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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着吧,是好东西,用后还回便是。”瞳只瞄了一眼就露出了然神色,示意秦炀收起,带头向寨子中心的广场走去。
*
本该倾洒在村寨里的阳光被魔气遮挡,树影与颜色斑驳的石墙映衬在一起,显出几分狰狞的阴森。室外行人不多,但大多数神色恍惚,动作呆滞,对呼唤声不作反应。
沿着狭窄起伏的小路走到尽头,四面八方的小径都汇聚到中央的圆形广场上。一抬头就看到广场的最中间立着一棵三、四人高的参天大树,枝叶茂密地伸向四方,萦绕着一种阴暗诡秘的气息。树下或跪或立着十几个寨民,有的念念有词参拜着,有的举止怪异,木然的脸上透出阴邪的眼神,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四周。
“这树竟如此粗壮!”秦炀心中一惊,望向树叶中散发出的黑色雾气。虽然明白这东西就是之前见过的断魂草,但那小小一枝,已能害得一家几十口死伤大乱,而眼前这棵体积如此庞大,引起的祸患更是无法计量,若要除去,想必付出极大……
“以我之力,对付这一棵断魂草尚无问题,信我,”瞳见秦炀递去担忧的眼神,牵起他的手用力握了下,“不过这次还要劳烦你,这些人已经受了蛊惑,去将他们敲晕,以免搞出乱子妨碍我施法。念咒诀之时不可动作,若有异变,也要靠你护我。”
“本就是我应做之事,说什么劳烦,先生放心。”秦炀郑重点头,提起长枪,迎向四周渐渐围拢过来行为怪异的寨民们。
这些寨民极难应付,既要让他们失去行动力以免妨碍祛除断魂草,又要谨慎小心不能伤害无辜。秦炀手里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枪尖与对方挥动的木铁之物相交,擦出细小的火星。打退小半狂乱的寨民,他微微气喘,额头上已渗出些汗水。
瞳站在后方吟诵着咒诀,用灵力在地上画出繁复的法阵,比之前几次施咒更多了几分凝重。这棵断魂草显然比之前几次见到的更加繁茂,想来要斩除,消耗定然十分巨大。秦炀回身看一眼长身玉立岿然不动的青色身影,握枪的手紧了紧,胡乱拭去汗水又迎了上去。
半晌间几个来回,受到蛊惑的寨民们大多被打晕在地上,秦炀还欲再战,一道柔和的灵力灌入,为他洗掉了些许疲乏。精神一震,他回头看向仍站在空地上的瞳。
整个法阵已然勾画完成,巨大的圆圈内小法阵环环相套,精密的纹路散发着青绿色灵光,区间生长出翠色藤蔓,叶子随风轻轻飘动,尖处逸出点点青芒,散到空中。瞳立在法阵中央,四周的光亮衬着他庄重的神情,犹如无欲的天神一般,冷然俯瞰着四周生灵。
然而神也终会明白人间喜乐,爱恨情仇。瞳看向秦炀,露在外面的眼中透出一丝不容看错的柔和情意。秦炀回以默契一笑,收回枪退到法阵后方。
瞳挥手为所有人加上防护法术,随即结印引动灵力流转,法阵被点亮开始运作,源源不断的藤蔓从地面涌出,潮水般涌向空地中央散发魔气的巨大植株,攀附缠绕。绿色的灵力与黑色的魔气相抗,吞吃着树顶上聚集的厚厚魔雾。
一时青色大盛,藤蔓将断魂草长成的大树层层缠绕,再次生发,瞳挥出最后一击,灵力爆发间透出刺目的白光,教人睁不开眼。转瞬间光芒逝去,广场上归于沉寂,徒留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灵力光点。地上躺满了昏迷的寨民,只余他们两人站立。
黑雾散去,转到山边的夕阳也毫不吝啬地洒下仅剩的温暖光芒。秦炀上前揽住微微有些喘息的瞳,后者虽一再摇头表示无碍,却也依然懒懒仰着,慢慢恢复着灵力。等到地上的寨民有了些动静,两人对视一眼,悄然离去。
*
走到阿索家门口,大门悄悄开启一道小缝,看到两人身影,少年欢呼着迎了出来。
“秦大哥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娘亲一直在睡,不久前才醒,我告诉了她你们的事。刚刚寨子上面黑黑的云彩消失掉,阿索一下就不害怕了,一定是秦大哥的功劳!秦大哥是大好人!”
“谢谢阿索,不过这里面也有这个瞳哥哥的功劳哦。”秦炀笑着抱起少年。阿索窝在秦炀怀里,歪头看了瞳一会儿,打量够了他的银发和眼罩,蚊子一样地小声挤出几个字。
“那……也谢谢这位叔叔,叔叔也是好人啦。”
“噗……”
“……”
“咳,小孩子童言童语,先生勿要介怀。”秦炀忍住笑,对挑眉瞪过来的瞳好言几句。看到对方紧紧抿着的唇线,无奈地放下孩子拉他到一旁,双手搭肩轻点几下唇角安抚。
“我何时说要与小孩子计较。”瞳又重勾起嘴角,轻哼了两声。正待要再说些什么,听到身后大门完全打开的吱呀声。
“可是阿索说过的二位恩公?恩公在上,还请受小女子一拜。”
苗疆少妇打扮的昳丽女子站在门口俯身施礼,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她看上去三十不到的年纪,脸上还有些擦痕,但神色镇定,挂着让人暖心的笑容。
“娘亲,你下床了。”阿索蹦蹦跳跳过去,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搀扶起少妇,抬头对三人露出灿烂的笑脸。
“您就是阿索的娘亲了吧,夫人好,快快请起,当不得如此大礼。”秦炀抱拳,随即为几人介绍起来,“在下秦炀,百草谷星海部天罡,职衔百将,这位是好友瞳。我二人正是为这妖树而来,现如今祸害已除,也算尽到本分。阿索也给我们帮了不少忙,夫人教子有方,当真令人羡慕。”
“阿索一向乖巧,也是我的福气,”妇人笑着摸了摸还在傻笑的少年头顶,“不管怎样,都是二位恩公施展本事,替我们朗德除去了这害人的东西。现在大家都在慢慢恢复,我这就去通知村长,等休养一阵,定要为二位办一场答谢宴席,以报答二位大恩。”
“不用,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况且接下来还有要务处理,就不在寨子里多停留了。倒是有些事还要请教,夫人可知道这忘忧仙树的来历?”
“这……我确不知晓,村中大人们好像也并未瞧见什么,五天前这树便出现在村中广场上,只都说刚被发现时还是小小枝桠,没一会儿便长成了几人高,许愿能够成真的说法也不知是从何处流传而来,”妇人摇头,“阿索刚刚与我说,他看到了种树的人,二位恩公可已经知道了?这孩子也偶尔顽皮些,一瞬长成这种违反天理的事,怎还会有什么仙法,他背着我跑去看,幸好没遇到什么危险,不然我要怎么向他去世的爹爹交待。”
“对了,阿索借给了我这个东西,”秦炀冲瞬间睁大眼睛的少年笑笑,取出麦穗形状的坠子递了过去,“说来也是他天然纯净,魔气便无法影响他一丝一毫。不过这个小东西也能祛除邪祟,想必是家中的宝物吧,现下还来,还请妥善保管。”
“哎?我从未见过此物……”妇人看向身边泛出些许心虚的少年,“阿索乖,这是谁给你的?听来十分贵重,我们不能白白收下,快些去还给人家。”
“是……是梯田边上的老伯伯,不知是寨子里谁家的,”阿索低下头对着手指,“他总是在田里散步,来来回回地慢慢走。我看到几次,去问过他热不热,要不要喝水,他笑眯眯地告诉我不用,还给我讲些好玩的故事。前些天树刚种下的时候,他脸色有些不好,见到我就给了我这个东西,说是能够辟邪,叫我小心带着。”
“田里的老人……?”秦炀和少妇都露出疑惑的神色,寨子里的人阿索都认得,而不知是哪家,又能够知晓魔气之事,这到底……
“是青苗神。”一直未曾说话的瞳开口解惑。
“青苗神是帮助种田人祛除鬼怪的精魅,虽说不上是什么仙神,但并非邪祟,反而是不少庄稼人供奉的对象。小孩子心思纯净,能看到他也是正常。而精魅能力有限,虽感觉到了魔气,却无法阻止事态发展,只能赠人法器自保。”
“啊,原来是这位神仙,”妇人恍然,“阿索他爹也曾跟我说起过,青苗神保佑着我们朗德风调雨顺,年年丰收,是我们要感谢的好神明。只是他去年急病去了,还未曾跟阿索说起过……”
“老伯伯是好人,爹爹也认识他?”阿索睁着懵懂的双眼,攥住娘亲的衣角,“娘亲,爹爹到底去了哪里,你说我应该难过,可是为什么要难过呀?爹爹还会回来给阿索讲老伯伯的故事吗?”
“阿索……”少妇蹲下身搂住少年,神情哀婉,半晌无语。
话题似乎发展到了不好的方向……秦炀轻叹一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