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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女织在宫中也有熟人,那就方便多了。”朝书一进门就从碧心那里接过一杯热茶递到苏靖手中,招手碧心可以下去了。
苏靖接过茶喝了一口便把杯口递到朝书唇边,“来,你也冷了不是,暖暖身子。”
朝书讲不过她,没奈何双手捧住那青瓷茶盏,淡淡的热气萦绕之上,从指尖烫到心底。她抿嘴低笑,啜了一口茶汁,“果然我们女织随性。”
苏靖坐到塌上摊手,指着自己笑道,“谁让我是乡野村妇来着。”
朝书突然不说话了。
苏靖眼睛弯弯的,像两弯月亮,“怎么?”
朝书认认真真地对上她的瞳孔,半天摇头,“不像。”
“朝书说实话,女织不像是平民家的女子。甚至…”
“甚至什么?”
“婢子说不来。”朝书放下茶杯垂首。
“那就算了,等你想好再说吧。”苏靖也不计较,她信步走到门前把门栓插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手靠在窗沿上。
“对了,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女织你说。”
“言午言公公,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朝书一笑,“言公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他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跟秦裘秦公公,刑云刑公公并为圣前三大御侍。这后宫的大小事情他管一半,朝廷之上他也打理三分。”
“也就是说他是为皇上卖命?还有别的主子没有?”
“皇上的御侍怎么可能有其他主子,说起来,最多也不过是刑云公公更加和元妃娘娘走得近,秦裘公公更靠拢皇后。倒是这个言公公完全不偏不倚,唯皇上的命令为尊。”
“那什么地方可以见到他?”苏靖直起身子问道。
朝书皱起眉头,“最近应当不可能吧,言公公被调配管理秀女的事情,听说劳累过度,圣上让他休假去了。”
“他去哪里休假了?”
朝书眨眼,“这个婢子怎么会知道。”
苏靖托腮不语,在这节骨眼儿上休假,分明就是有古怪。他能够休假,说明他要办的事情办妥了,宫中还有人接手他的事情,那么菀蘅就应该还在宫中。
“那么,朝书,最近宫中可有新来的丫鬟侍女或者妃子?”
“主子,您是唯一一个在这三个月内入宫的御妻。至于丫鬟仆妇,婢子就不太清楚了。”
“言公公在宫中都跟谁比较来往?”苏靖不死心地问道。
朝书低头冥思苦想半天,才歉然摇头,“言公公不怎么跟人来往,除了吩咐事情,他话都很少说。如果说一定找出人来的话,可能另外两位公公跟他还有几分交情。”
“这可就难办了。”苏靖抓头,难道自己还是应该去把言午从休假的地方找出来下手。
朝书仰起脸望着苏靖,“什么难办了?”
苏靖一笑,“没什么,我在自言自语。”
先在宫中打探一下,或许其他人知道得更多,实在不行也只有去找那个休假的公公了。
院外,隐隐有树叶落地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就多了那么几分玄妙。
没想到这宫中还有身手这等卓越的夜猫,难怪宫墙内的风不但从未停歇还越来越猛烈。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完全没有妨碍。
“对了,”她把手放在朝书的头顶上,“婢子这个词,在我面前不要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与某人的见面,其实就这么人为的提前了。
7
7、第六章 皇上驾临 。。。
清晨的光从雕花百叶窗中一丝一丝地透进来,溢满屋内的整个空间,在菱花帐子上打出一大片灿烂的光晕,照到苏靖沉睡的面容上。
她凌乱的长发铺泻在玉白色的床单上,像是一幅写意的水墨画。
脸际清俊简洁的轮廓,细长的脖子,消瘦的双肩,以及两排精致而苍白的锁骨,却在光辉中呈现出一种有悖于和谐的不羁狂野的美丽。
朝书托着帕子在一旁有些呆了,直到帕子上的水完全凉彻底才反应过来。她呀了一声,就看见苏靖已经醒了过来。
“女织,帕子凉了,我是去换还是您将就一下?”她索性笑嘻嘻地上前,一天的相处,她也差不多理解了苏靖的脾性。
那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苏靖撇嘴,半撑起身子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这家伙,稍微纵着你,你就跟我耍赖皮。帕子给我!”
她擦完脸,翻身起床,从朝书手中接过衣服一边穿一边问道,“今天是不是还要去给那些姐姐们请早安?”
“是。”朝书帮忙系上衣服带子,退后两步上下全身一打量,邹眉道,“太素了。”
苏靖往镜子中瞄了一眼,青色的外衣加藕色的长裙。她的眉头也起了褶子,怎么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凑合吧。”她理了理裙摆,这些都是分例上的东西,她可不能像宫中其他女人那样挥霍千金置一衣。准确来说,她现在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
“女织,婢子来给您梳头。”兰心端着一盘子器物走进来。
苏靖坐到妆台前,吩咐道,“简单点,最好能够束起来了事。”
兰心大惊失色,“这怎么可以?”
“我让你梳你就梳就是。”苏靖笑道,从她手里拿过盘子,“来,我帮你端着,你三下五除二帮我搞定。”
兰心手里一空,只能六神无主地用眼睛搜索到朝书,哀求地望着她,岂料朝书也是一样的表情。
“好啦好啦,兰心,就拜托你了。”苏靖把梳子塞到兰心手中。
兰心认命地托起她那头长得不能再长的青丝,目光不由闪动了一下。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头发!”兰心惊赞道。
“兰心,你之前是干什么的,进宫几年了。”苏靖无心似的问道。
“回主子,”兰心用夹子固定好最上面的一把,“婢子今年十六,进宫三年,原先是淳良媛的使女。淳良媛难产死后,婢子被派到晏美人那里当丫鬟。接着就被转到这里来了。”
“这样啊。”说话间头发经梳好了,当真只是束起来,可被银色的双珠簪子插紧,居然比预想中华丽不少。苏靖从座上站起,笑道,“你手艺还真好,我是赚到了。”
兰心瞪大眼,第一次听见有主子这样说话,反应过来后脸皮莫名其妙腾地红了,一直烧到耳根。
“朝书,走,我们去请安。”苏靖神清气爽地迈出院门。
昨天夜里,她一点也不惊讶地从朝书那里听到了个故事。
朝书原本就是冉女织的丫鬟,那时朝书的名字还叫做秋心。当时秋心恰巧还是另一个良媛的同乡,那个良媛也分外关照秋心。秋心却时常被冉女织虐待。但是,一日秋心为了报答平日的关照之恩时送去的一碗汤却让那良媛腹痛一晚,第二天当时管这边事的晏才人就到了冉女织的屋前拿人去见皇后。
可是最后一查,赫然是良媛自己在碗中下药想陷害跟自己父亲有利害关系的政敌的女儿冉女织。于是良媛被杖刑贬为浆奴,但仅仅几天后,秋心也因为牵连被打入浣衣局。
后面的,朝书没说,苏靖也明白。真正在碗中下药的,实际上依旧是冉女织。
所以冉女织才那么厌恶朝书,其实是惧怕这个当事人察觉出整件事的不妥之处。
苏靖仰起头,天空中万里无云,青蓝如洗。她相信,后宫不仅仅就这些故事,或许菀蘅那里,会有更有趣的故事。
“女织,到了,这就是简宝林的沉香院。”前面引路的朝书停住了脚步,侧身让苏靖先行。
苏靖走进屋门时,只见冉女织、凤女织和两个不认识女人已经在座。
“哟,这是睡迟了么?这个时候才来。”冉女织冷冰冰地盯着苏靖和朝书两人,嘴里尖刻露骨。
苏靖伤脑筋地行了一礼。
“妹妹不懂礼数,望姐姐们见谅。”
“妹妹才进宫,姐姐就莫怪了。”凤女织笑着赶过来拉住苏靖的手,“来妹妹,认识一下这些姐姐们,以后要多孝敬。”
在她热情的介绍下,苏靖记下坐在左上角的女人是吴、赵两位良媛。
“妾见过吴姐姐,赵姐姐。”
按例制,七品以下的女官不用每日觐见皇后,只需初一十五去请安,余下日子到宝林的院里聚一聚则可。
苏靖落座后,凤女织请其中一个良媛上座,大体意思是今日简宝林身体不适,就由这位良媛代替训话,无非是她从皇后那里听来的谆谆教诲。提到皇后,苏靖的思绪一下子飞回了两个月前的猎场,还有昨夜的馥园。
卫柳。
她很适合这个名字,庄重婉约,从口中念出来分外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