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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傅自是晓得的,他年轻时被征了兵,曾与王军同楚寇大战过!”见东石质疑自己的师傅,伙计极力证明。
又道:“我师傅当时回来后,几日都闷闷不乐。他说,先王英年战死,马革裹尸,何等壮哉。现如今,到了他儿子这,不但娶了个楚寇当了王妃,还任人将这大批的官银往楚国运。这世道真真儿是要完了。”伙计也深觉师傅说的对,不住的点着头。
“住口!”东石愤然喝止。
齐天回首撇了眼失态的东石,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她现在虽也吃惊,但更多的则是在思忖,她急着理清自己的思绪。
“他愚忠的很,见不得别人说南齐王一丝不好,你自是不必理他。”齐天倒了杯茶水给伙计。
又道:“你可记得,那日是几月几日么?”
“七月十五!”伙计脱口而出,又怕他们不信,解释道:“每月十五,小的领月钱,所以记得极清。”
齐天颔首,像是对伙计道,又像是自语,“看来——这雷州是出了叛国通敌的国贼了。”
“爷虽年轻,却也着实有见地。”伙计赞了赞,面上颇为佩服。
又忍不住四下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咱们哪说哪了,只当是消遣。小的听闻,这次赈灾,单咱们雷州。朝廷就拨了八百万两得赈灾银子。”
“嗯”齐天点头,看来自己的银子,还是没白花的。
伙计随即惋惜的道:“可项老爷自己就贪了七成。打通京中的关节,买了个南都令,过完年便要上任去了。剩下的银子,都私下运到了楚国。只是苦了那复盛康的邱东家,一腔热血,赔了个倾家荡产。”
“他贪了这么多,朝廷竟不知晓?”齐天觉得这个伙计说的,还有点意思,并非都是空穴来风。
“嗨,官家的事,咱老百姓哪里说去。邱家不服,托人上了不少的折子,可也都石沉了大海。”伙计撇撇嘴。
喝了口水后,继续道:“您就说,这次赈灾吧!都是小的亲眼得见的。钦差大人来那会儿,官府赈灾都井井有条。可钦差一走,您再瞧那衙门口的粥棚里的粥,都是陈年发了霉的米。朝廷的赈灾粮,早就给换了银子了。”
见齐天受教般点了点头,伙计心中得意,卖弄道:“小的有一发小,在府衙的储粮司当差。那日吃酒时听他说起,储粮司的粮仓,早就空了。要真打起仗来,一天都供不上。”
“这个断然不会,朝廷每月都会定期派人来开仓验粮。”齐天觉得,他这个话倒是说的有些危言耸听了。
“小的当时也不信,您知道他怎么说?”伙计挺了挺身子,声情并茂的学着当日发小的模样,道:“衙门里欺上瞒下,官官相护的事儿,多了去了。每次开仓验粮,也只不过是开仓顶看看就了了事。久而久之呢,下边的人就将仓中央搪上块板子,上边放的是粮食,下边早都换成沙土了。”
“果然高明!”齐天有些哭笑不得,底下的人还真是什么招都能想出来,挖空心思的算计着自己。
这时,“九爷,夫人从庙上回来了,正等着您回去用午膳呢。”门外小厮上来禀报。
齐天一边起身,一边拍落身上的豆皮。
临走时,打趣的拍了拍伙计的肩膀,道:“行啊!你比王爷的耳目,还耳聪目明呢。赏!”说着笑笑出了茶馆。
东石看着齐天兴致不错的上了马,并无怒意,心下纳闷。
不解的想了想“九爷,如今大了,竟越发的喜怒无常了。昨个只听了一件,就气成那般。可今个听了这么多件,怎的反倒还笑了?”
齐天仰头望了望,蓝天碧空,万里无云。信马由缰的,悠悠道:“好好的天儿,竟阴成了这般。”
东石也随着仰头看了看,心下惊道“不好,看来主子真的是给气迷了心性。这么个艳阳高照的大晴朗天儿,怎么就能看成是阴天了呢?”
他正发愣时,齐天已然驱马走出了大半条街了,回过神后,忙急急的赶将过去。
回了客栈,云舟已然在小厅候着她了,见她进了来,便吩咐下人将饭菜一应摆好。
晓千看着齐天今个的穿着实在新鲜,瞧她心情极好的样子。
便忍不住,道:“爷今个儿,穿了这么些花哨的衣服,倒让奴婢都不敢认了。”
“只像个浪荡的公子。”云舟也是第一次见她穿的跟个花蝴蝶一样,漫不经心的附和了一句。
齐天听出云舟语气不佳,不晓得她是哪不如意了。
只好面上陪着笑,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道:“我本就是这般,若不是顾着这份家业,早就随了舟儿四处云游去了。”说着,怕她是饿了,忙洗手净面后落了坐。
“爷是个胸怀天下的明主,断然不会如妾身这般无所事事。”云舟夹了青菜给她,又装了碗汤,可面上还是冷冷的。
齐天摸不清她这话的意思,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饭后,二人入内室吃茶。
“妾身,为爷做了身袍子,也不晓得可合适么。”云舟挥了手,晓千捧了托盘进了来。
“哦?”齐天受宠若惊,弹坐起来,玩笑着握了云舟的手,讨好的道:“这倒要谢过爱妃了。”
云舟由着她胡闹,也未搭讪,屏退了左右。
亲自起身为她宽了衣,解了带,服侍着她换上新袍。
齐天任她侍弄着,心里受用的紧,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换好之后,云舟看的愣了愣,本就明朗的面容,被这身淡蓝的新袍衬的更是光鲜。
“可合适么?”齐天自顾自的动着胳膊,觉得身上轻便,处处合适,愈发的称心如意。
扯了云舟一同来到铜镜前,看到镜中自己的新袍,面上凝了凝。
“这是什么装束?”齐天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欣喜。
“楚服!”云舟直截了当,道出了齐天不愿听的答案。
齐天低头细看着袍子的选料,做工,针脚都是颇为精致的。
随口道:“倒是,可惜了这般俊的活计——”怎的就偏偏是件楚服呢,后半句却也未吐出口。
“殿下,不喜,丢了便是。”云舟说的平静,可声色俱是冷了几分。
“我——在舟儿眼里,竟连件楚人的衣服都容不下么?”齐天见她今日回来便是如此,一忍再忍,却还是这般。
心中登时气闷起来,面上极力隐忍,扯她至身前。
云舟别过头去,不去看她。
齐天默默看了她片刻,有些伤情。
继而又颓然的自嘲道:“我气量如此之小,却还,却还偏偏妄图想,放你这楚人,在心底——”
云舟听得她一字一顿的,讲得认真。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了几丝嘶哑,言语间透着决绝。
回头望她,两眼都红了,面色也难看了起来。心下不忍的软了软,随着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苦。”云舟故作无事,轻轻为她解着身上的腰带。
她刚才心中烦躁,也是因眼下的时局紧迫。
才回来时,齐天不在,便差人去寻。寻了回来,又见她穿成那般,也不晓得去哪消遣去了。自然忍不住的冲她发了通无名火。
却不料,惹出了她这一番的真情话。听的自己,心神都不由得荡了荡。
“要去楚国,你说便是,我自是会随你去。又何必费心弄出这些明堂来。”齐天搂了云舟在怀里,无力的道。
可心中想想,又觉实在是气不过。一把将其拦腰抱起。
云舟惊呼一声,见齐天边向床边走着,边口上念念有词的道:“反正这天下人,都道我是个娶了仇家公主,忘了祖宗的人。那今个儿倒不如,就把这名号做实了的好。”
说着将云舟放至床上,一边愤然的扯落了床帏帐子,悻悻的就欺身压了过来。
云舟瞪着她这副浑样,知她又是在外边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碰了她的那块逆鳞。
任齐天粗鲁的解着自己的衣裙,也不挣扎。
嘴上毫不示弱的冷哼,道:“殿下,欠臣妾的洞房花烛,也自是该还了的。否则,怎的向齐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闻得“列祖列宗”,齐天如遭雷击般,脑中顿时清明了起来。
再低头看身下的云舟,外袍内衫已被自己强宽了去,颈前大片白皙晃得自己眼疼。
匆忙起身拉了条锦被来,为她覆上,惭愧的坐至她身侧。
悔恨的自语,道:“祖宗在上,我怎的能做出此等禽兽之事。”
云舟知道她是明白了过来,冷声道:“还不快出去么?”
齐天听了,慌忙的拿了衣架上自己的袍子,退了出去。
听闻关门声,云舟起身,红着脸整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