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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摆迟了,用饭后你又鬼鬼祟祟在露台呆了半天,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夜色已深,外面的星空配着圆月分外漂亮,秦炀正偷偷摸摸地打算溜进房,却被倚在暗处的瞳出声惊到。
“去练了几招枪法,并没有什么,”面对瞳带着审视的目光,秦炀扭头看向一边,努力岔开话题,“先生在这里等了很久?是我的错,山间夜晚湿冷,不若早些回房吧。”
“夜晚湿冷去练枪法,还练出这些伤,百草谷天罡的教导果然不同寻常啊。”瞳哧笑一声,猛然靠过去抓起秦炀的手,看着上面细密的红痕。
“说吧,到底做了什么弄成这样?再不坦白,罪加一等。相信我,你不会想体验的。”
“这伤不严重的……”秦炀想要解释,被瞳的眼神一扫,喃喃改口,“真的只是些小伤,想做个小东西,削竹子的时候割到,没什么大碍。”
“做什么小东西,需要躲着我?”
秦炀闭口不语,瞳保持姿势不动,一副不问出结果不罢休的样子。二人僵持了一会儿,秦炀叹口气,败下阵来。
“……唉,本来想给先生个惊喜,”他从怀里摸出个做工粗糙的笛子,竹节削制而成,虽不精美,雕刻的手法却扎实,花纹也十分细密。
“……笛子?”
“嗯,从这里的苗族少年那听来的……”礼物送了出去,秦炀倒是不再紧张,神色平静下来,直视瞳的眼睛。
“他说,从山水之间寻到的第十六根竹子,最为适合做笛子,可以送给自己心爱的人。我想着,先生是喜欢笛子的吧……不提从前,自先生与我互通情意,我想说些做些什么,却不知如何表达。从小到大生活都单调如一,于感情一道知之甚少,只能借此表达对先生的心意。东西粗糙,先生若不嫌我愚笨,便……便收下吧。”
“唔……确是粗糙的很。”瞳听秦炀说完这一番话,伸手接过那支笛子,另一边拉着的手却没有放开。
“音孔位置偏了,毛刺也没处理干净,音准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他把玩着竹笛细细打量,每挑出一个毛病,秦炀的气势就矮下几分,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又要被打回原点。
“不过我喜欢,谢谢。”
“唉……?”
“这种时候都能发呆,该说不愧是你秦炀么?”瞳语带嫌弃,却十分小心地将笛子收入怀中,拉着他向里走,“木头脑袋今天总算开了窍,我心情好,就不和你隐瞒受伤之事计较了。夜深露重,快些进屋去收拾伤口,这便休息吧。”
“……先生喜欢就好。”秦炀顺从地跟进房内坐下,看瞳大动干戈用出精妙的回复术法治愈手指的红痕,不由露出温柔的笑意。
若是师父和师妹在这里,想必是不会相信,他也会有这样的情状……
“傻笑什么?”瞳戳戳秦炀脑门将他叫醒,“累了就快睡,不过睡下莫要乱动,惊醒了我,可是要罚的。”
“莫敢不从。”
房门关上,烛火熄灭,除却虫鸣,湖光山色间一片静谧。
龙管·完
龙管,笛的美称。唐·李白《襄阳歌》:“车旁侧挂一壶酒,凤笙龙管行相催。”
十·青苗
早上起身时,秦炀发现自己一夜都睡得十分香甜,全然没有之前想过的那样紧张和焦虑。就好像在身边睡着的那个人,已经和他相处了很久很久,久到呼吸的频率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个波段,久到眼皮微微颤动,就知道几息之间,那人马上就会醒来。
其实两人这些时日以来的相处,似乎早就如此了……秦炀跟在瞳身侧走着,见到瞳停下向他微微使个眼色,便马上心知意会,走上前眺望远方。
“这是……黑云,是魔气?”
“不错,现下仍是白日灵气清正之时,这魔气已然如此浓郁……想必这里的断魂草威力已经不小,大概已有些气候了。”
“那我们快些过去,早些毁掉这邪物,也能让寨子里的村民少受危害。”
“嗯,多加小心。”
两人将目光从笼罩在村寨上空的一层薄薄黑雾上收回,正要继续赶路,却听到旁边树林传出几声低低的呜咽。秦炀示意瞳止步,自己轻轻走上前,用枪尖将半人高的草丛拨开。
瘦小的少年身形显露出来,他正小声哭得满脸都是泪水,抬头见到秦炀,抽气声便慢慢停了下来。
“呜呜……秦大哥……是你……呜,你怎么在这里?”
“阿索?”秦炀吃了一惊,将少年半抱出来,替他将脸上的痕迹擦干净,拢他在怀里拍了拍。
“怎么一个人在寨子外面哭得这么伤心?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秦大哥帮你。”
“呜……是娘亲,”阿索得到了安抚,心神略定,抽噎着说了起来,“娘亲今早出门一趟去买些布匹,结果却带了一身伤回来,后面还有几个坏人在追着她打。我正好在不远处玩,看到她跑进家里拼命关上了门,那些人还堵在门口叫骂。我不敢留在那里,想去找人帮忙,但寨子里的人好像都怪怪的……我好害怕,就一路跑了出来。”
“听起来似是心神错乱之症……小男孩,你说寨子里的人奇怪,是怎么个奇怪法?”
阿索与瞳视线相交,微微颤了颤,见到秦炀点头,才又怯怯开口,“我也说不上来……街上的人,就好像没睡醒似的,走路摇摇晃晃,笑起来看着也很让人害怕。我叫了隔壁的卜休哥哥,他根本不理我,慢慢走到广场上去了。对了,秦大哥——”他抬头看向秦炀,“广场上有忘忧仙树呢,难道卜休哥哥他们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要去找仙树许愿么?”
“忘忧仙树?!”秦炀与瞳对看一眼,直接将阿索抱起,快速向村寨方向走去。
“阿索听话,秦大哥和这位哥哥现在带你回寨子救娘亲,那忘忧仙树,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给我们讲讲好么?”
“嗯,我知道的,”小小少年将头埋进秦炀怀中,声音闷闷的,显然对这仙树并无好感,“大概五天前早上,有个奇怪的人到了寨子里,在广场上埋了枝小树苗,还和阿索说,树苗会长成大树,来向大树许愿就会变得开心起来。可是这个人说话老是很刺耳地笑,怪吓人的,阿索没有理他跑掉了,后来也没有再看见过他。”
“……是它。”瞳的语气倏然变冷,秦炀微讶回头,却见他神色一敛,一如平常一般点头作回应,仿佛刚刚那句浸着刻骨寒意的话语,只是秦炀的一丝幻觉。
“那后来呢,其他的人有没有去看过这棵树,又发生了什么?”对瞳的信任似乎已是一种本能,秦炀没有探问,继续打听着村寨的事。
“后来,很多人都去看了仙树,也许了愿。阿徵哥去说了想娶阿幼朵姐姐,巧儿姐也说了想和牟异哥哥好……唔,不过娘亲说,一种下来就长成的树,肯定不是好东西,不准我去那边看,宁愿放我到山上去玩呢。其实我偷偷去看过,不过没有开心,也没有不开心。秦大哥,我只知道这些,多的就没有了。”
“嗯,谢谢。待会儿阿索帮忙指一条到你家僻静些的路,我们去救娘亲,然后你就乖乖待在家里,秦大哥去看看那棵树,好不好?”
“好。”少年乖巧地点点头,仿佛感觉到什么一般不再出声。
*
三人穿过树林里的曲折小道,沿着一条僻静小路走到了苗寨的侧面出口。
“我家就在前面,沿着主路走就是广场……啊,挂着纸幡的门就是,那些坏人真的还在!秦大哥,你救救娘亲!”
“嗯,阿索在这里不要动。”秦炀放下少年,提枪冲刺过去,挥臂几招将三个行为狂乱的寨民打晕。瞳蹲下身细细查看一番,神色凝重地微微颔首。
“果然这仙树便是断魂草,那种树之人……”秦炀迟疑,瞳搭上他的肩,轻缓地拍了两下。
“无事,不必担忧,已过了数天,想来他已逃远了。闲时与你仔细分说,眼下先解决寨子里的断魂草。”
“听先生的。”秦炀刚要迈步,衣角却被阿索拽住。少年宝贝似地从怀中掏出个坠子,递了过来。
“这是梯田边上一个老爷爷给的,娘亲说能护身,秦大哥带上,帮我们去砍掉那棵坏透了的树。”
“这……”秦炀接过坠子细细端详,尺寸不大的麦穗形状,不知是什么材质,触手一股温热之感,让人顿感神念清爽。
“收着吧,是好东西,用后还回便是。”瞳只瞄了一眼就露出了然神色,示意秦炀收起,带头向寨子中心的广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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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倾洒在村寨里的阳光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