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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右腿被冷箭刺穿,潺潺的血正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青衫。
齐天忍着疼,死死的瞪着楚都城头,就在刚才,她捕捉到了那履魂牵梦绕的熟悉倩影,楚云舟!
齐天卧倒在担架上,绝望的闭上双眼,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屠城!”
“陛下不可——!”杜回拦住齐天即刻便要抬走的担架,死谏道:“恕老臣直言,这本是陛下私人恩怨,怎可祸及无辜百姓?”
齐天挣扎着挥了挥手,命抬架者速走。
“陛下此为,又与那商纣有何区别?”杜回死命的扯住担架质问道。
见齐天仍是紧闭着双目,双唇不停的微微颤着。
杜回愤然的怒叱道:“也罢!陛下自是不怕千夫所指。却也不怕累及先王,遭后人唾骂,遗臭万年么?”
“请陛下收回成命!”众将纷纷请命道。
“爷若真执意如此,王妃娘娘就当真成了那红颜祸水了。”东石也冒死低声劝了句。
“罢了,尔等攻城便是。”齐天终是长出口气,却再也支持不住,直直的晕厥了过去。
齐国兵勇,眼看着自己的君主被楚人偷袭坠马。上下无不愤慨,俱是纷纷请战,士气难挡。
纵使楚都经营多年,号称固若金汤,却也难敌这百万威武的虎狼之师。
中军帐中,众军医看着齐天右腿的箭伤,贯穿了小腿,只要将箭取出,迅速止血便可。
可她因堕马而摔断的右腿,则是严重。
森森的白骨支在外边,让众军医不敢草率。他们深知,此等关节,稍有一丝的偏差,齐天的这条腿便也就废了。
不巧的是,就在昨日,邱羽化回南齐省亲去了,此时不在军中。
东石一面差人速速去接在路上的邱羽化,一面看着军医为齐天麻醉起箭,止血接骨。
而另一边,也就不出半个时辰的光景,正门便被齐军攻破了。
伴着残阳西下,齐军先锋部队占了楚宫。
楚显终是服毒,双眼紧瞪的,死在了尚德殿他的皇位上。
晚上,待邱羽化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急急的扣上齐天的脉门,瞧了眼仍在昏迷中,齐天面如黄纸的脸。
又看了看箭伤,最后轻触了触齐天的膝盖,凝住了眉。
“邱大人,皇上的伤怎样了?”东石紧张的咽了咽唾沫。
“不好说。”邱羽化摇摇头,见东石忧心,迟疑的敛眉道:“其他并无大碍,将养些时日便可。唯独膝下的断骨,说不好。”
几日后,齐天在众臣的忧心与焦急中渐渐苏醒时,已然躺在楚宫中了。
“这是何处?”齐天才睁开眼,轻饮了些水,嘶哑着嗓子,低声道。
“爷,您可醒了!您这一连睡了四日,吓死奴才了。”东石担忧的打量着齐天,激动的道:“此处是楚宫锦云轩。”
齐天四处的看着,片刻后心下才明白了过来,楚都破了,楚宫夺了。
一面略作梳洗,一面宣人进来陈诉战情。
“什么?景泰跑了?”齐天大发雷霆的怒吼着,将手中茶碗狠狠掼至地上“马上去,挖地三尺也要给朕挖出来!”
“陛下重伤在身,龙体要紧,万不可如此动怒。”羽化闻听齐天醒了,才入了门,就被齐天的掼碎杯内的茶水溅了一下摆,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劝道。
“陛下,楚氏男丁俱已正法。楚氏九族皆已关押,可——当如何发落?”宋牧请旨道。
齐天怔怔的看着羽化为自己切脉,久久未应声。
她知道,宋牧口中的楚氏九族,包括楚云舟。
楚云舟!想到此处,齐天错了错颊骨,昂起头,额上暴起了青筋。
“陛下莫要动怒。”羽化见她脉搏又纷乱了起来,恳切的又劝了句。
“即刻,带楚云舟来见朕。”齐天挥开羽化又欲切脉的手,气急败坏的道:“朕既是没死,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羽化见她虽气力不济,精神却也丝毫不减,便放心的退下了。
就在此时,齐天依稀闻到了那熟悉的莲香气息。
她不知,她所在的锦云轩,便是当日云舟的寝宫。她更不知,自她移入了楚宫,云舟便在轩外静候多时了。
众人见云舟进了外阁,便识相的陆续退了出去。
齐天偏倚着卧在榻上,埋头不去看她,许久才沉声闷闷的责问道:“为何?”
云舟依是不施礼,亭亭的立在阁外,淡淡的道:“臣妾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你为何不随景泰那厮去了?倒也干净!”齐天恼怒道,怎奈气力不济,不由咳喘了几声。
“臣妾夫君在此,臣妾随了他去做什么?”云舟不明所以的反问道。
“你——。”齐天气得栗抖不已,指了指云舟,忿忿的不齿道:“我却不料你竟如此卑劣。”
“哦?”云舟挑了挑眉,毫不避讳的入了内阁,道:“陛下倒是说说清楚,臣妾如何卑劣了?”
在此之前,齐天心中曾设想过许多二人重逢后的场面,独独未料及,她会如此的不卑不亢。
可如今想来,依她的秉性,若能摇尾乞怜,那便不再是楚云舟了。
“你——。”云舟直截的闯了进来,二人自此才算是看了个真切,让齐天不由的晃了下心神,又语结了起来。
一年多的分别,令乍见的二人,沉浸在既陌生又熟悉的异样情愫中,不能自拔。
片刻后,云舟率先叹了口气,忧伤的道:“皆是我做的,累你至如今。”
她深知这一年多的沙场征战,对齐天的影响与改变颇多。
可如今,亲眼真真的见到了,心中终是忍不住的阵阵抽痛起来。
眼前的齐天,较之分别前,更要消瘦,皮肤古铜,且神色萎靡,眉宇间尽是忧郁。
那个明目皓齿的天真藩王,终是被自己这般活生生的扼杀了。
“许些事,我自是不怪你。”齐天虽恨,可任心中再如何挣扎,仍是见不得云舟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缓了缓语气,更是颓然的道:“我知你是为了你母妃,才向楚仲卖了南齐。我也知,你为消他疑虑,才假嫁了景泰。这些事你俱是迫不得已,我皆不怨你。可独独只有一桩!”
齐天目视着云舟,错了错颊骨,别过头去。
“陛下既知臣妾是受人所制。景师兄叛你,又怎会是出于本心呢?”云舟向前挪了挪,内疚的道:“我只是不想你因我伤了他。否则,我欠他的情,便再还不清了。”
“你欠他的情还不清?”齐天闻此猛然转回头,自嘲的冷笑道:“你欠我的,又当如何算?”
“无需算。欠你的,我赔你一辈子!”云舟直视着齐天,决绝的道。
听得此言,齐天不由鼻子一酸,眼眶都泛起了红。
一年不见,你竟清减成这般,若非造化弄人,你我又怎会无端生出这些个芥蒂来?
话说当日,云舟自楚北迎回她母妃宋孝婉时,并未料及早在楚国的路上,楚呈王楚仲便对宋孝婉下了蛊毒,只为有朝一日,受制于他。
待到楚仲得知齐天率兵出了南齐,便急急的命蛊师唤醒了宋孝婉体内的蛊虫。
令其难以进食,全身痛苦难当,不出几日便奄奄一息了。
为人子女,骨肉至亲,云舟怎忍母妃如此。只得受制于楚仲,献了南齐,助楚仲得了南都后,才解了母妃身上的蛊毒。
可后来,思及事已至此。
便借此时机,将计就计的假嫁给了景泰,一面消除楚仲与楚显对她的疑心,一面煽动楚仲造反,使其两败俱伤。
景泰虽早就爱慕云舟,可也知云舟对齐天心意所属,又敬她是个孝悌忠烈的女子。
故而,这一年多来,一直对云舟言听计从,中规中矩,不曾越雷池半步。
这些许的内情,也是齐天攻楚都前,才派了邱羽化与宋牧暗暗察明的。
那日于城上,云舟见齐天对景泰欲杀之而后快的模样。
心下盘算着想救景泰一命,便吩咐人射了齐天的马。
可万万没想到,齐天挑落景泰后,驳了下马头。
马一时站不稳,屈晃了下,齐天的小腿这才中了那道冷箭,硬生生的坠了马,摔折了右腿。
自受伤之日起,齐天于楚宫休养了几月,也为稳定楚国时局。
及近年底,南齐来信,太妃请她移驾南齐,回国过年。
一别两载,齐天与那些南齐的军将早就归心似箭了,怎奈一直以来的政务军事缠身。
如今,接到了太妃懿旨,即刻扯了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