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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被自己弄疼的人,只是又向上提了提,直到沐雨终于坐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饿……还很渴……而且很疼……
沐雨蔫蔫地坐着,很想这么说,可怎么也说不出来。
男子见沐雨不说话,愣了愣,半晌终于道:“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拿点吃的喝的来。你等着啊。”
这句话无疑是天籁。沐雨半眯着眼看着男子一路小跑跑了出去,心思慢慢转回了不知道多少天以前。
这景象一直烙在她的心里。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感觉。
敞开的石棺里是一具被略泛银白色光芒的液体浸泡的尸体。对。尸体。和此前她的猜测一模一样。
——如果仅是如此的话,是不足以令沐雨印象深刻的——事实上,那具尸体的模样,就和刚死过没有什么区别——而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是,虽然速度缓慢,但那具尸体,或者说那个东西在不断不断的老去,而石棺内的液体,那微微银白色的光芒也暗淡到她完全看不见,直至变成一种略青的黄色液体。
——如果不是确认液体的变化,沐雨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在看到的第一眼,那仍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她看着那具身体慢慢老去,长满皱纹,肉体腐朽,直至只剩下骨架。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就沐雨而言,不但觉得有些反胃,而且由于男子一直扯着她的手臂,虽然她早已站得酸麻不已却仍是站着——站了不知多久,等到那尸体变作了骨架,男子才终于放开手——而她因为脱力过甚晕了过去。
尸体的变化是极缓极缓的,缓到让人只觉得是记忆错误。在她到来之前,那具尸体是怎样的?或许只是个少年?
——以那张新月族的脸。沐雨不可避免想到了涟漪。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觉滋生。
——而从新月的历史来看,这具尸体,是被放了多少年?
——光只是这样想。她就觉得全身都冷掉。
——如果说七禅蛊已经在她的常识之外了。那么那天所见到的,就是常识外的常识外了。
稳了稳心神。沐雨环顾周围。
轻轻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一切就像是梦,但不是我期待成真的那种。沐雨心里突然蹦出这句话——兜兜转转,怎么又到了竹林呢。
周围的摆设,如果没猜错的话,正是竹林地宫。
从新月到竹林,以她本人的脚程来算要走近一个月。这么长一段时间,期间完全没有记忆。也难怪是会饿成这样了。这么久没有进食进水,没死就已经是奇迹了,莫说还能有精力想问题——莫不是回光返照!?
——虽然这么想。心里却明白。这都是因为三生。
床是靠着墙摆的。沐雨背靠着墙,冰冷的石壁带来一些清明。
很多事情没有理清,但是沐雨也不愿去想了。毕竟现在解决温饱才是头等人生大事。她突然明白饮鸩止渴的人的心情,当一个人饿疯了渴疯了估计是真的干得出来的。
正想着,听得门外一声:“吃的喝的来啦~”男子推门而入,直接端到沐雨面前。沐雨也不客气,一句话也未说,全部的吸引力已经被包子豆浆吸引了过去。
平心而论,手艺很好,非常好。并不是因为饿极了的缘故,而是真的很好吃,她甚至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不管是豆浆还是肉包,火候时机都恰到好处。
等到终于吃得饱得不能再饱,沐雨这才道:“你是谁?”
她这时候问这句是有原因的,两人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在打破这平衡前,她想她至少得吃饱。
“我是谁?”那人却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有些着慌了,重复道,“我是谁?”
“呃。你不知道你是谁?”沐雨奇道。
那人却似乎没听到她说话,抱着脑袋用力锤了几下,然后挫败道:“头痛头痛!名字只是代号而已,我何必知道我是谁!”
“呃……那,那你在这地宫是做什么的?”沐雨试探着道,这人莫不是也是个七禅蛊的宿主?
“做什么?”那人又愣了一下。“不做什么啊。”
“不做什么?”沐雨更是奇怪了,地宫还养个闲人不成?
“这是我的房子。我不用做什么。”那人一本正经。
沐雨坐不住了,一下子跳起来。摆出一副立刻夺门而逃的姿势——而后立时摔了在床上,捂着肚子忍着反胃的恶心。
——吃的太多了。
矛盾点
沐雨在竹林醒来的那一天,也是涟漪抵达帘筝关的第三天。
涟漪并不知道沐雨的情况,她担心她,但却走不了了。叶莘没有软禁她们,只是帘筝关所有的出口都会拦下她们。活动范围被圈死在帘筝关内。
其实她也是很清楚的。在告诉了她那么多秘密之后,很有可能就是走不了了。但那时可以选择不听么?涟漪摇摇头,见沐汀进了帘筝关就呆呆的坐着,便伸手把她抱了来,“汀儿,怎么了?”
“汀儿在想。”沐汀微微侧头皱了皱眉,“爹在哪儿呢。”
涟漪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俯身把她抱得更紧。
那天三人谈了很多。
包含叶莘她们自己的一些推测。各国对于竹林,也许其目的并不是一样的。从涟漪的情报来看,桑迁对于竹林,除了战力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是三生。桑迁王初始的急躁和现如今的步步为营的确很符合一个将死之人突然得到能活下去机会的情况。竹林起源于飞廉,飞廉方面有可能握有其余几国都不曾有的信息,而曲陌百年前也曾与竹林合作过,之后虽然没再合作,但对于竹林的调查一直未曾停过。
二十多年前桑迁方面第一次发现新月一族后,几国与竹林微妙的平衡才真正开始改变。但叶莘怀疑飞廉对竹林的了解也许在更早以前就开始了。只是一直没有大的动作,也许是因为各大族势力互相制约,导致竹林的事一推再推直到联盟成立,这项问题才真正的被摆上议桌。
但不管是那一边,都是各自掌有信息但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交流。虽然在竹林这件事上都相互默契,但毕竟还是要为自己做打算的。墨家虽然各方面都曾有参与,只不过点到为止,也不能得到更多的情报。对于竹林,各国更像是一种竞赛,明明动真格的话竹林根本不堪一击,但如此的话,竹林的秘密就永远是秘密了。谁能最先知晓秘密然后将一切毁去,谁就是赢家。
而那张地图,似乎是这几百年间,一个奇异的转折点。
并封和新月都被划上了叉,意思是这两个地点已经被肃清——涟漪真不愿去想那些未曾谋面的族人会怎样——
但这么做似乎矛盾了。既然血契的事都已经被知晓,那么杀掉与七禅蛊结契的新月族人又会有什么好处——
莫非,结契的法子已经掌握了?若是如此,那么这么做就可以理解了。毕竟这东西真的要作为一种武器的话,新月族人无疑是一种累赘。血系过于纯净,并不适合成为一个战士——除非所有人都种上三生。
叶莘谈到三生的时候只是叹息。
涟漪仍旧记得她说的话。
——记不得主人的战士要来何用?七禅蛊不应该存在的,但现在的矛盾点就是它已经存在了。这种逆天的玩意,总是有人痴心妄想找到能克制副作用的法子。没什么东西是只有好的一面的,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而破坏这规则的东西,都是不应当存在也不会存在的。
而那时,墨浅只说。
——七禅蛊。命数该尽了。
这些话,是她们本人的意思还是曲陌高层的意思?是说决定毁掉七禅蛊了?那么地图上的叉就会是另一种解释了。但曲陌敢这么做跟飞廉的态度也脱不开关系,飞廉又在想什么?
沐汀依旧沉默着。三人的对话她都听在耳里,但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单单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孩子不方便插话的缘故。事实上,从到帘筝关的那天算起,她说话的次数还没到十次。涟漪脑子里塞了太多事情,也没注意到沐汀的沉默。
甚至于沐汀终于三天来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她也没在意。
“娘,我出去散散步。”
“嗯。”涟漪随口应了。并没多去注意她。
她的心思从七禅蛊与几国的关系上转开,想到了自己。那些国与竹林的关系,不过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幌子罢了——她现如今是一介平民,哪来的什么立场和精力想那许多。她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