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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起来去喝。”济兰目不转睛的看着医书,翻了一页,冷冷的道,脚上还在被窝里踹了她一觉。
佟玖正揉着因宿醉此刻疼的要炸开一样的头,被济兰这样没来由的踹了窝心脚,有些吃了疼,拧眉抚了抚被踹的地方道“这好端端的,你踹我做什么,怎么了?”
见济兰不理自己,只得自己爬起来,抱着胳膊下了炕,沓着鞋跑到桌前去倒水,急急的喝了两口,又冷得缩着脖子回来。
“我问你,你那什么风花雪月,以前还给谁做过?”济兰放下手里的书,瞪着刚躺回被窝的佟玖。
“啊?”佟玖仰起头,紧了紧肩头的被子,道“什么?”
“你那冰雕花,以前还给谁做过。”济兰提了几丝声音,脚上又踹了佟玖一脚。
“哎呦——”佟玖吃疼的捂着肚子,不快的道“你今天这是怎么啦?”说着坐起身,道“给虹姐儿做过,给木云也做过,怎么了?”
“没怎么。”济兰沉下脸,收回脚,翻着手上的书看着,不再说话。
佟玖看她这样,索性扯过炕头暖着的自己的衣裳穿上,不耐烦的道“我就不明白了,这是又怎么啦!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行吗?我就这么睡一觉的工夫,我哪又惹着你了?”
见济兰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佟玖下了炕,套上靴子,快步走了出去。
早饭都没吃,带着人就去了保定府。
到了保定府以后,看到养正堂卢掌柜,达正昌的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佟玖看着卢掌柜交上来的账本以及库存的货册等核对的数目亏空,当时怒火中烧。
“去,把门口的牌子给我摘下来。”佟玖指了指达正昌门口。
“东家——。”卢掌柜和其他的账房伙计们都劝着佟玖。
“不去是吧?”佟玖点了点头,抓起案上的账本摔到地上,大发雷霆“在米里掺霉米掺沙子,在油里兑沉油,一年丢了两千匹绸缎,茶叶那就没数儿了。我问你们,这样的买卖,我还开它干什么?”
看着大伙都不言语,佟玖道“都不去是吧,好,我去!从即日起,保定府达正昌摘牌停业整顿。不弄出个说法儿,这店我不开了。”说着疾步朝外面走去。
“东家,您留步,我去我去。”李长衣看佟玖这是说真的,赶紧拦住佟玖,带了两个伙计扛梯子跑了出去。
佟玖看着杨贺新,道“杨掌柜,你知道京城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是多少么?”
“这个,我不知道。”杨贺新知道自己的事败露了,早就摆出副破罐破摔的架势,站在一边应着。
“不过四百两。”佟玖看着他,又看了看另外几个掌柜,道“自从我接管了韩家,你们这些掌柜的,在我们达正昌我都给你们入了至少一股的身股。去年,一股身股就是一千四百多两。”
说着站起身,走到杨贺新面前,问道“这银子,好花吧?”负手踱着步道“可是,有人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韩家不准你们带家眷,你们就拿我柜上的银子去养姨太太。韩家不准你们使奴唤婢,你们就拿我柜上的伙计当家奴?”
佟玖弯腰捡起地上的账本,道“在场这些掌柜,在韩府都是从学徒学起来的,干了几十年到了今天。我就想问问你们,是哪个师傅教得你们,这么忘恩负义,这么狼心狗肺啊?”
“我能把江南的茶叶卖到蒙古,就是因为我们达正昌‘信则达,正则昌’的店训。”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账本,道“可是你们今天这些个所作所为,让达正昌丢了衣食父母,让达正昌和我颜面扫地,我没脸再挂着这块牌子!”
“东家,我们也不是谁都卖掺霉的米。”二掌柜解释的道“是有些赊账不还的相与,我们怕这样一直要不回来他们赊欠的货款,铺上周转不开,后来就把卖给他们的粮食掺了点陈米,反正他们欠咱们的钱,也不敢说什么。”
“就因为人家欠了咱们的银子,你就卖给人家陈米?”佟玖苦恼的揉了揉额头,道“这样的相与我不管有多少家,去把他们都请来,我要请他们吃饭。待我先把生意上的事处理完,咱们再谈你们的去留。”
于是,佟玖宴请了所有赊欠过达正昌粮款,并买过陈米的相与。承诺不但以前欠的粮款一概不要了,之后谁买了自家多少陈米,自己都会按等量赔偿新米给他们。
此信一出,买了达正昌沉油沉米的百姓都纷纷找上了门。佟玖当即承诺,愿意退换成粮油的,算上车马钱都多给两成,想退钱的一律可以拿着凭证到汇正升去领取现银。
这样,不但挽回了达正昌的名誉,也提高了汇正升的名望。
经过整顿后,前面终于又正常营业了。
佟玖看着库房里堆放的霉米和陈油发着愁,可一时又想不出处理的法子,只能暂时封存起来。保定这一趟,她赔了二十几万,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将杨贺新送了官,其余两个掌柜辞退,保定府达正昌一时没了主事的,只好写信回京,喊来沈见平先暂时帮着支应几天,待自己回去后再物色合适的人选。
佟玖第一天刚回府,韩鹿鸣就来了。
一进书房,见没别人,就朝佟玖欣然的高声道“哎呀老九,事情果然尽如你所料。昨日怡王府家宴上,王爷待我如上宾。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地,多亏了当日我听了你的主意。”
“大哥,你先回去吧。”佟玖慌忙的起身,连忙往出推着韩鹿鸣,低声道“晚些,我到你府上去,你先回吧啊。”
韩鹿鸣才来,还未喝上口茶,就被佟玖这样急急的往出推。纳闷的道“推我做什么,我是来谢你的。我在家里摆了席,晚些你过去?”
“大哥——。”佟玖急的跺了跺脚,朝韩鹿鸣连连眨巴眼睛。
“啊?”韩鹿鸣不明所以。
“呦,大哥来啦?”两人在门口推搡间,济兰抱了一摞的医书从里面出来。韩鹿鸣这才看出来,原来佟玖方才坐着身后那副壁画原是个类似于屏风的隔断。
这书房里面还别有洞天,因着里面是个暖阁,既暖和又僻静,济兰冬日里研制药方多是在里面。
韩鹿鸣看了看此刻没精打采的佟玖,知道自己坏了事。朝济兰干笑着拱手,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二位看书了,告辞。”
“慢着。”济兰喊住转身欲走的韩鹿鸣,似笑非笑的道“我只有一句话提醒大哥,老九她不过二十一的年纪。您这当大哥的可得管着她些,别跟着她一处胡闹才是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韩鹿鸣应和着,又拱了拱手,疾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草草发出来,有错明个儿改。
反正也没人评论,我自己评论算了。既热闹又任性,还显得很有人气。
作者君甲: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呀!
作者君乙:嗯,是呢是呢。
☆、第87章
<八七>
韩鹿鸣走后,济兰转身回了暖阁;没有搭理佟玖的意思。佟玖看她这样;想必是在气头上;自己再去解释什么也是无趣。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丫鬟们进来点灯。佟玖觉得心中郁结;有些喘不过气;索性出去散散。
散到了后边的湖面,那日的冰雕还在;佟玖走过去再次席冰而坐。想着保定那个烂摊子,想着济兰一直阴沉的脸;忧愁的张开双臂躺到了冰面上。看着眼前夜幕低垂的天空;叹了口气,疲惫的闭上了眼。
去保定府这几日,一直没能睡个好觉。沈见平一到,她嘱咐了几句就急急的往回赶,到家已经下晌了,简单洗漱下,听说济兰在书房,就过了来。
但看她还是淡淡的,又忙着配药,便在外面坐着等着。结果,被韩鹿鸣这么一搅合,成了眼下的样子。
到了吃晚膳的时候,全府都找不到佟玖,问了门房都说没见她出去。有小厮说,看着那会往后面园子去了。
于是,虹筱挑了灯往后面寻着。果然在湖面上,看着蜷缩着个人,赶紧急急的走了过去,拿灯一照正是佟玖。
“玖哥儿,玖哥儿!”虹筱摸了摸佟玖的脸,惊呼着摇醒她道“怎么跑这睡来了?玖哥儿,快醒醒。”
“虹姐儿——。”佟玖被晃醒,迷迷糊糊的看着虹筱,吸了吸鼻子道“怎的这么冷?”说着往大氅里缩了缩脑袋,没有起来的意思。
“小祖宗,你也不看看这是哪,能不冷嘛。”虹筱看她还要睡,连扯带哄的道“玖哥儿,起来吧啊,想睡咱回去睡。”
佟玖爬起来,人早都被冻透了,全身冰凉的打着冷战跟着虹筱往回走,嘟囔道“虹姐儿,你说我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