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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敢。”羽化腼腆的低着头。
“哎?怎的几月不见,就与我疏离了?”齐天看她这副神情,打趣着为她夹了菜,“大丈夫坦坦荡荡,这等扭捏是做什么?”说着又为她倒着酒,道:“如今你来了,舟儿那我就放心了。”
“在下,今日为夫人切过脉了。”见齐天一如往昔的不拘小节,稍宽了宽心,如实的禀道:“从夫人的脉象上看,夫人与普通孕妇的脉象不甚相同,却也并无其它的大碍,只要多服些安胎滋补的药石便可。”
“论起医道,你是翘楚,我却知之甚少。这段日子,就辛苦羽化了。”齐天诚恳的嘱咐道。
“分内之职,谈何辛苦。”羽化举杯敬齐天。
“羽化啊,此次召你回来,还有件事,就是家姐。”几番酒后,齐天见羽化不再拘谨,开门见山的道:“姐姐她自从那时认准了你,到如今也不提及任何婚配之事。我不想她整日一个人郁郁寡欢,我希望有个人给她幸福。”
“爷,您知道在下的难处。”听到兆娴,羽化执杯的手顿了顿,苦笑了声道。
“羽化,你可爱慕家姐么?”齐天也不避讳,直截了当。
羽化在齐天的直视下,微微的点了下头,继而又失落的道:“在下怕——。”
她自入王府供职那日起,看着齐天与云舟,怎么都觉得是天作之合。
即便是后来知道了齐天的隐情,更是为俩人惊世骇俗却又矢志不渝的真情所感动,所羡慕。
可她实在是害怕,害怕那个与齐天酷似的面容的彻骨冷酷。毕竟,自己不是齐天,她也不是楚云舟。
幸福是人家的,想要拥有同样地幸福,简直太过渺茫。
“此事不是这样拖着就能过去的,羽化不要气馁,我去同姐姐说。”看着两人,你有情我有意,却这样彼此纠结着,齐天决定促成此事。
二人下楼后,都有些酒意。
“四下走走,散散酒气。”骄阳西下,微风徐徐,齐天惬意的抖开折扇,随意的走着。
来到繁华的福鼎大街,见前面围了许多人,好不热闹。
“爷——。”见齐天挪着步过去,东石为难的跟在后面。
“远点跟着,别扫了我的兴致。”齐天挥了挥手中的扇子。
挤进层层人群中,放眼往里一瞧,不禁皱眉,她本以为是什么卖艺唱戏的台子,可哪知是两拨官差对峙。看衣冠打扮,应是督察司与一队兵勇。
“呵呵。”齐天反倒笑了,一时来了兴致。
南齐尚武多年,督察司虽有纠察百官风纪之职,却终究是文职单位,自己还未见过哪任御史敢跟当兵的亮刀。
“敢问仁兄,他们所为何事?”齐天向身边的路人打听着。
“哦,这本是有个戏班唱戏,可是才开锣,就来了队当兵的。说他们当街摆戏有伤风化,不由分说就要抓唱戏的。”路人解释着,又指了指那边的几个御史,道:“刚巧遇见御史巡街,说这帮当兵的犯了军法,又要抓这帮当兵的。当兵的不服,当即拔刀,两边就相持不下了。”
齐天点点头,又追问着道:“那依仁兄看,这事孰是孰非?”
路人淡笑道:“自是当兵的不对,什么当街摆戏有伤风化?没有上边的准许批文,这戏也不是随便就能摆的不是。这帮人,是闫城西手下的兵,不就是看上了人家的女戏子么。不过倒也奇了,都说官官相护,我还第一次见到御史当街抓兵的。看来啊,这政治当真是清明了。”
听到他侃侃而谈,另一位路人,道:“你有所不知,这个御史头头儿是个楚人。”
“哦,这便不奇怪了。现在当兵的也真是不像话,仗着有点军功,就耀武扬威,横行乡里。圣上都能娶楚人为皇妃,这齐楚早都是一家了。还说什么亡国灭种的话,多难听。”之前的路人啧啧叹道。
齐天挤出人群,对身旁的禁卫统领宋牧指了指里面,沉声吩咐道:“御史,当兵的,唱戏的,都给我收押了。晚上,叫闫城西和季九朝滚过来见我。”
“是!这就去办。”宋牧领命,对身后的几个暗卫使了个眼色,护送着齐天回了王府。
回了王府,齐天瞧了瞧时候,负着手在宫道上闲闲的走着。东石紧跟在后面,怀里抱了一摞的书籍。
“皇上这是去哪?”兆娴才从养廉殿探望太后回来,远远的瞧见主仆俩,招呼道。
“哦,皇姐啊。”齐天眼中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才微服出去,寻了些闲书来解解闷。”
“巧了,我这几日正闷的紧。这么些个你一时也看不完,我拿回几本瞧瞧去。”兆娴随意拿了几本,道:“以前我呆着无趣,总是拉云舟出去。眼下,云舟身子也不方便了,我便更闷了。”
“朕那闲书多的是,皇姐想看,支应一声,让东石给你送过去。”齐天呵呵一笑。
“皇上吃酒了?”兆娴依稀嗅到她身上的酒气,道:“快回去洗漱罢。”
于是二人就此别过,齐天心满意足的笑了一路。
沐浴出来后,穿了件湛蓝的盤領窄袖袍,头戴乌纱折角向上巾,腰束金玉琥珀透犀,周身的清爽,一身的利落。
“陛下,季九朝和闫城西二位大人在阁外等候多时了。”东石奉了茶来,禀告道。
“趁着朕心情不错,叫他们进来罢。”齐天巍巍然坐到椅上,品着兰香四溢的大红袍。
东石引二人入阁,二人纷纷叩拜,却久久不闻齐天开口,只好在地上跪着。
良久,齐天不咸不淡的道了句:“都起来罢。”
齐天依旧淡淡的品着茶,悠悠的道了句:“闫城西,朕听说你的手下满城西的为你抓戏子?”
“末将冤枉,陛下明察,千万不要信了心怀不轨的御史们乱嚼舌头。”闫城西心中一凛,上前又是一通跪拜。
齐天也不理他,又瞥了眼立在一旁的季九朝,“季大人不去军营带兵,倒也可惜了。”
“臣俱是秉公办事,陛下若要怪罪,臣也无话可说。所谓士可杀不可辱,陛下大可不必如此。”季九朝公然顶撞道。
“放肆!”齐天怒然拍案,震得案上茶碗都挪了挪。
“你们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齐天指了指二人“一个纵容手下抢戏子当小妾,一个纵容手下耀武扬威。当街的百姓像看耍猴一样围观。朕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罪臣该死!”闫城西跟齐天打过仗,对她的秉性十分了解,“咚咚”的磕着头,赶紧认罪。
虽然季九朝与齐天接触不过一二,却也一时被她龙颜大怒的气势震慑的低了头。
“闫城西,你跟朕打过仗,你知道朕最痛恨兵勇欺男霸女。不要跟朕提你那些个丰功伟绩,在朕看来国家已给了你应得的殊荣。还有,身为军人,马革裹尸,本职所在,朕也一样!”说着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交了兵符,回家去罢。”
“陛下——。”闫城西不成想会被罢官如此严重,想要求饶,却又被齐天之前的一番话统统堵死,只好死死的叩首。
东石见齐天忽明忽暗的脸,忙命左右将他拖了出去。
紧接着齐天冷笑了下,眼神深邃的看着季九朝,毫不客气的道:“朕承认你是个相才,但在朝为官,才华只是一部分。收起你的锋芒,不要再试图让朕再看到你的卓尔不凡。”说着顿了顿,道:“你不是喜欢舞刀弄枪的气势么?明个儿就去接任闫城西罢。”
“陛下,这——。”刚还大义凛然的季九朝额上已蒙了一头的冷汗。
先暂且不说他是个楚籍文官,就只说城西驻军是闫城西经营多年的部队,如今因与自己冲突他被罢了官,自己若真进了他那虎狼之地,岂还能落下全尸么。
见齐天完全没有收回旨意的意思,只好有气无力的领旨谢恩了。
“爷您真是圣明,才一个回合,就降服了季九朝。”东石见刚还不卑不亢的季九朝欲哭无泪的出去,心中对齐天佩服的五体投地。
“像这样的秀才,就得放到没处说理的地方韬光养晦。”齐天眯眯眼,淡笑了下。
才缓了口气,就听兆娴公主求见。
“姐姐有事?”齐天故作疑惑,见兆娴欲言又止,索性拂拂手屏退身边内侍。
“九弟,你你最近怎么都看这些闲书?”兆娴紧张的从袖中拿出本闲书,扔到齐天书案上。
原来,方才齐天送兆娴的那些书,无外乎都是讲些奇情异事,什么对食龙阳君,随处可见。
齐天不慌不忙的拿起书,翻了翻,笑道:“这有什么?让姐姐如此嗔怪,还专程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