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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穆尔是怎么死的,永喜又是怎么死的,你真的就当她富察·济兰使不出那些个手段吗?”木云摇了摇头,恨恨的道“就算她与这些都没有干系,我也信了,可我不能让怡亲王就这么好过了。”
“也好在怡王府和养正堂结了仇,不然俞和堂怎么能入得了他们的眼呢?说实话说吧,这烟馆就是怡王府的门路。”木云全盘托出的道。
“木云,我只想你好好的,其余的那些我早都不看重了。你必须答应我,不碰那些大烟。”佟玖此刻脑内乱成了一团,嘱咐道“千万不能沾染上那东西,你答应我。”
“好。”木云点头道“我答应你。”
“我要下趟江南,这几天就走,本是想着临走前过来瞧瞧你,不曾想。。。。。。”佟玖叹了口气,道“既然事已至此,便先这样。你一个人万不可再轻举妄动了,怡亲王是亲王,位高权重,待我理清这其中的厉害,咱们再从长计议。”
“这便要走?”木云看着佟玖站起身,自己也跟着站起身,有些失落的急急挽留道“用了晌午饭再回去吧,难得来一趟。”
佟玖笑了笑,道“不了,这便走。人多眼杂的,久留对你也不好。”
“九儿,你病刚好,路上注意些,别累着自己。”木云送着她,道。
“知道了。”佟玖宽慰的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这妆都哭花了,快别送了。别人见了,还当我欺负你了呢。”
从齐府出来,佟玖上了马,信马由缰的走着,心里想的便都是这些事,就算这些跟济兰有关系,可也尽是怡亲王指使那些人做的。
“弘晓,这梁子,咱们算是彻底结下了!”佟玖眯了眯眼,催马回了府。
才进府门,就见费管家从里面火烧火燎的出来,看到佟玖忙道“九爷,我正要去找您。諴王府的大总管和吏部的几位大人才进了门,夫人正陪着呢。”
“哦?”听说吏部突然来了人,佟玖不解的道“说了是为什么来的吗?”
“恭喜九爷,朝廷要重新启用您,听说是封了个户部的郎中啊。”费管家引着佟玖往里面走,欣喜的道“连官服都拿来了。”
“又是户部。。。。。。。”佟玖吸了口凉气。
她的父亲是在文华殿挂过相的一等公,官拜定边大将军的军机大臣,就是因为在户部当侍郎时蹚了军粮的浑水,才被怡亲王有机可乘,最后落了个赐自尽的下场。
☆、第98章
<九八>
佟玖进了正厅,见几个穿官服的人正襟危坐的坐在上座,大总管坐在右手,济兰坐在左手相陪着。
笑着迈步进去,先是朝几位官员拱了拱手,又对大总管歉意的道“韩某回来晚了,让各位大人久等了,还望各位大人恕罪。”
“诶,韩大人贵人事忙,倒是我们突然造访,显得唐突。”众人见她回来了都纷纷起身,相互过礼。
为首的吏部官员寒暄道“奈何公干在身,此来是恭贺韩大人右迁户部郎中,这是一应的委任文书。”
佟玖连忙双手接过,又看了看几上托盘里摆着的官服及官印,面上自是要千恩万谢,心里却多了丝忧虑。
差事完了几位大人也不做多留,大总管道王爷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便由济兰先送几位大人出去了。
出了正院大门,行至僻静处,济兰驻足朝费管家递了个眼色,费管家心领神会的拿出先前备好的银票,道“几位大人此趟辛苦,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还望大人们笑纳。”
“韩夫人您真是太客气了,这。。。。。。”几个人不好意思的面面相觑后,眉开眼笑的接过银票,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们家鹿祈年岁轻,日后少不得要麻烦各位大人的照顾和提携。”济兰客气的笑了笑,道“就送几位大人至此了,几位大人慢走。”
而这边,大管喝着茶,慢条斯理的对佟玖道“王爷说了,虽然这不是个实缺,却也是个实实在在的正五品,为的就是大人日后办差在官府间行走能够有个方便。”
“烦劳王爷和大总管费心了。”佟玖跟王府大总管经过这些日子的来往也算得上熟识了,故而俩人私下里不似之前那般客气,随意的喝着茶,道“我这边也准备得了,这两日便要下江南去了。”
“韩大人之前在运河上吃了亏,有些事王爷嘴上不说,但他老人家心里是清楚的。”大总管笑道“您穿您自己的这身衣裳,扑腾出大天来,那也是商。说句不中听的,终归是个末流。”
“是是是。”佟玖点头应承着。
大总管又指了指茶几上的托盘,道“可韩大人您若再穿回这身衣裳,那就是有官命在身的人了啊。往后再有个什么,王爷也好替您做主不是。”
“了然。”佟玖点点头,对大总管道“烦大总管回去禀告王爷,我此去自当竭力把差事全办妥了,不然有愧于王爷的拔擢栽培之恩。”
“这是咱们哥俩儿私下的话儿啊。”大总管道“当年你急流勇退,在佟府的案子上才得以明哲保身,这是明智人的做法儿。”
“可现今呀,王爷接管了户部,正是用人的时候。您自身本就有功名的,再入官场,那也是应时的明智之举。兄弟你青年才俊,日后还怕不飞黄腾达么?”大总管见佟玖沉思着。
又道“王爷还说,英明不过圣上,佟府的事算是翻了篇儿了。对于当年韩家对朝廷的贡献和你这个天子门生,皇上并没有忘。韩大人为皇上分忧,给天下的商人做出个样子,皇上迟早是要给韩家一个说法的。”
送走大总管后,佟玖并没有回府,而且牵了马去了城西的十里亭。
济兰看着外面天色已然见黑了,佟玖还没回来,就让富察姐妹套了马车,也去了十里亭。
到了十里亭的祠堂,离多远就听见有琴声,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济兰叹了口气,道“自己一个人跑这闹别扭,偏偏又不是什么会附庸风雅的人,也不怕扰了先人们的清静。”
说着循着琴声往坟地走去,近了才看到佟玖散了头发,随意的歪靠在一座墓碑前,膝上搭着把古琴,一边信手挑着琴弦,一边喝着酒。
此刻天已经全黑了下来,郊外刮着微冷的风,听出佟玖断断续续弹的是《思母》,济兰握着念珠的手紧了紧,心里也跟着凄楚了起来。
“老九。。。。。。。”济兰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酒坛,蹲下抚了抚她挡在眼前的发丝,道“不早了,咱们回吧。”
佟玖覆上济兰的手,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脸,醉眼惺忪的瞧了她片刻,之后踉跄的挣扎着站起身。
拍了拍身后冰冷的墓碑,道“阿济,我阿玛在这,你当着他们的面告诉我,当年你到底有没有加害过他们?”
“老九,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也该明白了。人生在世,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对于佟家当年的事,我只能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说着济兰扯过佟玖,与她并排立在墓前。
郑重的道“在阿玛和佟家其他人面前,我立誓一辈子对你好。”说着拿起地上佟玖的酒坛,撒了酒,道“若是你们泉下有知,便让她散了这心里的怨念,你们也好早日往生极乐去吧。”
佟玖就这样乖乖的任济兰牵回到马车上,晕晕的倚在济兰怀里,济兰轻拢着她的头发,为她编着辫子,道“那年南方瘟疫肆虐,养正堂在疫区的药都卖空了。如果不是及时要得了朝廷的那笔银子到外省去收药调药,不知要死多少人。”
“医者父母心,我为的不是从中牟利,我为的是救千千万万的人命。”济兰抚了抚佟玖额前的碎发,目视着她此刻微红的眼,道“若是换做今日的你,你又当如何抉择?”
佟玖只是无声的摇摇头,二人一路无话的回了府。
临睡前,济兰亲自看着佟玖把醒酒的汤水喝下去,就听佟玖道“阿济,木云她要去做大烟的买卖,八成你早有耳闻了吧。”
说到木云,济兰微蹙了下眉,摞好炕桌上散落的医书和棋谱,漫不经心的道了句“这买卖不错啊,一般人还没这门路呢。”
“卖大烟,那是丧尽天良的事。”佟玖正解着马褂的扣子,听她这么说,瞪着眼敲了敲炕桌上的棋子,不满的道“你知道怡亲王是什么人,她跟他们搅在一处,吃亏是早晚的。”
见济兰拿眼横着她,便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宽下身上的马褂。
过了会儿见济兰视线又落回到棋案上,方辩道“我不是惦着她啊。我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佟家,因为过去那些事,就这样陷进去。往者已矣,就算她能弄死弘晓,我阿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