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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着整个明家一起为她陪葬。
可是,苏靖却在她根本没考虑“不死”这个词语的意义之后出现,抱着她,用那样轻描淡写到残酷地语气对她说,明殊,放弃了好不好,其实你想活下去的对不对?
她的臂弯,温暖得让人想哭。
明殊双手拢住烛火,烛光从指缝之间迸发出柔和的明亮光芒,就像是那个女人的淡然笑意。
她的唇角翘了翘,自己真的是在恨她吗,恨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恨她自由不羁的思想,恨她轻轻松松拍碎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围墙?
还是恨的吧,不然不会把她的一点一滴都记得如此清楚。
“娘娘。”月杜推门而入。
“你还守着?我等会就死了,还不赶快投奔别的主子去。”明殊披起一件衣裳站起来,歪头笑道。
月杜垂头,跟平时一样恭顺得不冷不热的声音,“娘娘,月杜的主子现在还是您,月杜当然得候着。等您死了,自然有人给月杜安排别的主子,月杜不急。”
明殊笑了笑,口气微微和缓了一些,“那你有什么事?瑾妃娘娘来提人了?”
“回娘娘,皇上来了,他让婢子来通传。”月杜不紧不慢地答道。
“皇上?原来他有兴趣来亲自提审我啊,我还以为他气死了,不对,是高兴死了呢。”明殊挑眉,摆了摆手,“他是皇上想进来就进来,搞哪门子的花样,去叫吧。”
“是。”月杜鞠躬退出。
不一会儿,门就再次被敲响。
“罪妾恭迎皇上。”明殊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走过去拉开门,发现不只一人,“皇上和纯美人有事吗。”
谢蔺走进来,把目光定在她身上好一阵。元婴微笑着跟在谢蔺身后。
明殊也任由他盯着,等他发话。
“尚忏司把你的事情揽过去了,根据皇后提供的资料,元妃认定了瑾妃诬陷之罪,现在已经被宣判软禁一个月。”谢蔺轻轻一笑,“当然,息泱也来找过朕。于是上一次你私会之事就变成了皇后受朕的嘱托处理元庆祭史事宜,然后通过你请教精通天文地理的常夫人咨询。”
明殊的心脏狂跳起来,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那皇上认为是怎么回事呢?”明殊灿烂笑道,完全不避讳地盯着谢蔺。
“朕根本就没有认为过你会私会外戚,结党营私。”谢蔺跨过她的身边,走到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不过你想死,朕就给你个机会。”
“皇上知道,臣妾没有问您这个。”明殊坐到谢蔺对面,托腮望着谢蔺喝茶。
谢蔺一笑,双手握住茶盏,半晌才低头笑道,“朕明白不是你说的。是苏靖猜出来的吧。”
明殊只觉一阵风吹过,不由得回头去看烛火,果真摇晃得很厉害。
“皇上就是来告知臣妾无罪释放了?”
谢蔺抬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那你认为还有别的事情吗。”
“皇上,您和靖宝林,以前认识?”她探出上半身,给谢蔺续杯,嘴唇刚好贴到他的耳侧。
谢蔺低下头喝茶,良久才摇头,“不认识。”
“是吗,臣妾以为是皇上的故人。”明殊接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但是却没有立即喝。
谢蔺笑,“若是朕的故人,殊儿还敢那般肆无忌惮?”
“皇上,对于我来说,没有例外。”明殊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蔺的脸上浮起明殊看不懂的神色,声音悠然,“但是,这一次,你觉得是谁救了你,谁能够跟这么多人同时联系?甚至据说连明府都收到了一封来路不明的信,吓得明辰方才赶紧递交了小休的假条。”
“明府!”明殊陡然变色,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谢蔺抛玩起喝空的杯子,“罢了,元婴还有些话要说,朕先出去了。”
元婴目送谢蔺离去,才转头对明殊笑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嚣张的个性,娘娘不会不认识吧。”
明殊默然,她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娘娘还敢说,她不是例外?”元婴目光悠长地放远,“她可是唯一一个活着从掖宫走出了两次的人。”
“我…本宫不知道…”明殊觉得自己混乱起来,完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娘在犹豫,臣妾第一次看到娘娘犹豫。”元婴站起来,把手放在明殊的肩膀上,微低下头,“可是面对她,你不停地在犹豫,在相水院你没有对她用刑,在掖宫你没有杀她,在照玉宫你没有用朝书胁迫她,甚至她再度入狱,你也放过了她。”
“是吗。”明殊避开元婴的视线,心脏似乎即将被高压撕裂。
“元婴认为,娘娘绝对不是一个会欺骗自己的人,你对自己比对别人都狠,所以,有些东西只是你没有看明白而已。”
元婴微笑,“那么,请娘娘告诉臣妾,在鞭打她的时候,你在她拥抱你的时候,娘娘是什么感觉?”
“月杜是皇上派来的监视?”明殊半天冷笑。
“皇上可没有说过不是。”元婴笑道,“请娘娘回答元婴的问题。臣妾不信,娘娘会恨一个把你看透彻的人。”
明殊整个人震住。
下一刻,她突然笑了起来,怎么会是恨苏靖呢,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去恨她啊,自己不过是害怕,不过是惊慌失措,不过是觉得她打乱了一切安定的因素让自己隐约的无所适从,所以迫切地想要她消失掉,让自己恢复到尽快的恢复到没有她的原本生活中去。
但是到了现在,就算苏靖真的消失,好像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
“只不过,苏靖其实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元婴继续笑道,“冷漠彻骨。所以她才能够对每一个人都好,因为她其实对谁都不十分在乎,包括她自己。她是一种纯粹责任式和道德式的交往态度,根本无关情感,无关喜怒哀乐。”
元婴的眼光飘过一抹捉摸不透地怅然,“大概,每一个人在她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也许吧。”明殊的神思莫名飞远,不由自主想起那一日在掖宫,在凌厉得鞭打之下,在飞舞的血光中,苏靖睡着之前望向自己的最后一个眼神,悲伤与欢喜,寂寞与喧嚣,怀念与欣然,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或许曾经无比重要的人。“但她不是冷漠,她只是隐藏得太过深刻。但是,这一次,是她救了我,无关她是有情还是无情,我都会回报回去。别人欠我明殊的,我会讨回来,我也绝对不会欠别人。”
元婴听完她的话忽然笑了,“明妃娘娘,你居然在维护她,还在分析她,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你欠她的?”
明殊有些怔怔的,心脏再次急速的跃动起来,一种不可思议的答案划破最后的那一层膜直接□胸口。
元婴叹息,“娘娘,你自己想一想,你对苏靖到底是什么感情,你不可能不明白。”
明殊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元婴摇了摇头,“娘娘看着办吧。”
说罢,她就鞠了一躬走出屋门。
门外谢蔺看着她走出,脸上露出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态到这种地步了呢?可是,若不是明殊,还有谁栓得住那个自由不羁的苏惘然?
就算苏靖不是苏惘然了,甚至永远想不起她本来应该是谁了,她的价值依旧大得无可估量。
当年,没有牵扯的苏惘然注定是一匹奔跑中的狼,却有被她亲手养大的然儿成为了她的顾忌。如今,没有牵扯的苏靖也是一匹没有缰绳的野马,而明殊,却可以成为她扯不断的套索。
谢蔺埋下头低声咳嗽了两下,挥开元婴的手,慢慢顺着长廊往回走去。
屋内明殊跌坐回在床上,卡住自己的脖子,大脑空白一片。
元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简直再清晰不过。
明殊的全身缩做一团。
她不是一个会否定自己的人,对于她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回避,无怨无悔,不管不顾,哪怕最后是被折断的下场。
所以元婴一说,她就完全明白了。
可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无坚不摧,或许在初见面的那一天,就已经让自己彻底沦陷。
无关她是不是女人,她完全不在乎这一点。
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去面对她?
那天的苏靖从冷宫走出,满脸的血,是从未见过的疲倦与无奈。
可是自己何曾考虑过她的心情,只是毫不留情的鞭打,自私到疯狂的折磨,更差一点激怒了那个一向淡定如斯的人。苏靖的心里,必定只剩下失望和恶心,若没有就是一开始就毫不在乎。
这一次出手,恐怕剩余的感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