?”
包拯不语,他这样说等于是肯定了师爷涉案的说法。
鹤千山叹气,“应天府的师爷马甫早前就有贪污的前科,他原本只是个地方小官,后来觉得来钱太慢,便私下与江湖人勾结,并买官步步高升,如今爬到了现在的地位仍不满足,竟然越发的贪得无厌,做出如此不齿的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相觑一眼,心中暗道,知道的够详细!
包拯蹙眉,问他:“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鹤千山再一次叹息,“鹤某有位朋友,江湖中称‘花蜘蛛’。”他顿了顿,将视线移到展昭和白玉堂身上,“你们二位想必听过。”
展昭点点头,对包拯解释道:“‘花蜘蛛’在江湖中十分有名,他可做到足不出户却知晓万家事,曾以买卖情报换取钱财,必要时也会出手杀人。”
包拯听后有些不太认同,不过江湖中本就刀光剑影,杀戮重重,却也没说什么。
“展大侠说的不错。”鹤千山把话接过来,“鹤某听闻马甫的事,是因为花蜘蛛曾经接过的一单生意。”
“有人杀马甫?”白玉堂忍不住问。
鹤千山却是摇头,“要杀的是他的上司,听闻马甫勾结的江湖人正是映月宫的人。”
“映月宫。”白玉堂眯了眯眼。
展昭斜睨,“白兄听过?”
“恩。”他点头,“映月宫和隐龙教差不多,都爱搞些邪门歪道。如果这事跟映月宫有关系,那就不奇怪了。”
展昭却不懂,张口问道:“此话怎讲?”
白玉堂思忖片刻才答道:“之前你说你见过隐龙教内讧,还看到过他们秘制的药酒的威力,还记得么?”
展昭当然记得,于是点点头,等他继续说。
“刚刚吴良他娘说,芳芳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