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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弯了弯唇角,想笑,话到嘴边还是婉转了许多,“那饼干,慢着点吃。那中队长指不定又有什么新花样呢!”
“不怕。”吴哲大手一挥,笑得有些随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平常心,平常心。”
“睡吧睡吧!”拓永刚翻了个身,打着哈欠催促道。
见许三多那边老早就已然进入了梦乡,我也只好收回身子,调整好姿势准备睡觉。
“祝同志们春梦了无痕了!”吴哲小声唱了一句,话音收尾之时,夜已愈见深沉。
整栋宿舍楼寂静得听不见任何声响。
白天累到极点的士兵们晚上闭眼就直接睡着了。
这一个夜晚,来得如此艰辛而漫长……
第四卷:A大队岁月 辛苦旅程
辛苦旅程这一个夜晚过得格外宁静而短暂。
凌晨时分,当所有人还在沉睡在梦境之中的时候,一声凌厉的哨声划破了长空,在寂静的夜里响得分外尖锐刺耳,“紧急集合!”
我反射性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边慌乱的抓着衣裤往身上套,一边伸手使劲推了推还在睡梦中的吴哲,“快起来了,紧急集合了。”
被我用力推促了几下,吴哲朦朦胧胧睁开双眼,睡意还未全完散去的眼底笼着一丝模糊。
“别楞着啊!紧急集合了。”我边说边抓了皮带就往楼下奔去。
见我已经出门,吴哲和拓永刚这才急急忙忙从床上一跃而起,来不及穿戴好衣物就直接往楼下跑去。
等站在队伍中微的松了一口气后,我这才看见正前方袁朗嘴角那抹颇具深意的浅笑。
拓永刚是最后一个下来的,被袁朗逮个正着的他,就地扣了五分。
但我据我初步估计,袁朗那五分最初想扣的对象,大概是我跟吴哲。
不过,我毕竟是从钢七连过来的,类似这样的紧急集合也不是没有过,所以也还能应付,这点相信袁朗也很清楚。因此,排除了我的可能性。
那么剩下的,应该就是吴哲了。
虽然我的推理来得毫无根据,但拓永刚的前面一个就是吴哲。
袁朗当时看手表时,吴哲正巧从他身旁跑过。
袁朗说完‘最后一个到的扣五分’那句话后,回头看了一眼,见来人居然是拓永刚时,我捕捉到了他眼底飞闪而过的一丝意外。
“紧急集合是有原因的。”袁朗让拓永刚入列后,笑吟吟的走到队伍最前方说道,“我刚得到一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呢?”袁朗不由得笑了起来,“说明天啊,不,确切的说是今天,说今天是个好天气。”笑意盈满了袁朗的整张脸,使得他原本俊逸的脸庞辉映得更加生动魅力,“平均气温是二十五度,所以我临时决定加个餐,啊,我们趁着太阳没有出来,我带领大家,去迎接太阳,来个五十公里的强行军,怎么样?”
袁朗的一席话说得富丽堂皇,却不知,当他那句‘今天是个好天气’的理由说出来时,我的心蓦地一沉,在瞬间跌落谷底。
如果不是晚上跟他见面做了一番交谈,我真的想要冲出去狠狠揍他一顿。
他怎么能在折磨人的同时还带着笑脸且振振有词?让人恨得无可救药却又拿他没办法。
“报告!”一名士兵率先开口。
“十四号讲话。”袁朗的笑意还掠在嘴角。
“今天是星期日。”那士兵一字一句的提醒。
“教官有权随时做出变更。”袁朗笑意满满的回答,顺便不忘回头朝齐桓说道,“扣两分。”
“报告!”我身旁的拓永刚大吼一声。
“二十七讲话。”袁朗嘴角的浅笑始终如一,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可以令他感到忧心一般。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拓永刚的问话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愤怒。
我惊地扭头看了拓永刚一眼。月光下,他的眼睛里闪着一丝难以平静的翻腾。
袁朗静默了数秒,突然开口轻声问道,“给你雇个奶妈吧?”然后冷然回头命令道,“扣五分。”
“报告!”站在我右边的吴哲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讲话。”袁朗望了吴哲一眼,颔首示意。
“人的生理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吴哲的话说得缓慢而坚定,儒雅的声音里隐着淡淡说服力,“长期睡眠匮乏,会对人体可以造成极大的伤害,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吴哲问得有些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跟一个熟识已久的朋友询问天气一般普通。
那一刹那,我看见袁朗嘴角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我能肯定,那笑,是带着赞许和欣赏的。虽然它停留的时间不到一秒钟便转眼即逝。
“光电硕士,我看你是选错专业了。跟教官说话用质问的口气,多没礼貌啊!加扣两分。”这一次,袁朗没有象回答前面那些士兵的提问般对吴哲的问话做出合理解释,而只是用了最直接的方式来挑战他的承受能力,“还有,以后说话大点声,别娘娘腔腔的。”
最后一句话成功的挑起了吴哲的怒火。吴哲往前微微迈了一步,正欲走出队伍,我赶紧伸手一把拽住吴哲的手臂,将他用力拉了回来。
而一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我都十分庆幸当时自己动作够快,及时制止住了吴哲想要犯傻的冲动。
也许,如果不是自己那下意识的举动,或许那一天吴哲就这样愤然离开了A大队,离开了我的生命……
“干什么,啊?队列中拉拉扯扯的,四十一,”袁朗盯着我的手挑了挑眉,猛地回头朝齐桓吼道,“加扣五分。”
我闷闷的幽了口气,没有说话。
而后,许三多开口想为我抱不平,也被袁朗给挡了个结实而干净。
“做得鬼中鬼,方为人上人。”袁朗目光如炬的扫视了我们一圈,说的冷淡而傲然,“你们有什么不服气的?回忆一下,在对抗中,我的兵把你们收拾成什么样子。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嚷?”
说完,袁朗澹然转身上车离开。
也就是袁朗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激得我们在接下来的五十公里负重越野时,拼劲了全力也要到达山顶决不低头。
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炽烈的光线照在我们身上,作训服象被隔空蒸熟了一般,冒着水汽的同时还蕴着湿漉的汗水。
山路间,沙土缭绕着烟尘在空气里肆意旋宕,飞扬到我们脸上、身上,跟汗水粘在一起化作浓郁的黑色汗珠坠落在地,瞬间蒸发在尘土之中。
嘴唇有些干裂的疼痛,肩上超重量负荷的压力给我长时间的奔跑带来了一些艰难。
几十个人奔跑在林间的小路上,每一个人肩膀上都背着一根二十五公斤重的木头。
气喘声,疲累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周围的战友们都在咬牙坚持着,尽管脚下已经步伐蹒跚,但没有人愿意轻易认输。
来老A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也是各团部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来老A之后,在袁朗的眼里,我们甚至连末尾都只能是勉强排上。
所以,现在的坚持,不止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也是为了维护所属团部的荣耀。
“谁要是跑不动,后面有救护车。”袁朗依然坐在他的那台军用车上通过扩音气喊着,“一百分,扣完走人。”
木头从左肩换到右肩,再从右肩背到背上,我感到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拉扯着,呻吟着。
虽然我和许三多一直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但我的情况并不比别人好多少。
“豁出去了,爱扣就扣吧!”拓永刚在我身后边跑边喘着气抱怨着,“他还好意思说严兵严将,火星上的严将。这会他倒是开着车,听着音乐。”
拓永刚话音落下之际,我感觉额头的汗珠宛如断线的珠子般滴了下来,正好落在我的眼帘上,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腾出一只手擦了擦眼睑上的汗水,脚下不停的继续往前跑着。
也不知跑了多久后,袁朗的车在前面的一个转弯处停了下来。
我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吴哲已经有气无力的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我赶紧放慢了脚步,等待着吴哲。
“快点快点,不行上救护车。”袁朗和齐桓走下车,站在车旁大声喊道。
士兵们全部拒绝着齐桓的‘邀请’,宁愿跑到断气也决不低头认输。
刚经过袁朗的车子,吴哲已经体力不支的趴倒在地上,猛地张口呕吐起来。
我心底一急,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忙转了身跑回去