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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掉天真的想法,赤司做任何决定,唯一的标准就是企业利益最大化。除了对“最终胜利”有益的,其他东西都可以舍弃。
基本原则的转变,使得赤司在决策上没有再犯过错,反应速度也快得惊人。
“征十郎少爷进步很多啊,真期待几年之後的你。”
面对年轻银行家的称赞,赤司微微颔首,“这是两位老师指导的功劳。”
黑子近乎透明的身体在窗边飘荡,眼看课程结束,两位老师相继离开,蓝色的人影飘到赤司身边。满以为得到了赞扬,赤司的心情应该不错,没想到那人的脸上却丝毫笑意也无。
赤司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面前的西洋棋,漆黑的人头马在他指尖转了几个圈。
黑子自诩擅长观察人类,但最近,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这个从小看著长大的人。
“征君不开心吗?难得两位老师都认可你了。”
听到黑子的话,赤司弯起嘴角,人头马落到了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无所谓开心与否,我是正确的,被认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说完,赤司走到书架旁,寻找想看的资料。
黑子站在他身後,冰蓝的眼闪了闪,欲言又止。
总觉得,征君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赤司挑了两本工程造价方面的文献,坐到书桌旁开始翻阅。一旦开始看书,他就会完全忘记饥饿感,连饭都不吃。为此,书房里配备有全套的咖啡机和小烤炉,方便准备小食。
赤司勒令不允许任何仆人出入书房,一切咖啡点心的准备理所当然地落在了黑子头上。
白皙的双手浮现在半空中,动作熟稔地调配咖啡。赤司嘴刁,咖啡、奶精和白糖的配比有一点偏差就会皱眉头,黑子一点儿也不敢马虎。曲奇是现成的,放在烤炉热一热就变成了口感极佳的茶点。
如果有外人进来,一定会被屋子里的超自然现象给吓到──只见盛放著咖啡和曲奇的盘子在空中“飘”到赤发青年手边,曲奇被一只雪白的手捏著送到赤发青年的嘴里,咖啡也被一小勺一小勺渡过去,吃饱喝足後还有一张纸巾“自动”给他擦干净。
其实黑子是不想这麽惯著赤司的,生前在幼稚园担任保父,黑子老师的教育方针就是让小孩子学会自立,能自己做的事就不要假手於人。只是赤司的“撒娇”实在是很另类,他一不抱怨二不吭声,如果黑子不亲手喂到他嘴里,他就干脆不吃。经历了大半天不吃东西不喝水的绝食抗议,黑子只得妥协。
嘟──嘟──这时,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赤司想直接挂断,看到上面的来电人,他还是按下了通话键,“母亲?”
“征十郎,你明天回本家一趟,有事情和你说。”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性,却也没有多问,“明白了。”
不知道等待他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赤司望著不远处那抹安静的浅蓝色,暗暗握紧了拳头。
第二天一早,赤司换上和服,搭乘私人飞机去了本家。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来到父母的和室门外,赤司恭敬地行了个礼,听到里面传出“进来”的回应,这才走进去,连步伐的疾缓都控制在一个最适当的频率。
恭敬谨慎的态度,怎麽看都不像是儿子在父母面前的姿态吧。黑子低叹。
屋内,赤司父亲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只说了一句“征十郎,这个拿去”,便匆忙离开。他急著赶一个合同的签订,步履如风,连简单的询问近况的问候都没有。
奈奈笑著打了个圆场,“你父亲只是忙。”
“我明白的。”赤司勾起嘴角,眼神波澜不惊,谈不上喜悲。
那个男人在乎家族,在乎金钱名望,在乎商业竞争的胜负。妻子,儿子,家人,这些东西,他哪里还有心力去关注?
赤司细细端详手里的文件,那是赤司家下属某个小型电力建设公司的信息。随手翻了几页,看到的全部是各种亏损和负值。
文件最後一页,公司负责人一栏清清楚楚写著“赤司征十郎”几个字。
找了私人教师,通过了一层层理论考核,现在,是打算直接来真的吗?
奈奈仔细观察著自己的儿子,一开始还担心突然扔一个公司给他,会让他不知所措,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赤发青年上扬的唇角,锐利的眼神,不仅没有一丝胆怯,反而充满了侵略者的狂热。
“征十郎,我给你找了个帮手,实浏君不管是财务方面还是项目管理方面都很出色。”她打开门,将门外高挑英挺的年轻人引荐给自己的儿子,“有他帮你,你的路会好走很多。”
赤司久违地感到胸口一热。管理公司,最麻烦的就是人员问题。他一个空降的负责人,不管能力多强,没有得力的执行助手,肯定也会举步维艰。没想到,母亲连这一步都帮他想到了。
“请多指教,实浏君。”赤司微笑著伸出手,和那个黑发青年友好握手。
※
洛山电力建设公司,是一个以京都为中心,在东京大阪均有分部的电力建设集团。这家公司曾经也辉煌过,在电网覆盖面尚未普及、家用备用电源尚未被大型企业垄断前,洛山电力也在市场占据不小的份额。然而随著时代浪潮的推进,电网几乎完全变为国有,备用发电机市场也被德国龙头占据大半,中小规模的电力建设公司不再具备竞争力,开始走向没落。
赤司接手公司,迎接他的完全就是一个烂摊子──破败的工厂,惨淡的业绩,以及,员工们颓废的眼神。他心下了然,如果一开始就只是个勉强维持的小公司,倒也好过点。正因为有过辉煌的过去,现实的衰败才会更显煎熬。
“玲央,通知大家集中,我要和大家好好‘谈谈’。”实浏领命离开,趁著四下无人,黑子偷偷让双手现形,给赤司翻了翻衣领,帮他摆正领结。
“哲也,”赤司的声音压得极低,“我想吻你。”
黑子愣了,“现在吗?”这里毕竟是公司,而且赤司还是个空降的领导者,万一被人看到……
“对。”听到赤司干脆的回答,黑子任命地点了点头。这个人任性起来,他说什麽都没用。
赤色的眸子倒映出蓝色的人影,赤司满意地弯起嘴角,在黑子浅粉的唇上落下轻吻。
“哲也,好好看著我。”他轻笑著,语气中的自信近乎狂傲,“追随我的人,我会让他们一飞冲天。”
吻毕,赤司披上外套往会议室走去,衣摆在身後扬起潇洒的弧度。
十年後,震撼全商界的“洛山集团”,就从这一刻开始。
※
窄小的办公室里,赤司正埋头看一叠资金流水的报表,
最近他常在公司呆到很晚,有外人在,黑子不能实体化,甚至不能看书,最後索性留在公寓里等他回去。
大门猛地被推开,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小征小征小征──”拖长的声线带了几分颤音,简直可以媲美哭倒长城的孟女。赤司手一顿,脸色不悦,“怎麽了?”面前的黑发青年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凉,赤司忍不住扶住额角。
实浏玲央,奈奈夫人推荐的得力助手,能力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一开始赤司觉得实浏是个靠谱的角色,对他很是信赖。熟识後却发现,这人其实相当之脱线……
实浏递给赤司一份标书,“小征,看这个。”习惯性地忽略那人的兰花指,视线从文件上一目十行地扫过,赤司皱起了眉头。
又是这样?!
差不多谈好的项目,就差签合约了,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最糟的是,对方给出的成本价,每个环节都比洛山低一厘,不多不少,把快到手的合同给搅没了。
他接手这家公司半年,迅速调整了员工奖惩制度以及业务流程。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这半个月以来,却连续三次遭遇这种变故。
“小征,我们是不是该再和甲方争取一下……”赤司摇摇头,否决了玲央的提议。甲方不是傻子,如果有一个更加节省经费,硬件实力也差不多的选择,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次可以说是巧合,第二次可以说是偶然,那麽,第三次呢?
每次都会杀出一个新对手,开出的价码又恰好比洛山的开价低一点点……对方的标书,就好像是比照著他们给出的标书制作的一样。
赤司沈吟著,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著桌面。
待到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赤司平静地开口,“玲央,有人把我们的信息泄露了。”
实浏睁大了眼睛,“为什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