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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兰听她这么说,想必是佟玖提了,道“嗯,那就歇两日吧。”说完掀了里屋的帘子,朝里看了看,回身低声对富察沁道“去给她覆条毯子,我到舒掌柜处坐坐,待她醒了你就差人去喊我。”
“听说达正昌通州码头的准入文书办下来了,正要去给东家道喜呢。”舒广袖见济兰来了,放下手中的正要落的棋子,起身相迎道“也亏得东家来得巧,瞧我这都被齐东家杀得溃不成军了。”
“木云在呐。”济兰朝木云笑了笑,看了看俩人面前的棋案,对舒广袖道“三姑娘这是心不静啊。”说着三人到暖阁里落座,丫鬟们上茶。
“九爷可大好了?”舒广袖知道木云这段日子天天往自己这跑的心思,遂开口询问道。
“虹丫头这一走,没人经管她,饭也不好生吃,药就更不必说了。”济兰是说者有心,木云也是听者有意。
“我带来些自己酱得小菜和熏制的豆干,想着跟药应该不犯什么忌,给九儿下饭试试吧?”木云说着让丫鬟捧来个精致的小坛给富察米。
“忙了这些日子,达正昌入京的事儿总算是办妥了。既然来了,一起晚上用个膳,家里可是有些日子没热闹了。”济兰邀着木云,又对舒广袖道“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是外面订席面,还是让膳房做?”
舒广袖道“那敢情好,我正想吃城西的烤鸭子呢,今个儿借着齐东家的光,这就打发人去订三只回来。”
“订五只吧,把孩子们也叫来,老九今天歇了药,也吃点。”济兰对舒广袖的丫鬟道。
“现在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济兰在达正昌的事上是如何步步为营的,又是花了多少的心思和银子,舒广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总算是办得了,她也跟着高兴,道“待华大爷那边的货从通州码头一入京,九爷的达正昌就能开张了。这么大的喜事,对于九爷怕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来得实在啊。”
说到华景赋她们,也走了两个月了。
济兰叹气,道“这东风啊也是不好借。运河之上所过之处,是个人都想来分杯羹。官家的门路我是为她们疏通好了,其余那些个漕帮啊,龙蛇混杂的大小帮派,那就要看景赋的本事了。”
“嗯,要怎么说谋事在人呢。”舒广袖点头称是的道“想办成件大事,真真是方方面面都得思虑到了,还得好事多磨。当初,我本是想着只要哄住那个漕运使的闺女,就能拿到准入的文书。”
舒广袖感慨的道“可却不曾想,出了档子永喜贝勒的事后,这漕运使银子也收了,竟是闭门不见,一拖再拖。”
“你就记住吧,能在这京城立住脚的,那都得是人精。”济兰淡笑着开口,道“他们也得观六路的瞧着各王府的意思。当初之所以应了咱们,那是因为怡王府的关系。眼下,若不是傅恒那边压过了怡王府,咱们这事,你就且等着吧。”
说着济兰望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木云,道“可喜的是老九她现在沉稳多了,我看着她说话办事也晓得过过心,多绕几个弯了。”那种溺爱的欣喜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
“她现在有家有业的,哪能总像小时候那般莽撞呢。”木云附和了句。
晚膳时,佟玖看着席上有烤鸭子,还有绿茵陈,济兰和广袖一众皆在,笑问道“今个儿可是什么日子吗?这些,我都能吃了?”
见济兰点头,佟玖动筷子夹了临近的的豆干,吃了口,凝了凝眉。
“怎么,味儿不对?”济兰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味儿——。”佟玖又夹了一块儿嚼了嚼,问道“家里,来客人了吧?”
才说完,就见木云捧了盘亲手做的酱鱼,从后面走进来,摆到佟玖面前。看着佟玖诧异的瞧着自己,别过头坐下,只说了句“趁热吃吧。”
“以后,在我的府上,这些下人的活,你少做。”佟玖说了句后,自己斟了酒。
举杯对在座的道“我病这些日子,累各位费心了。虽然在座的没有外人,但还是要谢谢大伙的帮衬。”
“九爷若要谢,那也是谢夫人。”舒广袖由衷的道“这些日子,家里外头的要是没有夫人的操持和奔波,怕是早就乱了。这些话,夫人不说,但我要说。”
舒广袖喝了口酒,道“您就是为了夫人,日后也得爱惜些自己的身子,夫人这些日子真是太操劳了。”
“诶,不是说想吃烤鸭子了么,再说一会儿可都凉了。”济兰打断舒广袖道。
“九爷,您不知道,我们在漕运使那吃了多少闭门羹,说了多少的好话,才换来今天达正昌入通州的文书。”舒广袖红着眼,道“我卖笑惯了,也就罢了。可夫人她,不该受那样的委屈。”
“广袖,别说了。”济兰对在座的道“这家不是九爷一个人的,比起九爷受得那些罪,我看些脸色又有什么?”
说着拿了佟玖的碗,夹着菜,道“你多吃点,别枉费了表小姐这一番心意。”
佟玖方才本是为木云下厨的事有些不快的,可听了舒广袖这一席话,再看为自己夹菜的济兰,心里更是百转千回。
接了饭碗,说了句“等景赋的货到了,我就出关。”
☆、第94章
<九四>
再说南下江南的虹筱和华景赋。喜欢乐文小说网就上。LWXS520。COM去时顺水行舟,游山玩水;自然惬意。
到了之后;有各处的大掌柜前来接应。按着她们拿来的货单;但凡家里有的清点出仓,家里没有的派专人出去四处筹集采购。待货物全齐;用了不过十几日的工夫。
“华大爷、虹姑娘;九爷和夫人要的货,今天就都齐了。”几个掌柜纷纷递上货册;虹筱逐一验对后,加盖小印;算是接货凭证。
“只是还有一事要跟二位商量。”大掌柜为难的道“就是。。。。。。这货要怎么运出去呢。”
“以往怎么运;现今就还怎么运啊。”虹筱显然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她平时跟佟玖跑商多是走旱路,对水路运河不甚了解。
“姑奶奶您有所不知,以往咱们家运粮茶,运丝绸以及养正堂运药材行得水路,那都是用的咱们自家的船。但是每船呢按照所运物品的不同,每到一处漕口,都需上缴定额的银子做过路费。”大掌柜解释着。
继续道“可咱这次的货比以往的杂且贵重,既不能用粮船,也不能用茶船呀。所以,依二位看,咱们是不是得事先跟漕帮那边通通气儿?疏通疏通,看看漕帮什么意思,货再上船?”
“嗯,出门前拜菩萨,理是这个理。”江南韩府的老管家赞成的抚着胡子,道“可这漕帮的堂口一直都是在暗处,咱们想拜也找不准庙门啊。”
一直沉默的景赋,对江南汇正升的掌柜道“你去备五百里现银,要官银。”说完对虹筱道“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
“我同你一起去。”想着她人生地不熟的,虹筱不放心的道,执意的要跟着。
景赋也没说什么,带着她便出去了。出来后,景赋只是一味的在大街小巷上随意走着转着,看着全然漫无目的。
跟在她身后的虹筱直走得腿脚发酸,眼看两人越走离家越远,越走越偏已然要出了城,终有些耐不住了,嗔怪了句“九哥儿的货还滞在那运不出去,你却有心思这样的闲逛。”
景赋也不应话,又拐进了一处巷子,进去后四下的看着,继续往里走,直走到巷尾的一处宅院,才驻了足。
“你这人真没意思,我不走了,我回去了。”虹筱看景赋根本不搭理自己的话茬儿,走来走去的走到这么个死胡同,这墙上都是绿苔破败的宅子有什么好看的,转身就走。
“好啦,回家。”景赋拖过虹筱的手握到手里,俩人一齐往外走着,景赋道“这就是漕帮的堂口。”
“啊?”虹筱惊闻的欲回头,被景赋拽了一把,低声止道“别回头。”
“你怎么知道的?”虹筱收回头,不解的问道。
景赋又是一时间不说话,待二人出了那条巷子,方指了指墙上一些并不起眼的划痕,道“这都是他们的联络暗语。”
虹筱探过头去细看,怀疑的道“这不就是三条波浪线吗?从哪能看出这就是漕帮的暗语。”
景赋见她不信,无奈的不知怎么解释,只好揽过她的肩头,继续往回走着,道“‘漕’字左边不就是三道水么,我是这么记得。”
两人又转到另一处墙壁,虹筱仔细的找着,果然在角落又看到这样的标记,不由有些相信景赋方才所说是真的。撇了撇嘴,道“你们这些江湖人,就是爱故弄玄虚。”
景赋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