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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难道就要这样输给云晚箫?输了霍小玉?
“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叩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突然听见狱卒们的一声惊呼,卫国公老泪纵横地望向了天牢的尽头,看见了一身龙袍的李豫带着太子大步走了过来。
“陛下!罪臣叩见皇上!”卫国公举家跪拜在地,久久不敢抬头。
“朕想单独与卫国公说说话,你们把其他家眷带走。”李豫示意狱卒把牢门速速打开,又示意狱卒们退下,待卫国公家眷被狱卒带走后,李豫这才上前亲手扶起了卫国公,“卫国公快快请起!朕知道,你们受委屈了。”
卫国公心头大慰,低头不敢正视李豫。
李豫皱眉道:“朕有心恕你们,却苦于找不到理由,是朕无能啊。”
“不怨陛下,是罪臣的错,全是罪臣的错。”卫国公连忙再次跪倒,“罪臣愿意俯首认罪,绝不让陛下为难。”
“爱卿忠君之心,朕明明白白。”李豫连忙摇头,“朕身为一国之君,保你们全家不死还是可以做到,只是……朕如今遇到了件棘手之事,若是爱卿可以帮朕解决,朕大可顺水推舟,让爱卿官复原职。”
“陛下请说,莫说是一件,就算是百件,罪臣也会为陛下做到!”卫国公连忙叩头,这是一家离开天牢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如今吐蕃犯境,我大唐连年战祸,兵力不足,只好向回纥借兵支援。”李豫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杜卿卿身上,“原先朕许诺与回纥结成姻亲,将华阳公主许配回纥王子,只可惜……华阳今日痼疾又犯……”李豫刻意欲言又止,目光却冷漠如刀,刺在杜卿卿身上。
杜卿卿身子一震,天子话说到这里,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道天子要的是什么?她看了看身边苍老的爹娘,自嘲地笑了笑,当即叩头拜倒,沙哑的声音道,“若是陛下不嫌弃罪女,罪女愿代公主远嫁回纥。”
“这……”李豫故意迟疑。
杜卿卿挺直了身子,正色道:“陛下,卿卿能以待罪之身,换全家上下康宁,卿卿心甘情愿!”
“卫国公……朕……”李豫又看向了卫国公夫妇。
卫国公还能说什么,今日这路,就算再不想卿卿去走,他也不得不放手,“为陛下分忧,是罪臣责任,卿卿可……代公主出嫁。”
“如此甚好!”
“陛下,卿卿斗胆,求陛下依罪女一事。”杜卿卿打断了李豫的话,再次重重拜倒,待她再直起身来,只听她凛凛道,“家兄杜陵,还是带罪钦犯,卿卿远嫁,可恕爹娘之罪,可无法恕家兄之罪。所以,请陛下容卿卿再扮兄出征,戴罪立功,日后卿卿远嫁,陛下也可借机恕了家兄。”
李豫上下打量了一番杜卿卿,“此去回纥要些时日,你若是率军出征,只怕来不及赶至回纥,与王子在佳期成婚。”
杜卿卿正色道:“天下只须知道家兄杜棠之带兵出征,罪女只须带兵离开洛阳,家兄必定会与罪女相见,到时候移花接木,家兄继续戴罪立功,卿卿回返洛阳,代公主远嫁,两不相误。”
“万一杜陵迟迟不现身呢?”
“爹娘在此,哥哥必定会赶来洛阳,罪女只求三日,必定为陛下完成此事。”杜卿卿再重重一叩头,“只求陛下成全罪女忠孝两全,让罪女走得无牵无挂。”
李豫沉默思量许久,终于开了口,“好,朕准你!”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卿卿也有她可爱的地方,是不是?
只是爱一个人用错了办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二。长安寂
长安七里烟花巷;檐落飞雪,灯盏沾露,随着雪夜渐深;往昔的欢腾渐渐沉寂了下来。
香影小筑,小阁之上;红烛摇曳,淡淡的红光安静地落在窗畔相拥而立的两个身影身上。
“晚晚;明年春暖花开时,你跟我还会在这香影小筑么?”霍小玉悠悠开口,酥酥地一笑,看着身边的云晚箫。
云晚箫将窗户关好,双手合十握住了霍小玉略显冰凉的双掌,暖暖地呵了一口气,“定然不在这儿,应该在……”云晚箫想了想,笑道,“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霍小玉抬手勾住云晚箫的颈,飞快地香了云晚箫脸颊一口,笑道:“那我等你给我这个世外桃源。”
云晚箫含笑点头,眸光忽地炽烈起来,“阿玉,你可要当心了。”
霍小玉恍然明白了云晚箫的意思,挑眉笑道:“该当心的可不是小女子,应当是纸上谈兵的云大将军你吧。”
晚晚呆子……
暖暖的羞涩浮现眼底,霍小玉忽地抱紧了云晚箫,凑到云晚箫耳畔,幽幽问道:“莫非你又瞒着我瞧那些‘兵书’?”
云晚箫正色道:“阿玉,我怎会还看那些羞人的书?”
“那……为何你心跳那么快,可是心虚?”霍小玉邪邪地一笑,手指在云晚箫胸口不断绕圈圈,“晚晚,可不许骗我。”
“胡说,我才没心虚!我只是……只是……”云晚箫知道说不过她,索性将她狠狠吻了一口,“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会……会……”
当“情不自禁”这四个字从云晚箫口中低低地说出,霍小玉只觉得心头一热,一颗心酥到了极致。
霍小玉忽然觉得,那些海誓山盟在她的晚晚说的这四个字面前瞬间失了颜色。她笑盈盈地看着云晚箫,若水双眸漾满了浓浓的幸福,她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来,同云晚箫一样,她压低了声音,酥酥地问道,“晚晚,你可知道,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想做什么?”
云晚箫摇摇头,瞧见霍小玉那熟悉的狡黠笑容,云晚箫明白,这下面的话,定不是什么好话,索性一句不接,以免被霍小玉抓到话茬,反倒是让自己羞个双颊通红。
晚晚,你以为你一言不接,我就奈何不了你么?
霍小玉心头贼兮兮地盘算了一下,手指一边在云晚箫胸口画圈,眸光一边往云晚箫腹下火辣辣地瞧去,“晚晚,你定听过这个词,叫想入非非。”
“你……”云晚箫瞬间羞红了脸,右手连忙抓住霍小玉作怪的手指,左手捏住了霍小玉的下巴,“在外好歹我是你夫君……”
“可是在内,你也是我的妻,不是么?”霍小玉眸光炽烈,凑近了云晚箫,不打算再给云晚箫反驳的机会,欺身将云晚箫压在了雕花窗扇上,深深地吻住了云晚箫的唇。
雪夜风寒,这一刻,不论是云晚箫,还是霍小玉,已没有了寒意,有的只是那些浓浓的情意,在唇间缱绻缠绵。
“唉……”
小阁上红烛初灭,小阁下,后院小亭之中,围炉赏雪的云老夫人不禁发出一声轻叹。
郑净持愕然看了云老夫人一眼,分明应该是她郑净持担心女儿是否嫁了一个伤了要害的男子,怎的这些日子反倒是这个亲家忧心忡忡?
“栖霞,我倦了,扶我回去歇息吧。”云老夫人突然开口,吩咐身边的栖霞。
栖霞刚想应声,郑净持突然挥手示意絮儿跟栖霞先下去。栖霞看了看云老夫人,云老夫人示意她可以跟絮儿先退下。
郑净持等小亭中没了其他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家小玉嫁了你家晚箫,又没有辱没了你们云家……”
云老夫人冷笑道:“我家晚箫娶了你家小玉,也没有亏待了她。”
郑净持白了一眼云老夫人,还想说什么,云老夫人抢先开了口,“这个世道,战乱不断,男儿尚且活得艰难,女子就更让人忧心。”
郑净持蹙了蹙眉头,道:“所以女子更该找个可靠的人家,在这个世道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是么?”云老夫人凉凉地应了一句,她所担心的,郑净持永远都不会明白。
郑净持冷声道:“不是么?这些日子我也看在眼里,你家晚箫虽然身子单薄了些,但是待我家小玉还不错,也算是个良人,哪怕他日他不再是将军,我也放心小玉跟着他过一辈子,至少,你家晚箫像撑起一个家的人,这点像当年的王爷。”
“晚箫就算像,也该像我家将军,怎会像你丈夫?”云老夫人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个亲家,这辈子话说不到几句,总是莫名其妙地与她呛起来。
郑净持愕了一下,破天荒第一次没有继续与云老夫人斗嘴,只是自嘲地笑了笑,“你说我们两个老婆子究竟一天到晚的争什么呢?”
云老夫人愣了一下,“谁想与你争?”
郑净持轻叹了一声,瞧着亭外落雪,沉声道:“你跟我都是失了依靠的女人,这辈子的指望只剩下这两个孩子,每日瞧着他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