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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丫头而已。”明殊轻笑。
苏靖自然知道肯定不是,可是也不愿逼着她问,突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难道你跑到冷宫来就是来找我说这些废话的不曾?”明殊嗤笑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还是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为什么要替菀蘅承认,人不是你杀的。”苏靖突然在明殊正要打算起身的时候开了口。
“你还真是相信我,是不是我的原因导致那个美人死掉其实无所谓的不是吗,”明殊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笑着说,“我不喜欢欠着别人的情一直还不掉,也很乐意来冷宫住,而你,也明显不想你的那个小丫头出事,于是我进一步她退一步,两全其美。”
“是吗?”苏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明殊隐隐觉得苏靖有些不对,也听不出哪里不对。
“你觉得你欠我的,而我欠菀蘅的,于是你轻描淡写直接就把情还给了菀蘅,你觉得很公平对吧?”
明殊听到她的话,胸口没来由的堵得慌,半晌苦笑,“苏靖难道你在生气?”
她还以为她会很高兴,可是现在,难道是嫌自己做得还不够妥善?
明殊抿了抿唇,脸上的伤口开始有了火辣辣的烧灼感,痛的感觉却似乎已经麻木了。她不禁又问了一遍,连语气都变轻了,“你在生气?”
又是过了好一阵,苏靖的声音才从门外传来,“没有。”
接着是衣料与门板摩擦的声响,然后又传过来一句话,“我先走了。”
明殊闻言一怔,背脊下意识就挺了起来,半晌又软了下去。
她狠狠抓住自己的手里的鞭子,靠在冰冷的门上笑,“恩,你去看看你们家小丫头吧,她可受不了这种阵仗的惊吓,要好好抚慰一下才是。这宫里,对于她来说,不是个好地方,你找机会劝劝她。”
外面没有了声音。
明殊遗憾地笑了笑,抬头望着窗外的摇曳的灌木影子,叹了一口气,原来已经走了啊,亏自己难得心情这么好态度这么温和的想要给后辈两句谏言。
“我明天会来找你。”声音冷不丁从门背后冒出来。
明殊下了一大跳,原来还没有走。
“这后宫的规矩你比我熟,所以你自己好好照顾着你自己,不要胡来。”门外的声音还是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完全没有平时的那种随意和无所谓的笑意,“在这里乖乖等我来找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希望你以这种方式来救菀蘅,尽管之前就有了些预感,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事实证明了你比菀蘅让我头痛多了。”
话音一落,明殊就感到身后一空。
她明白,苏靖这次真的走了。
明殊睁着眼睛,原来她真的连苏靖的气息都能感觉到。可是,苏靖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明天她为什么一再强调要等她来,这次又是为什么?她难道有办法把自己从冷宫带出去?不可能的,苏靖做不到的,谢蔺不会原谅自己的,不是因为自己杀了他的妻儿,而是因为自己这一插足,把本应该继续追查下去的路给断掉了。就算苏靖有办法,她也并不想从冷宫出去,冷宫挺好的啊。
伤口已经不痛了,只是火烧火燎的发烫,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瑾妃那个指甲套子上都薰上了些什么毒药,怎么发作得这么快。明殊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勉强把自己挣上了床。
记忆中到模模糊糊的浮现出瑾妃。
想来瑾妃记恨上自己应该是更早的时候了吧。
那时两人似乎刚好一起进宫,还没有册封,一起住在常德宫中。瑾妃长得小小的,白白的,像是一个瓷器娃娃,一看就是出身名门望族从小宠着疼着家教良好的姑娘。好像自从自己帮她骂走了两个人还是什么其他事,总之她就开始一天到晚黏着自己,向自己讲述她对皇帝的憧憬。直到自己对谢蔺坦白了真相,谢蔺在人前刻意的宠着自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在自己身边出现过了。
自己都快想不起来了。
苏靖回到琅宫,就找了一支笔和一张纸自己给自己磨了一盒子墨打算开始写信。
在桌前斟酌良久,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写出来,一直托着下巴望着窗子外面的那只乌鸦发呆。
知道笔尖的墨啪嗒一声滴在了纸上,晕染开一大团污滞,她才揉着眉角回神过来把这张废了的纸扔到一边,重新换了一张摆到面前。
明殊的这档子事,让她有些头疼,也有些烦躁。她并不喜欢自己的事牵扯到其他人,而菀蘅明显应该属于她的事,而明殊这是插哪门子手。
更何况,她从来不认为明殊欠她的情,也不愿明殊认为欠她的情。一提到还情,总觉得有些东西就变了。
若不是,自己实在不愿意与这个后宫牵扯过多,让自己保持着这种随时都可以抽身走人的状态,怎么会一直克制到现在。
苏靖叹了口气,蘸了墨提笔。
顺着一声呼哨,一只雪白的鸽子扑打着翅膀飞进了苏靖的书房。
明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头昏沉的厉害,似乎有些烧起了,明殊也知道再不处理伤口怕是不只要引起炎症了,于是喊了两个在冷宫里服侍的丫头带着一些伤药自己凑合着处理了一遍。
那两个丫头明显是被吓了一大跳,但是介于明殊的余威,还是配合着她处理好了伤势,收拾好了东西。
处理完毕之后,她躺在在床上晕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那两个丫头在临走时窃窃低语,似乎在说,这个明妃娘娘脸怎么变成这么个鬼样子,皇上估计是再不会宠幸她了。
明殊用手臂挡在眼睛上,把头偏向另外一边。
谢蔺的宠幸,有了才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些下人们以后只怕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了,会不会就这么死在冷宫呢?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感觉有人站在她的床边。她下意识把脸往里面再凑了凑,埋进枕头里面。
“明殊。”苏靖在她的床边坐下了。
“恩。”明殊闷声答道,“你又来做什么?”
“我昨天就说过我会来。”
明殊一哂,“莫非你还能把我从冷宫弄出去?”
苏靖凝视着她长长的柔软的头发,伸出手轻轻摸了上去,慢慢问道,“明殊,你想出去吗?”
明殊感觉到苏靖的手指尖的温度,身子一颤,“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自然是,不要再管什么明家了好不好,彻彻底底地不管了好不好,让那些事情从此都跟你没有关系了好不好。”苏靖想也没想话直接就出了口,只觉得这句话其实说不定早就潜藏在自己深处的意识之中。
“我不懂。”明殊心里一惊,截口道。
苏靖长长叹了一口,也不管她什么态度,直接接着说了下去,“我认识一个朋友,她并不是宫里的人,家里藏下个把人原则上她也办得到,保证你的安全应当也没有问题。”
“然后,过几日恰好是祭天的日子,宫里会比平时乱一些,冷宫这边监管也就没这么严了,让明殊这个身份就死在了冷宫吧。”
明殊越听越心惊,垂眸轻叹,“你胆子太大了。”
“你愿意吗?”苏靖不理睬她的感慨,只是问道。
明殊不再言语。
苏靖放开自己正绕在手指间玩的那一束漂亮的黑发,顺着床沿蹲了下去,趴在床边上盯着近在咫尺的明殊的背影,“明殊,你死在了冷宫,谢蔺就算知道其中有玄机,也只能先瞒着,等明扬那里战事稳定之后再查,他是明君,他不可以让朝野得知在战将尚在外守国之时亲眷却被他逼死在了宫里。去年他还想大张旗鼓的顺了你的心意办你,就是因为南疆那边还没有开战的意思,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双方尽管没有正式拉开面皮,可是剑拔弩张的气味已经很明显。我也会想办法用其他的渠道以你的名义把真相通报给明家,明家必然会有所准备,也害不到你那个姐姐。”
“明殊,等我带你出去了,你先在我朋友那里避一下风头,然后,换一个名字,换一个身份,换一个地方,没有任何拘束自由的活下去。”苏靖的声音柔和得像一阵风。
明殊怔住了,她强迫自己不要去听苏靖那些胡闹的言语,却还是无法阻止那些字进入自己的大脑。
如果可以,换一个身份,换一个地方,就像从头开始一样活下去?
这些一切让自己挣脱不开的东西都没有了,没有任何拘束的,自由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