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在场子里捡到的,”柯拉说,“在养龙的场子里。”
“什么?’小女孩声音有些嘶哑。
“我们去哪个房间?”柯拉问。
小女孩推开右边的门——这是客厅,要不就是公用房间——不知道他们这儿是怎么个叫法。
“请进。”柯拉命令小女孩。
后者很不情愿地听从了。
“你的牙有毒吗?”柯拉问。
“什么?不,很普通。”
“让我把手包上。”
“真不幸。”
“这就是生命的色彩!”柯拉嚷道,“我就用桌布来扎手吧。”
“不行,那是妈妈留下来的。”
“好吧,瞧瞧!那就用餐巾或手绢,总得给一块吧!”
“在卧室的柜子里。”
“你去取。”
“要是我逃跑了呢?”
“你往哪儿跑?”柯拉冷笑道,“旅行包在我这儿。”
“非常正确。”梅拉从屋里蹦出去。
柯拉解开包带,坐在里面的龙动弹了一下——手上觉得热乎乎的:缩小后的龙看来仍然保留着喷烟吐雾的特性。
小女孩跑回来。她拿着一块洗得发白的手绢。
“不要打开!”她在门口喊,“他们的动作可敏捷了!”
“好的,我不打开,”柯拉说,“其他的在哪儿?”
“其他的什么?”
“其他的龙。”柯拉耐心地解释。
“我不知道什么龙。”
“那我把它放出来?”柯拉把手伸向旅行包。
“等等,我来放,”梅拉把手绢递给柯拉,后者包扎着手腕儿。咬的面积不大,但非常深。
梅拉并不急着放龙。她看着柯拉包完手,然后说:“您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毒,我是普通人。”
“好吧,我相信。”
“请关上窗户。”
柯拉把窗户关上。
小女孩打开旅行包,开始从里面掏出两个小锅。一个空盘、一个勺、一袋剩饭、一块面包,然后才把奄奄一息、被弄得傻楞楞的小可爱倒出来。它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好像刚干完重活。
“一会儿就缓过来了,到时候可得小心。”小女孩说。
她已经平静下来。据柯拉观察,她已经打算甚至非常想开口说话了。既然柯拉全都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到底,虽然梅拉是个不同寻常的小女孩,但她毕竟只是穷人家一个十岁的孩子。
龙没有飞或是扑向人,而是用嘴唇从地板上叨起一块面包,嚼了起来。柯拉可以从近处端详龙了。
缩小以后,龙变得和一种体积不大、生活在热带的外国晰蜴惊人地相似。柯拉当时就想,尺寸、特征,总之,就如同我们眼中的老虎和猫相比。比如说,她所喜爱的猫咪小铃挡,它的个头有德国牧羊犬大小,所以没人把它当猫,好像它完全是另一种动物。现在看着这个连同带刺的尾巴也不过一胳膊来长的龙,柯拉知道,没有人能猜到这是缩小后的龙,而会把它当作一种陌生的、没有危险的晰蜴的同族。
暂时龙在咀嚼着。柯拉询问也在盯着战利品看的小女孩。
“你把它养哪儿?”
“地下室,”梅拉说,“它在哪儿都一样,只要有吃的就行。”
“那里又黑又潮。”
“不,我们的地下室很好,伙食也比饲养场的强。”
“然后你们把它卖掉,梅拉?”柯拉温和地问。
“这是我告诉您的,阿姨,”小女孩说,“您还是个警察呢。”
“反正已经真相大白了,”柯拉答道,“现在不管你咬不咬我,我找到龙了。”
“您是怎么发现我的踪迹的?”梅拉问,“要知道下着雨呢。”
“我没有特意跟踪你,我在跟踪你爸爸。因为他给龙吃了能缩小的药。等它们缩小以后,他就把龙转交给你。”
“是这样的,’小女孩说,“今天他说,你,他说,自己去场子里,反正已经湿透了。我,他说,得在这个女侦探的视线之内。女侦探就是您,阿姨。”
“我猜到了。于是你就去场子里了?”
“当然,怎么能不听爸爸的话呢。看来,只不过在追小可爱的时候蝴蝶结掉了。结果就让您给猜到了。”
“拉米奥多尔教授全告诉我了,”柯拉坦诚地说,“当我一识破龙被缩小以后,我把教授逼到了死胡同,他已经全招了。”
“是这么回事!”小女孩很难过。“这正是我和爸爸所担心的。拉米奥多尔伯父不能胜任。他的性格就不行。”
“你对性格有研究?”
“怎么能没研究,既然我的性格是——顶呱呱!”
“我已经看到了。让我看看那些龙。”
“爸爸快下班了,他会让您看的。”
“好吧,”柯拉不想争了,“我给他打电话。”
“我们的电话不能用了!”小女孩胆怯地说。
她转眼间冲到墙边,用蜘蛛般细瘦但非常有劲的小胳膊把电话线扯断了。
“愚蠢。”柯拉说。
龙在房间里慢慢走着。它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原来他是最大的,而现在却成了最小的。
“怎么愚蠢了?”小女孩问。
“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可以改变。”
柯拉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时撞到桌子腿、椅子腿上的龙。
“你喜欢龙吗?”她问。
“我说过了!”小女孩答道,“我恨它们!”
“那为什么把它们放在家里?”
“为了折磨它们!”梅拉回答。
似乎所有的犯罪环节都掌握在柯拉手中,但却得不出一个完整的情节来。一切连接都毫无逻辑。
“你折磨它们?”
“可不是!”为了证明这点,小女孩突然走到龙跟前,猛踢一脚。龙毫无防备,“嗷”地一声飞到空中,然后像个蛤蟆似的,“啪”地一声摔下来。
“你疯了?”柯拉嚷道。
“不,我没疯。您想看吗,我再来一下?”
“不,够了!我真是一点也不理解。”柯拉站起来,挡住小女孩的去路。后者正想扑{奇书}向勉强站起来的龙。“不应该让一个正常的小孩憎恨龙——难道你爸爸不懂?”
“我爸爸比我还恨它们!”
“他?他是喂龙员!”
“那又怎么了?”
“真搞不懂!”柯拉叫道,“你爸爸恨龙却饲养它们,你恨龙却把它们弄到家里。请解释一下。”
“有什么可讲的!我们在报复它们!”
“报复?报复龙?”
“当然了。它们杀死了我的妈妈。”
小女孩嚎陶大哭,冲过去踩龙。龙试图躲到椅了底下,柯拉把它救出来。小女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讲述着。原来,两年前,梅拉亲爱的妈妈,也就是阿波利多尔亲爱的妻于,带着家里无人看管的小女儿到饲养场给丈夫送饭。她以为丈夫在“伟伟”的场子里,就走到栅栏跟前。正赶上龙那天情绪不好,它从洞里跳出来,朝栅栏扑过去。梅拉妈妈躲闪不及,被龙一口气吹倒在地,拉到栅栏上,用爪子撕成了几块。
阿波利多尔有一年半的时间呆在家里,承受不幸的煎熬。后来他又返回工作岗位,虽然很多人认为他再也不能接近龙了。可是如果你的职业是喂龙员,而在贫穷但骄傲的里昂多尔的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更换职业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也就无处可躲了。
阿波利多尔举止娴静,无可挑剔。甚至当杀死他妻子的凶手死在自己的场子里,也没有人怀疑到胖胖的、善良的喂龙员——兽医作出了鉴定:心脏病突发。
而当龙开始失踪后,人们谁都怀疑过,就是没想过阿波利多尔……“实际上呢?实际上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爸爸知道自己兄长的实验。于是他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原来打算把全世界的龙都毒死。一次一个,不着急,哪怕这件事会用尽他一生的时间。但是现在我和爸爸想到一种没人猜得到的复仇方法。爸爸找到教授哥哥说:你喜欢我的妻子吗?后者说:甚至超过应有的限度。爸爸问:你打算报仇吗?后者说:报复是我的责任,这是里昂多尔的主要法律。爸爸说:那就把你的药给我,把龙缩小。伯父问:为什么?然后爸爸说:死只能一次,而且死了以后也不知道疼了。但是折磨却能够持续终生。这才是真正的复仇!开始教授,教授伯父不同意,他说爸爸的复仇方法太原始,过于残忍了。但是复仇就是复仇——如果亲戚张嘴了,你能怎么办?于是教授给了爸爸缩小用的粉剂。然后爸爸就开始喂龙这种……小……”
“缩小剂?”
“对。缩小剂……走,让你看看!”
小女孩弯下腰,拎起小可爱的尾巴走出房间。柯拉跟在后面。
梅拉走到厨房后面的一个小门,摘下挂钩打开门,拉开灯。
就着并不明亮的灯光,柯拉面前展开一幅奇异的画面:楼梯下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